第5章 政客·工匠·流浪人

初冬的清冷和八岁的雪代缘一样令人讨厌，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昨夜，为了让剑心那对夫妻有独处的空间解开心结，方烨只好牺牲自己主动提出帮忙带半天孩子。

雪代缘强烈反对这一提议，可惜反对无效。

年幼的雪代缘并不明白朝代更迭、国家兴衰这种概念，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夫被拔刀斋杀害是他和姐姐的仇人，连带把方烨也恨上了。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明明是来给姐夫报仇，但在树林中却反过来舍身保护那个仇人。

雪代缘感觉自己和姐夫遭到了姐姐的背叛，既然姐姐下不去手，他就替姐夫和姐姐来报仇！

这一切都被方烨看在眼里，他能简单的把事件因果系理清楚，可他能简单的抹去这段仇恨吗？不能，这其中的复杂纠葛不是几句话可以说得清的。

「年幼的复仇者啊，好在雪代巴没有死，应该会在某种程度上减轻这孩子的恨意吧......大概？」

「反正是剑心惹出来的祸事，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方烨很不负责任的如是想道。

从走路、吃饭再到睡觉，和雪代缘执拗的对抗了一夜，方烨身心俱疲终于熬到这孩子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领着这倔强讨厌的小鬼返回剑心住的草屋。

“你别乱跑，等我一会。”

路上方烨发现两只野兔在路边吃草，交代雪代缘在原地等待，自己一闪身就冲了过去。

“嘿，运气真不错，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

方烨双手分别拎着两只野兔的耳朵，小兔子还在不停的蹬腿挣扎。

等方烨走到近前，雪代缘突然偷袭从方烨手里夺过一只野兔护在怀里，眼神警惕的盯着方烨和他另一只手里的野兔。

方烨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原来你喜欢野兔啊，也是，兔子这种生物经常跳跃活动，身上的肉质紧实又滑嫩，用碳火炙烤还会滴出金黄色的油脂......”

“住口！你这个恶人，你不准吃它们！”

雪代缘想抢夺另一只野兔，稍不注意怀里的这只又开始挣扎，他只好放弃抢夺的念头紧紧控制住怀里这只。

两人就这样一路拉扯来到剑心家门口，方烨乐得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剑心，瞧瞧我抓到了什么？”

一推门，方烨就发现房内多了一位陌生人，气氛也有些严肃。

“桂先生，这是我......”

“我知道。”桂小五郎挥手打断剑心的介绍，转过身面对方烨：“你就是绯村的同门师弟方烨君对吧？你好，在下桂小五郎，长州藩志士，致力于倒幕和国家的振兴。”

方烨上下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桂小五郎，深色的和服干净简约，衣肩和袖摆有明显的破损，这是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的痕迹。

再配上他那张坚毅帅气的面容，很难让人心生厌恶。

收敛笑容，方烨语气有些怪异的回道：“早就听闻过桂先生的事迹，我这个笨蛋师兄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啊，真是感激不尽呢~”

桂小五郎对于方烨的阴阳怪气没有表示不悦，反而略带歉意的解释：“这次发生的刺杀确实是在下安排不周和放任导致，对此深感抱歉。”

方烨将手里的兔子扔给雪代缘让他和两只兔子在门外的院子里追逐，双手抱胸倚靠在门口等待桂小五郎的下文。

“刚才我已经和绯村还有雪代小姐解释过，经过调查真正的叛徒已经被处决，是饭冢。”

方烨算是这些人里除了桂小五郎以外了解最多的人，知道他没有说谎，点了点头：“那您这次来是有了后续的安排？”

桂小五郎看向剑心：“锄奸计划结束，我已经找到接替绯村暗杀工作的高手，却是更需要绯村的剑了。眼下京都风声鹤唳，以新撰组为首，幕府加强了对维新志士的捕杀，如果没人持剑抵抗，必定会全灭。”

这话在方烨听来就有些夸张的成分，剑心虽然能做到以一敌百的程度，但还没重要到一人担负整个维新命运的地步，更别提新撰组为首的那几人是有和剑心相互搏杀的实力的。

“是吗？”剑心的语气很平淡。

桂小五郎继续说道：“我曾经拜托过雪代小姐做绯村的刀鞘，她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但我没想到饭冢他们利用这一点来设计围杀绯村，确实是我的疏忽。”

“刀鞘吗？”剑心和巴相互对视，双方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桂先生。”

“嗯？”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挥剑，我相信巴也是希望如此才会选择保护我。”两人再度相视一笑。

“但当新时代来临后......”

“要弃刀而去吗？”

“不知道，不过到那时......我不会再杀人，再也不会。”雪代巴握紧剑心的手，曾经在小荻屋问的问题此刻也已经有了答案。

桂小五郎拿起斗笠向屋外走去，经过门口时和方烨错身相交，脚步停顿片刻。

“方烨君，你和绯村同门，剑技如此厉害，不知道有没有......”

“没有！”方烨斩钉截铁的开口拒绝，他可是知道距离维新结束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更何况身为种花家男儿，巴不得小日子政府乱成一锅粥最好，没捣乱你们就偷着乐吧还指望他帮忙搞革命？

见方烨语气坚决拉拢不了，桂小五郎就不再坚持，点头施礼便离开了草屋。

剑心和巴跟在后面送行，出来才发现屋外还站着一名满脸胡须长相粗犷的中年人。

“哈哈哈哈，不杀之誓吗，你小子甚合吾意，待维新结束记得来找老夫，我送你一份礼物。”

“至于你这小子......”新井赤空仔细观察了一下方烨的佩刀后摇头叹气。“这把刀已经死了，你不是一名合格的剑客。”胡子一吹，扭头就走。

方烨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刀死不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谁知道是比古清十郎从哪顺手捡回来的破烂玩意。

原本方烨还想靠剑心的关系在新井赤空这里蹭一把名刀用用，现在看来彻底没戏咯。

有了雪代巴这柄刀鞘，剑心这把剑只会比以往更加锋利，桂小五郎就是最懂怎么利用这把剑的人。

而距离明治维新完成还有两年，方烨并不想参与到政治斗争中，很快便辞别了剑心夫妻。

能从既定的死亡下救回雪代巴，是因为方烨熟知原本的剧情，至于之后的日子，相信在剑心的保护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如果再出什么事方烨也无能为力。

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