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

开篇趣读

幽灵在线——马克思主义在西方的“复活”

新一轮经济全球化浪潮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兴起、八九十年代全面展开，伴随着资本在全球的扩张，西方国家借此“东风”，缓解了“滞胀”（生产停滞与通货膨胀并存），促进了经济发展，首先成为这一进程的受益方；而面临改革开放新任务的社会主义国家却没有都经受住经济全球化浪潮的考验，苏东地区改革受挫，社会“改向”，世界社会主义陷入空前的曲折。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直被认为是现实社会主义理论基础的马克思主义不断受到各种各样的质疑和责难，社会主义“失败论”与马克思主义“过时论”“消失论”等，一时沸沸扬扬，甚嚣尘上。然而，经济全球化真的可以如这些叫嚣者所愿为马克思主义判上“极刑”吗？

2007年1月5日的英国《金融时报》刊登了约翰•桑希尔的一篇题为《马克思的幽灵又回来了》的文章：“新一轮全球化浪潮会使人回想起马克思生活的时代，这无疑已使人们对马克思之资本主义批判的兴趣重燃。全球化或许正使成百上千万人脱离赤贫，但也造成了相对富有者的惊人差异。根据一份联合国报告最近的估计，全球2%最富有的成年人，拥有全球逾50%的财富，而50%最贫穷的人，仅拥有全球1%的财富。”文末惊呼：“怎么会是这样？没有《资本论》，一个人怎能理解资本？”此文一经发表即吸引了西方世界大众的眼球，而造成文章反响强烈的背后原因，恐怕并不在于其“忤逆”，反而来源于某种“共鸣”。

在西方，学术界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就再次掀起了一股研究马克思主义的热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从巴黎、伦敦、柏林到东京、纽约的一系列国际性大型马克思主义学术会议的召开。1995年9月27日至30日，在法国巴黎召开了首次“国际马克思主义大会”。与会者上千人，均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和支持者。此后，国际马克思主义大会在法国每三年召开一次。西方世界的这种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复兴”，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缓，反而呈方兴未艾之势。特别是随着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的爆发，西方世界的马克思主义研究更是被进一步引向深入。

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的爆发，成为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又一个重要历史节点，马克思主义传统及其理论的研究进入新的阶段。金融危机暴露了资本主义难以克服的矛盾和弊端，这与马克思的论断惊人吻合，使得马克思的影响飙升，马克思的著作《资本论》与《共产党宣言》成为热门读物，一度脱销。着眼于信贷危机以来资本主义危机的可能性，资本主义何以幸存这一根本性问题，资本主义对抗性本质新的表现形式，超越资本主义的革命主体的求索，构成2008年金融危机后国外马克思主义思潮的主题。

金融危机后十多年间，西方国家经济持续低迷、贫富分化加剧、恐怖袭击频发、难民潮喷涌、民粹主义抬头，资本主义在发展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即便在苏东剧变之初宣称“历史终结”“阶级问题在西方已经被成功解决”的新保守主义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也不得不承认资本主义社会的分裂和工人阶级的生存窘境。资本主义的混乱和失序，促使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进行深刻反思，将目光再次投向马克思。2018年，以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为契机，从伦敦到纽约，从巴黎到布鲁塞尔，从德国到澳大利亚，大量以纪念马克思为主题的论坛、研讨会召开，西方知识界掀起了马克思研究和辩论的热潮。

2018年年初以来，马克思的名字频繁见诸西方媒体。这其中不乏带有明显意识形态敌意的攻击和诽谤，但也有不少西方媒体逐渐用一种更理性、公正的态度来评价马克思。美国《纽约时报》以“生日快乐，马克思，你是对的！”为标题向这位伟人致意，公开赞扬马克思的批判和质疑精神及其理论对当今世界的帮助。……

西方政界一些具有左翼倾向的人士也加入捍卫马克思的行列。英国工党领袖科尔宾称赞马克思是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工党影子首相约翰•麦克唐纳在演讲中提出，在衡量思想理论的价值时，其与当今时代的契合度是主要考量因素。马克思主义对改变世界作出了贡献，依然适用于不断变化的当今社会。亚尼斯•瓦鲁法斯基是一位希腊经济学家，曾经担任希腊激进左翼联盟政府的财政部长。他为新近再版的《共产党宣言》撰写了一个长篇导言，高度赞扬《共产党宣言》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认为马克思预见了21世纪掠夺性和两极分化的全球资本主义，给我们指明了未来发展的出路，展示了我们有能力创造的更加美好的世界。

2018年2月17日，法国共产党中央机关报《人道报》在巴黎举行马克思主义论坛，讨论马克思主义是否可以为当今社会所面临的失业率长期居高不下、贫富差距日益加剧、生态环境日益恶化等问题的解决带来答案。此次论坛也开启了法国共产党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系列活动的序幕。为期一天的论坛在两个会场同时举办了多个主题讨论会，讨论会的主题包括“马克思主义与生态环境”“阶级斗争与社会不平等”“马克思与新社会”“马克思与法国”等。论坛吸引了数千名听众，他们中有上了年纪的法国共产党成员以及长期参加工会活动的积极分子，也有不少年轻人，无论是失业者还是带薪者，他们都期待马克思主义能给今天的社会问题的解决带来答案。当前，法国的马克思研究者主要是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研究与今天全球化背景下的资本主义进行比较和对照。他们发现马克思的思想并没有过时。至少到目前为止，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描述都是正确的。马克思曾认为资本主义在完全充分发展之后，就会在其自身的发展中走向消亡。这一消亡究竟意味着什么，也是现在很多学者所关注的。

（资料来源：《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题化教学案例导学》，知识产权出版社2022年版，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