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怒为红颜

杜溢一惊,骂骂咧咧道:“哪个狗娘养的……”

话没说完就被来人一脚踹翻在地,杜溢忍痛爬起身看向来人,惊叫道:“世……世子,你怎么会在这?”

来人正是谢晏,沈云禾见杜溢喊他世子,惊讶万分。见谢晏定定地盯着她衣领处看,她低下头,只见衣服纽扣在刚才厮打中被解开一个,露出白嫩的肌肤,来不及细想,她哆嗦着手把解开的衣襟拢上。

谢晏铁青着脸,走至沈云禾身旁,见她衣衫虽乱倒也尚且完整,不由放下心来。又见她鬓发凌乱,左边脸庞肿起,五个指印在莹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心中怒火滔天。谢晏强忍着怒气,俯下身体与她平视,轻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沈云禾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谢晏脖子,眼泪夺眶而出,呜呜地哭出声来。

谢晏微微怔住,鼻尖嗅到一股沈云禾乌发散发的幽香,软玉怀香,佳人在怀。温热的触感从掌心处传来,蔓延至身体各处,谢晏微微感到心猿意马。

杜溢忍着疼痛站起身,指着谢晏破大放厥词:“谢晏!想我杜溢乃堂堂少府公子,你敢打我?我劝你少管闲事,本公子看上的人……”

谢晏听闻,刚刚有所收敛的戾气又被触发,他放开沈云禾,一把抓住杜溢手腕,用力一扭。

“啊!”杜溢发出一声惨叫,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杜溢的手腕被折断了,软绵绵地垂下来,骨头断裂处的剧痛几乎让他晕死过去,杜溢脸色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云禾吓坏了,她哆嗦着嘴唇,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揪住谢晏的衣服问:“阿橙呢?怎么不见阿橙?”

“放心,阿橙无事。”谢晏一手揽着沈云禾的肩膀,一边解开身上的大衣,披在了沈云禾身上。

许是偌大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不知何时,屋外围了不少人,又过了会,不知是谁禀告了主人,只见谢广夫妇和谢锦月匆匆而至。

谢广看着谢晏阴沉着脸揽着沈云禾,又望了望瘫在地上的杜溢,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忙对下人喝道:“还不请太医?”

“是!”

谢广问道:“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锦月见被揽在谢晏怀里的沈云禾,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妒忌的火苗狂炽燃烧。看来杜溢这个废物并没有得手,嘴上却故作关心:“沈大夫,发生什么事了?”

谢晏嗤笑一声,双眸眯起,望着谢锦月道:“什么事?郡主不应该是心知肚明么?”

谢锦月听闻此言,脸上微微变色,她不自然地笑道:“晏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谢晏不再理她,她对着身边的小丫鬟轻声交代着什么,小丫鬟听后,悄悄地跑了出去。

谢晏对着谢广冷声道:“将军,杜溢平时虽胡作非为,但在将军府行这等龌龊事,他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谢广严肃地道:“依世子之见如何?”

“定是有人做他接应!”

谢广沉着脸:“杜公子,何人接应你?”

杜溢惨然一笑,断断续续道:“无……无人。”

没人察觉,谢锦月闻言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太医行色匆匆而来,太医看后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杜溢治伤,谢广命下人架着杜溢离开了。

谢晏见谢锦月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拍了拍掌,朗声道:“暗羽。”

须臾,暗羽带了个人进来,正是采儿,谢锦月见采儿被暗羽押着进来,神色变得惊慌,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谢晏醇厚的声音响起:“暗羽,你来说。”

暗羽微微点头道:“我与世子到将军府已经很晚了,世子进了宴会厅后,我出来方便,正方便时似乎听见‘咚’的重物倒地声,侧耳细听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我只当是想多了。回来时,见采儿在一屋前鬼鬼祟祟,这是将军府,我本不欲多事,可又想起刚才的响声,不禁警觉起来,我上前试探问采儿:今天你家主子生辰,你不去伺候着,反而在此做什么?

采儿见了我,神色慌慌张张,我不禁心生疑虑,于是我推门一看,果然地上躺着位女子,手脚被绑,正是沈大夫的丫鬟阿橙,却不见沈大夫,我暗道不妙,匆匆将采儿绑了堵住嘴,匆匆去找世子……”

谢广夫妇闻言,看了看谢锦月,转身对着采儿厉声呵斥道:“好你个奴才!竟敢做出这等下贱之事,累及将军府名声,来呀,拖下去……”

谢晏哈哈笑出声,讽刺地道:“将军且慢,采儿只是区区一丫鬟,无人指使的话,她怎敢和杜溢勾结?”

采儿见无法抵赖,跪爬过来,趴在在谢晏脚下哭喊:“世子,此事乃采儿一人所为,无人指使,今日宴会,因杜溢见沈大夫貌美,找我商议,杜溢许诺,事成之后,重金酬谢于奴婢,出了事,杜公子担待,因此……此事郡主真不知情啊!”

沈云禾颤抖着问:“采儿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样害我?”

采儿冷哼一声:“事已至此,采儿无话可说,任凭将军如何处置,绝无怨言!”

谢广大声呵斥:“来啊,把她拖下去,家法伺候!”

“爹!”谢锦月乞求着喊道,谢广冷着脸,瞪了谢锦月一眼,谢夫人拽住她的手臂摇摇头,谢锦月立即噤声,再不敢言语。

采儿含泪望着谢锦月,两个侍卫进来将她拖了下去,不一会,院外传来一阵阵哀嚎声。谢锦月盯着沈云禾,攥住手帕的手捏的死死的。

沈云禾听到采儿认罪,知道她定是受谢锦月指使,让她想不通的是谢锦月为何如此不择手段,败坏她的名声?如今采儿护主心切,加上将军有意包庇,根本动不了谢锦月分毫。继续追查下去,反而让自己处境更危险,何况众目之下谢晏将杜溢打伤,已得罪杜府,难道还要为了她,对谢锦月问罪,再得罪将军不成?不,不能再连累他了……

沈云禾打定主意后,站起身对着谢广夫妇福了福身子,随后转过身对谢晏道:“世子,劳烦你送云禾回府吧。”

谢晏微微颌首,转身对谢广道:“将军,府上向来门风严谨,可不要被下人败坏了名声。”说完甩了甩袖,一把抱起沈云禾。

沈云禾不知所措,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而谢锦月脸上尤为精彩,娇艳欲滴的脸庞顿时惨白一片,眼里闪耀着怨毒的光芒。

谢广忙拱手道:“世子说的是。”

留下满屋子的宾客和谢广一家,谢广面子上挂不住,依然强颜欢笑道:“各位,今日失礼了,改日再聚,再聚。”

众人纷纷拱手,相继散去,偌大的将军府,刚才还门庭若市,顿时一片冷清。

待众人走后,谢广阴沉着脸,对谢锦月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广夫妇膝下只有谢锦月这一独女,平时被宠坏了,导致她刁蛮任性的性格。平时谢广对爱女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众目睽睽之下,谢锦月让他颜面尽失,他如何能忍?

今日被谢晏那小子弄的差点下不了台,那个沈大夫还算识相……否则,哼!

谢锦月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凶恨可怕,扑进母亲怀里,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