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田横五百士

田横平定齐国三年后,听说韩信要攻打齐国,便派将军华毋伤、田解在历下驻军抵抗。这时刘邦又派出使者郦食其,前来游说齐王田广和国相田横,希望齐国与汉联和。田横同意了,历下的齐军也放松了警惕,饮酒祝贺与汉军订立盟约。万万没想到,韩信趁此机会在平原渡过黄河,突袭驻扎在历下的齐军,并攻进临淄。田广、田横大怒,认为郦食其欺骗他们,将郦食其烹杀。然后田广向东逃往高密,田横逃往博阳,代理相田光逃往城阳,将军田既带兵逃到胶东。

楚国派龙且前来救援,与田广在高密会合。汉将韩信、曹参打败并斩杀龙且,俘虏齐王田广。同时灌婴追击并擒获田光。田横听到齐王的死讯,便自立为齐王,并反击灌婴。灌婴在赢下打扮败了田横。田横逃往梁地,投奔彭越。当时彭越驻守在梁地,保持中立,既可以向汉,也可以向楚。韩信又率领汉军在胶东打败并斩杀田既,灌婴在千乘打败并斩杀齐将田吸,汉军终于平定齐国。

一年后,刘邦建立汉朝,封彭越为梁王。田横害怕被杀,与手下将士五百余人渡过大海,盘踞在一个海岛上。刘邦听说后,考虑到田横兄弟在反秦起义中,首先平定齐国,深得齐国民心,如果放任田横在海岛上发展,担心以后还会发生变乱。于是派出使者去赦免田横,召田横到洛阳来。

田横谢绝说:“我烹杀了陛下的使臣郦食其,听说他的弟弟郦商现在担任汉将,受到重用。我恐惧,不敢奉诏,我愿意做一个平民,住在海岛。”使者回来报告,刘邦诏命郦商说:“齐王田横即将到来,谁敢动他的随从人员,灭族!”刘邦再次派出使者,持符节传达皇帝的诚意:“田横要是愿意归附,那么大则封王,小则封侯。不归附,朝廷将派大军剿灭。”于是田横带着两位门客,乘坐传车来到洛阳,朝见刘邦。

离洛阳还有20里左右的时候,田横向使者说:“人臣要见天子,须先沐浴一番。”于是在驿站停留下来。田横对门客讲:“当初田横与汉王一同起义,一样南面称孤。今天,汉王做得天子,田横却伦为亡命天涯的罪人,还要向他称臣。这种耻辱,我不能忍受。再说,我烹杀了人家的兄长,现在又要与他弟弟一起侍奉汉王,就算天子有诏命,无人敢动我,我难道心中无愧?陛下想要见我,无非是想看一下我的面目。现在陛下在洛阳,斩下我的头颅,快马飞驰三十里,面目不会改变,还能看得清楚。”说罢,拔剑自刎。

门客带着田横的头颅,跟随使者快马赶往洛阳,送予刘邦。刘邦感叹道:“英雄啊,以布衣起兵,兄弟三人先后称王,可谓贤者!”刘邦为田横的壮举所感动,流下眼泪,任命送田横头颅来的两位门客为中尉,调集两千军人,以王者礼为田横下葬。

葬礼完毕,两位门客在墓冢旁自掘墓穴,拔剑自刎。刘邦听到这样的结果,大吃一惊,意识到田横的门客都是贤者。又听说还有五百人仍然在海岛上,便派出使者,征召这些贤者。听到田横的死讯,这些门客全部自杀。刘邦浩叹,田横兄弟赢得士子归心,如果他们不是已经全部死亡,那么天下是不是归刘氏所有,还很不一定。

如今,田横当年与五百壮士盘踞的岛屿,已被命名为田横岛。岛上最高峰有他的巨型雕像,还有五百义士墓,每年有大量闻名而来吊唁的人群。田横及其五百士成为历代文人诗文吟咏、感怀的对象,成为人生高节、大义的化身,成为民族存亡接续、激励国人抵御外侮,奋勇抗争的不死精神。大师徐悲鸿有一副花费两年心血的名作《田横五百士》,就是取材于田横故事。当时正值日寇入侵,大师意在通过此画,歌颂宁死不屈的精神,歌颂中国人民自古以来所尊崇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品质,以激励广大人民抗击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