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尔公爵跟他的家人已经被绑在广场的十字架上了,今晚月亮升上来时就会被处决。”
“太好了,干那些蠢事的时候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吧,哈哈哈…”
“看好霍尔斯家的那个发了疯小姐,别让她跑了,我去添点煤油。”
“知道了,真是啰嗦…”
我好像被关在一间房间里,那里灯光昏暗,在视觉无法完全发挥它的作用时,听觉往往会变得灵敏,因此你清楚地听见门外有两个妇人那样交谈着。
当我听到那个什么利比尔将在今晚被处决时,不知为什么胸口发起了闷,甚至有了想冲出去的冲动,我起身想从床上站起来,却感到双腿发虚,没走几步就踉跄差点跌倒,我拍打着紧闭的木门,嘴里念叨着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觉喉咙得像是叫喊了无数遍一样干涩嘶哑。
门外的妇人不耐烦地说:“请不要再闹了小姐,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至少在把那些该死的吸血鬼都除掉之前是不会的。”
心里翻涌起无尽的酸苦,无奈又无助,只感觉眼泪不停地从眼眶流出来……
再次睁开眼时,你并没有在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而是在一间宽敞明亮盈满淡淡蔷薇香的房间,刚刚是梦吗?真是奇怪的梦。
你发现身上的伤被好好地处理了,连衣服也更换了干净的一套,这里是哪里呢?
你出门想探个究竟,在楼梯的转角碰到了一个系着围裙面容和蔼的妇女。
“您醒了呀!休息的还好吗?”
“是的一切安好,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呢?”
“哎呦小姐,您不是索伦先生的客人吗?早上来的时候受伤了来着,这里是索伦先生的房子。”
你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那这……”
“啊!哈哈,请放心,是我帮您更换的,您的衣服拿去清洗了。”
“谢谢。”
“我带您去找索伦先生吧,请跟我来。”
这里的装潢很特别,不像是现代风格,跟当地传统建筑的风格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更古典,更庄严,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走下盘旋的楼梯,在穿过一条两侧挂着许多画框的长廊后,你们在一扇刷着油亮清漆的棕红色木门前停了下来,妇女敲了敲门。
“请进。”
紧接着妇女打开门,“先生,您的朋友醒了。”
你跟着她走进房间。
“谢谢你尤里太太。”接着尤里太太便出去了。
“脚上的伤没问题吗?应该让我去找你的。”索伦一边为你拉开座椅一边关切的问你。
“这怎么好意思,您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先生。”
“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叫我索伦就好了。”
你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
“那请您也直接叫我希禾吧。”
“好的希禾小姐。”
你们发现自己都还说着这些敬语,相视着笑出了声。
索伦说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提议你今晚也在这里留宿,顺便也带你参观一下。你本想推辞,但他说的不无道理,你想着给团队发个消息,给他们报个平安,你打开手机,却发现竟然接收不到一点信号。
索伦说在这里是收不到信号的,他让你放心,说早些时候他已经让人去和那所研究院打过招呼了。
你说他真是贴心,不过毕竟是在工作期间,就这样擅自离队总感觉很愧疚。
“或许你可以研究这座庄园,这里的建筑风格跟那座古堡的很相像,而且也拥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了。”索伦说。
你很高兴,“那就请你当向导了,哈哈。”
“乐意效劳。”
于是接下来在晚饭之前的时间里,索伦带你围绕庄园的主体建筑转了一圈,没想到竟然如此壮观,说是庄园,不如说是城堡,这里跟你在研究所看到的那座古堡的风格确实很相近,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里的风格更柔和一点,相比于那座古堡因为过分肃穆带给人的压迫感,这里纷乱繁华的雕刻给人带来更多柔和动感,就像文艺复兴时期突破传统古典束缚的巴洛克式,带给人新生自由的感觉,庄园里随处可见肆意生长的野蔷薇好像也印证了这里的主人对自由的追求。
你问索伦这庄园是他后来买下的还是家族留下的,他说一定意义上是他自己买下的,你不是很理解但也没再追问。
索伦告诉你这座庄园叫做“雾坛”,很符合,因为是雾之都里的庄园嘛。
可是在这个晴天罕有的国度野蔷薇竟然能生长的这么好吗?这很奇怪,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直沉浸在对这座华丽庄园的兴奋里。
晚餐时间到了,走进餐厅,你发现里面有一个看起来比索伦年长不少的男子,他眼神凌厉,看起来很淡漠,在索伦的介绍下,你得知那名男子叫费诺,跟索伦一起生活在庄园里,索伦对他的介绍仅此而已,你也没有多问,那名男子也没有多说,只是礼貌性的跟你握了握手,便自顾自的在餐桌旁坐下。
索伦绅士地为你拉开座椅,在他也落座后,几名佣人便把食物端了上来。
你发现他们两个人餐盘中的牛肉几乎是生的,还挂着些血水,你一向吃不惯生食,对自己还未上桌的食物感到担忧,但是对主人家准备的食物挑剔又实在不合礼数,当你的餐盘被稳稳放在面前时,你暗自庆幸,是全熟的。
“厨房不知道你的口味,就按照待客的惯例准备了,请见谅。”索伦对你说。
“没关系,是我喜欢的熟度,谢谢。”
没吃中午饭的你现在已是饥肠辘辘,你力量保持不吃的狼吞虎咽,但也很快地吃完了盘中的食物,在得到了食物的安慰后,你满足的擦擦嘴,一抬头才发现索伦正含笑看着你,
“看来你很喜欢呢,还要再来点吗?”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谢谢。”你回给他一个微笑,便起身说自己先到外面去,
“请便,不用拘谨。”
你走出餐厅,在心里默默呐喊自己是什么饿死鬼吗,为什么要吃那么快。边走边懊恼,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全然不知,这些也被索伦尽收眼底。
“还是跟以前一样呢。”索伦看着你的背影在心里暗暗想。
大厅的沙发上,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环顾四周,数不胜数精巧的摆件和挂画,从二楼天花板延伸下来的巨型复古式的吊灯,以及那面目测有八米高边框雕饰繁复的落地窗,无不在显示这里的奢华。
索伦说他之前在政府工作,克尔里斯政府官员的薪资还真是丰厚啊,你不禁感慨。
在你感叹之时,索伦也来到了客厅,在你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你问他费诺在么不在,他说费诺喜欢独处,大多数时间都在三楼,他告诉你不必在意他。
后来你们一起在庄园里散步,今晚天很晴,月亮没有遮掩地高挂在天上,将月光毫不吝啬地倾撒,漫步到湖边,看见微风在宁静的湖面上推起一道道涟漪。
索伦问你想不想坐船到湖面上去,你说好,你们便坐上了一叶小舟,索伦不熟练地摇着船桨,你笑他划得笨拙,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服,他抿着嘴,睫毛在月光下轻颤,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因为好久没划了才会这样,你说让你也试试看,结果自己划的更糟糕,溅起的水花不仅把自己打湿了,还落到了索伦身上。
你们嬉闹着,费了很久才到湖心,你轻靠在船舷上,对索伦说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很感谢他让你有这样的机会。
他说他也是,你们很有默契。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你说。
“真的吗!?”索伦好像很激动,原本也靠在船舷上的身子直了起来。
“嗯,不仅是外貌还是你给我的感觉,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的感觉。”
“说不定是命运呢。”索伦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暧昧,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什么呀,这样怎么跟小狗一样,好可爱!”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小狗吗?我像小狗吗?”索伦一看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即使是在夜晚,但借着月光,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变红也能让人清楚地看到。
他这一问,把你也弄得不好意思了,你清了一下嗓,“嗯…像萨摩耶…”
“萨摩耶…”他像是有点宕机一样点点头。
这样也好可爱!你又在心里默默呐喊,这次没有说出来。
“当你觉得一个男人可爱时,你就要注意了,你八成是要爱上他了。”
从外面回来之后你便跟索伦分开,回到了房间里,脑子里全是好友以前总说的这句话。不会吧不会吧,自己怎么可能爱上刚认识24小时不到的男人呢?
你躺在床上兴奋又苦恼,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像小狗一样的脸,一旦代入就走不出来了,你翻来覆去。
“啊啊啊啊,不管了不管了。”你一把将被子蒙住脸。
尤里太太经过时正好听见,只是像是看透了一样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