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土匪了

就在这一天上午，我们小区来了一辆改装过的大面包，从车上下来8个手持西瓜刀的大汉。他们分工明确，有的人负责砍丧尸，有的人负责开车，有的人砸开了我们单元一楼的阳台玻璃窗。

然后司机紧贴着玻璃窗停好车，7个人站在车顶跳进阳台。这个时候闻声而至的丧尸越来越多，向车上攀爬，大汉们有的负责砍倒家里的老夫妻，有的负责断后。一系列操作后，打开防盗门，他们进入了楼道，再把防盗门锁住。这样即使低智商的丧尸从窗户进入一楼，也不会开门。所以，他们安全了。8个人进入楼道后并不由于，直接向顶楼奔去。他们的脚步声很大，我们隔着门听了很久，判断就是去了7楼。

因为丧尸爆发前治安都很好，我们小区一楼住户都没有安装防盗栏，因为不美观还容易挂蜘蛛网。丧尸爆发后，我们单元的一楼老两口，每天把窗帘遮得死死的，又拆了床板挡一挡。不让窗外的丧尸看到屋里。但是这种防护级别对于大汉来说，就是然并卵了。

他们为什么去7楼？想想就知道原因。他们是想要撬门！但是撬门会发出声音。丧尸对声音很敏感，7楼距离地面最远，声音传下去微乎其微。

单元群里炸锅了！人人自危！

“他们在701，门已经撬开了！”这是701对门的702老色批老董说的。从门镜里，他已经看到了。“他们进701了，我听见701家两口子好像被杀了。现在门关上了。他们会不会也来撬我家门？”

会。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老公的判断，也是我的判断。

末世三个月，家家食物消耗都很大。702的食物不可能够这8个人吃太久的。

我和老公认为，现在，只有一个缓兵之计，就是老董抛弃家里所有存粮，净身出户，到低楼层邻居家寄宿，才能暂避锋芒，然后大家再一起想办法对付他们。

如果他把存粮都带走，那么他家就是一个空壳，大汉们撬开门之后，发现没有食物，就会立刻到下一个楼层也就是6楼撬门。这样6楼就会立刻遭殃。

可是，谁家能够收留一个两手空空的老流氓呢？多添一张嘴，还不知道能不能想出办法。

这个办法的可行性，需要在群里问问大家的意见吗？如果明知道答案，那就不要问。

果然，仅仅在两之后，老董的门也被撬开。老董再也没在群里说过话。

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三天过后，大汉们又冲进了601的门，并住在了那里。可见，他们是逐层向下扫楼的。相信很快，对面的602就死到临头了。

602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在这个单元里，他们还算是年龄较小的。男的姓王，还没退休。现在，这个王叔叔在群里疯狂求救。

老公沉默了良久，终于用我的手机在公屏上发信息:“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这伙人简直就是土匪，有他们在，我们最后一个也活不成。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需要王叔叔做一件事——用你家的煤气，让他们中毒。后半夜三点半，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也是你下手的最佳时间。咱们这个楼都是天然气入户，你需要一条足够长的软管，从你家接到对门。顺着门缝悄悄插进去。对门的门是被撬开的，也就是虚掩上的。现在是春天，晚上还很凉，他们应该不会开窗。成功的几率是有的，但不是百分之百。王叔叔，如果你想活过明天，可以尝试。”

王叔叔立刻回复:“我家没有软管啊！”

这时候，一楼没有被破窗的那户102表示他家有，是接自来水洗车用的，由于他家门前有自用的小花园，平常还常常引水浇园。

王叔叔又立刻问102，可不可以帮忙把软管送上来，他已经吓怕了不敢出门。

群里沉默了。要说怕，谁不怕？这个要求实在不经大脑。

不回复就是拒绝，王叔叔不傻。他立刻对我老公说:“小伙子，叔求你一个事，你帮叔送来好不好？你们年轻人腿脚灵活，叔岁数大了。还有，这个软管和我家天然气管，口径不一定能套在一起，叔怕漏气，你过来帮忙操作一下。还有，叔想和你商量商量，后半夜三点半，你帮叔去把管子插到对门好不好？叔动作太笨，怕把里面的土匪惊醒了。今天下午你就过来，我去你家住一宿。咱俩今晚换一换，你看这样行不行？”

果然在哪都一样，谁出主意谁干活。不过这算盘珠子都崩我们一脸了！谁不知道现在去六楼风险很大，对面土匪随时可能开门，那时候没遮没拦，还能活命吗？再者说，后半夜需要6楼两家都开着门缝，软管才能出602、进601。也就是说，万一土匪们惊醒，他们可以直接杀进602，602连门都关不上。

我老公冷冷回复:“我看不行。”

王叔叔立刻语气不善:“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如果死了，你们又能活几天？都得见阎王！现在不互相帮助，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一个个谁也跑不了！小伙子，你年轻，要学会有格局，别太自私。听叔的话，你今晚把对面的土匪全消灭了，叔明天奖励你半斤羊肉。我和你婶今晚就住你家了！别忘了给我们留门儿。”

我抢过手机，一字一句地说:“老毕登你给我听清了，这个活你爱干不干！你家被灭门之后，接下来就是5楼。不论5楼两家谁先倒霉，剩下那一家肯定会抢着干这个活。他绝对不会把活留给4楼。到那个时候，你将有的是时间和你的新领导——阎王爷讨论你所谓的格局！”

5楼两家听我这么说，立刻反应过来，在群里声援我:“老王，你还有没有人性？你想让人家小伙子替你承担风险，你坐享其成？”“老王，你安的什么心？你还想去小伙家住，小伙是你爹呀？凭什么让你住？”群里其他邻居也是七嘴八舌地指责王叔叔。哦不，现在是老王。毕竟除了我们占理以外，谁都想把土匪永远留在高层，而不是殃及到自己。

其实老公平常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如果老王当真是年老体衰、老眼昏花的年龄，他会主动去帮忙。但是老王平常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时尚西装开车去上班的情景，我们也是见到过的。五十多岁的老王风流潇洒，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可他面对风险，突然垂垂老矣，盘算着如何损人利己，看着就恶心。

终于，老王一咬牙，悄悄下楼借了软管回家。

我在群里发通知:今晚，所有住户保持通风。严禁吸烟、不得见明火。所有电器不得打开，电灯开关不能按动。

但愿后半夜三点半，土匪不会突然起来吸烟。

这个单元几乎所有活着的住户，都是一夜不眠。

除了我女儿和儿子。女儿从不担心自己控制不了的事。儿子太小，到点就睡。

第二天上午，煤气依然往土匪的门里输送，异常平静。晚上，大家纷纷催促老王去看看，老王不肯，怕土匪没死透。

直到第三天上午，老王群发了信息:“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