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们的生存之道

单元群里，住在顶楼702的老董说话了:“小妹妹，我加你，你通过。”

我的思路一下子被按下了暂停键。楞楞地看着老公。

爸爸妈妈在敞开门的卧室里，也同时看到了这条信息。爸爸踱着步走出来，想说什么又不好直说：“这个老董，他为老不尊！”

妈妈紧跟着出来，倒是快人快语:“老董是个老色迷，平常在楼下遇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死盯着看。他退休不到10年，先后啊，往家里领回来20个老太太都不止。”

在妈妈的话语中，我了解到，顶楼的老董可不是省油的灯。单元有三户独居老人，他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的男性。多年以前老伴去世，他就一直频繁换老太太。这些老太太有的得到了所谓的“爱情”，有的得到了三十、五十。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叫女大学生“小妹妹”，你说神奇不神奇？

我们在家里群嘲了一下，也不去管他们。

楼下，不分昼夜，无问西东，到处都是怪叫声和分不清原因的各种声音。

伴随着这种声音，我终于捧起了一直没时间读的书。同时吆喝着两个孩子赶紧学习。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单元群里骂起来了。

两个女大学生大骂老董，这两天趁着她们上楼取餐之机，强了她们。每天强一个。而今天是第三天，老董身体乏力了，连饭菜都不卖给她们了。她们的诉求:必须卖给她们，保障她们的餐食。

老董立刻在群里发言:是因为俩女孩寂寞多日，无处排解，趁着取餐之机强行入室，强了老董。老董年迈无力招架，所以坚决拒绝再卖饭菜！

我和老公立刻变身福尔摩斯，凑在一起分析案情。这时候群里老董不再说话，任凭女学生谩骂。骂累了，没结果，女学生一气之下把酬金提到了每份50元，问大家有没有可以长期提供的。见无人应答，又一路自行提价，最后提到了每份2000元！

老公笑着对我说:“她们终于懂点人情世故了，现在钱贱米贵，当时老董要不是图色，怎么可能那么便宜接单？”

女学生见仍无人应答，竟然承诺，额外赠送羽绒被一条、电视机一台。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竟然是对门302吴奶奶。吴奶奶也是独居老人。这么多年勤俭持家，生活甚是拮据。

吴奶奶在群里说:“真的吗？”

完了，吴奶奶要入坑！

女学生回复了一张图片，现金铺成扇面的图，大概也得有四、五千。

吴奶奶思索了几分钟，说:“12点，你们来取饭吧。”

正在我惊讶中，女儿探过头看了一眼，毫无波澜地说:“图是假的，网上下载的，还有水印呢。”说完又去看书了。

我和老公仔细一看，确实右下角有个不明显的透明水印。

糟糕，吴奶奶有危险！被人骗了一顿饭没关系，那两个冤孽要干什么？

我老公焦躁起来，说:“白吃饭不给钱，明显是一锤子买卖。她俩不是想做一锤子买卖，是想给吴奶奶一锤子！”

她俩想骗吴奶奶开门？！

对，这样吴奶奶的粮食就会被她俩占为己有。吴奶奶老命不保。

老公从大纸箱子里拿出根棒球棍，又看了看门口他安的监控，说:“门外只有几平方米，我一个人出去，能挥舞得开。你们不用出去。这俩女学生又矮又瘦，我不在话下。”

她俩平常的噪声污染引得我妈心脏病发作好几次，老公早就怀恨在心。正巧她们可能要害吴奶奶，老公打算替天行道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在没有秩序和约束的现在，他也许会杀人。

我告诉老公，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害人性命。

中午12点，两个女生如约而至。从监控上看，一个女生拿着水果刀，另一个拿铁剪刀。都是手背后的样子。

其中一个刚一敲对门的门，老公从她们背后推门而出，两下敲倒。晕了。

吴奶奶这时候也开了门，看到这个情景，楞了足有半分钟。当她看到女生们手中仍死死握着的刀，和老公手中的棒球棍，她嗷地一声惊叫赶紧关上了门。

我们全家人往出冲，绑上俩女生的手脚，把她们拖回二楼。找出了她们身上的钥匙，把她们扔进屋。爸爸又回家带来了电焊，把这俩货的防盗门焊个严严实实。

这两条毒蛇，不要再出来害人了。她们手脚上的绳子，估计想要磨开，也得大半天的时间。然后继续挨饿吧。

我对老公的棒球力道只伤不杀表示赞扬。

人，不能轻易起杀心。杀心起，也不要杀，即便女生死不足惜。但是人一旦杀人，杀人者的内心无非是惊恐或快乐。这两种感受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跟随其一生，使其内心产生不可逆的变化。

我将俩女生手握凶器的照片和视频片段发到群里，告诉邻居们原委。他们才恍然大悟。这都是证据，如果有一天丧尸危机过去，我们家也不会是犯罪分子。

吴奶奶在晚上给我妈妈发了信息，表示感谢，并且告诉妈妈在我家门口放了一盆土豆炖鸡。她没脸见我家人的面，毕竟她当时由于害怕关上了门。

我们晚上吃的自然是土豆炖鸡。

吃的时候挺心酸，一个孤老太太实在是难。没儿没女没钱难免受人欺负。这只鸡怕也是她所余不多的最好的存货，送给救命恩人。

妈妈从冰箱里找了一大块牛肉和两包速冻水饺，送过去作为回礼。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水电网都没停，基础民生还是有保障的。

爸爸在阳台种的各种蔬菜郁郁葱葱，虽然7个人明显不够吃，只能三天吃一顿新鲜蔬菜，其余的时候不得不吃妈妈囤下的豆角干、黄瓜干、茄子干等等，再吃点维生素片，以免便秘。

可是一个清晨，妈妈还是便秘了。原因是，卫生间里的她接到了一通电话:“二姨，你和我二姨夫还好吗？我是杜川，你还有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