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道:“在下不是什么少爷,姑娘不必如此。”
月季闻言却又要再跪,道:“公子愿意和奴婢过招,是奴婢的福气。”好在他已经架着月季,没有让她再跪下去。
叶明还真受不了这些排场,苦恼的皱了皱眉,道:“这……在下一介粗人,姑娘把在下当成这里的杂役便行了。”
见公子还架着自己,月季也不好再跪,只是忙道:“奴婢不敢。”
虽然不习惯,毕竟人家就是这么过活的,也许真让她省了这些繁文缛节她反而不自在,叶明只得苦笑道:“罢了。在下伤未好全,咱们便不动真元切磋一场吧。”
月季随即行礼道:“是。”便走到院子另一角,拔出佩剑。
这姑娘如此拘谨,真会好好打吗?叶明暗暗苦笑,不过正如他说的,现在他伤势并未痊愈,动用真元反而会加剧内伤,到这个境界他也没有什么剑招套路好练了,不切磋一把还真有些无聊。
几日没有碰剑,叶明取出玄天剑后,它还微微响起一声剑鸣。
想来这段时间都把你放在储物戒指里,也让你闷坏了。叶明好笑的拍了拍剑身,向月季笑道:“姑娘,请。”
“是。”月季一点头,随即冲了上来。
原先还担心月季会放不开拳脚,好在月季提剑上前的模样,看上去是认真的。叶明以逸待劳,看准月季的姿势,接了一剑。
虽说他修过阴阳之法,又高了月季一境,但此时他身上有伤,可不好出太大力,和状态良好的月季比起来倒是差不了多少,月季并没有被这剑打退,随即又是一剑斩来。
看着月季的剑势,叶明有些惊讶。他原先还以为月季就是稍微学过点功夫的婢女,没想到月季这身本事比起其他亲传弟子也不逊色了。
月季倒是没什么感触,只是认真办好对方让她做的事。最开始没见过叶明动手她还不觉得自己比叶明差,不过在碧落黄泉已经见识过他的本事,月季很清楚若是这位公子真打算动手,她是一定胜不了的,此时既然被说了要陪他过招,她自然得认真出剑好让公子尽兴。
不过她自己也没发现,这一剑接过一剑,她的攻势越来越凌厉。
她其实有些嫉妒。
嫉妒这个男人,明明没有和小姐见过几次面,却能和小姐走得这么近。
“姑娘这几剑出得急了,若欲以猛攻抢得破绽,并非是这种打法。”虽然有些刮目相看,不过月季擅长的是刺杀而非正面对敌,叶明自是应付的轻松,甚至还有余裕点评。
月季闻言一愣,连忙收剑,退了好几步,行礼道:“多谢公子指点。”
好在叶明说停就停,也没有误伤,只是笑道:“没什么,姑娘似乎不善与人缠斗,正巧在下擅长此道,便说说几个要点吧。”在他看来,赵棋萱确实帮了他不少忙,眼前这人既然是她的贴身婢女,教她几招也算是还点恩情。
月季自然想要成为小姐身边最有力的助手,眼前这位公子可是身经百战的天才,能得他提点可是天大的机缘,她连忙又要跪下谢恩。
叶明这回早有准备,眼捷手快的他几步上前将她扶着,道:“姑娘不必拘礼,一会动作放慢,我们一面打、一面说。”
“是。”月季连忙应声。
总算可以活动一下筋骨,还能有事情能打发时间,顺便帮赵棋萱一把,叶明心情不错,便这么和月季在小院中练起剑来。
一直到正午,房内传来赵棋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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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剑,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好在修士耳清目明,仍是听见赵棋萱那微弱的喊声。
没有用上真元,两人都留了不少力,说停就停,月季退了几步,向叶明行礼告退后随即进房。
此时赵棋萱已经穿上主腰,却仍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见月季过来亦没有起身,只是柔声道:“在和公子练剑?”
“是。”月季点点头,如实答道:“叶公子在指点奴婢剑术。”
赵棋萱知道月季是没胆子主动上去求教的,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能得公子指点,机会难得,可有好好学了?”
“有。”看着小姐意味深长的眼神,月季心头一跳,连忙在床边跪了下来,道:“奴婢自作主张,没有请示小姐便向叶公子习剑,请小姐责罚。”
她这才想到,若叶公子真是小姐的情人,那她和叶公子单独练了一上午的剑,岂不是有了勾引之嫌?
赵棋萱神情未变,笑叹一声,轻轻的道:“我当时还在休息,这点小事也没什么,有什么好罚的?”
换句话说,你为什么要跪?
——你心虚吗?
月季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早习惯去揣摩小姐每句话的意思,此时闻言吓得脑袋一片空白,只怕说了会越描越嘿,随即磕起头来,道:“奴婢只想一辈子服侍小姐,请小姐赐刀。”
这个赐刀,自然是让她将自己的脸割烂。
赵棋萱看着月季害怕的模样,十分满意。
赵府里头的下人仅有少数杂役是外头买来品相不错的孤儿,其中大多世世代代都在赵府为奴,奴性早已深深刻在骨子里,并不难调教。现在看来,她特地吃了那碗人肉粥,没有白费功夫。
她当然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处罚月季,笑道:“瞧你把自己吓得。起来吧,我没有生气。”
“多谢小姐。”月季这才起身,就是低着头,也能看见她额头都磕红了。
赵棋萱见状,招手道:“月季,过来。”
月季连忙跪坐在地,凑到小姐枕边。
“你呀,什么都好,便是这性子太认真了。”赵棋萱手还微微颤着,轻轻摸了摸她的额,柔声道:“疼不疼?”
听着小姐温柔的声音,月季眼眶一红,连忙摇头。
然而心中感动的她,却没有发现——小姐从来没有说过“下次别这样了”。
哪怕一次也没有。
赵棋萱微微一笑,道:“烧水吧,我要沐浴了。”
“是。”月季随即应下,转身打理去了。
看着月季离开的背影,赵棋萱微微一笑。
月季身为她的贴身婢女,未来总会有许多像今日一般的情形发生。
虽然月季所有条件都比她要差,但岳茗又何尝不是如此?情爱总是没什么道理的,她要先一步杜绝这些可能性。
想到叶明,她双目微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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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怎么也没想到,便在月季带着两个下人把一切打理好后,本来已经做好要在外头入定等候赵棋萱沐浴的他,竟然会被她叫入房内。
他依言进屋,就见赵棋萱仍然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上前几步后,他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青花龙纹壶并未被转回之前的方向,想来她房内还有不少机关,她随时可以开关这些阵。
戒心真重。她自然也捕捉到了叶明的视线,也没有说破,只是笑道:“叶哥哥。”随即便要支着身子坐起。
可还未起身,她身子却忽然一软,又往床上摔去。
叶明见状连忙几步上前,伸手将她扶住,道:“你没事吧?”
赵棋萱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还以为可以坐起来的,让叶哥哥担心了。”
虽说赵棋萱现在身上除了主腰和亵裤什么也没穿,叶明倒也没空去在意这些了。只见她身子颤抖得厉害,叶明忙道:“姑娘再多歇歇吧,我要回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赵棋萱却摇了摇头,笑道:“萱儿这个还得休息好久的。”
叶明一愣,回想起上次,上回因为下药的缘故两人行云雨之事还比这回激烈些,同是睡了一觉,上回她可没有这么虚弱,不禁皱眉道:“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