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魏忠贤死没死

常喜望着朱由检,眼神里满是犹豫,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在朱由检逐渐不友善的眼神注视下,终于,常喜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

随后,又摇了摇头!

朱由检见状,不由得自语道:

“哦,原来是登基第一年啊!”

他的思绪迅速转动,开始在脑海中搜寻与崇祯元年相关的历史!

得益于历史系研究生出身,朱由检很快便有了些眉目:

【崇祯元年,让我好好想想……!】

历史上,崇祯元年辽东战火依旧连绵,宁远发生了一场让整个朝廷都震惊的宁远兵变!

国内各地灾害持续升温,农民起义的迹象也开始冒头!

袁崇焕正是这一年被委以重任,提出了五年平定辽东的计划……!

【等等,魏忠贤这一年还没倒台吧?】

此念甫一浮现,他猛地想起常喜先前那微妙的摇头之举,心中疑云顿生:

“你刚刚摇头,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常喜被朱由检吓得脖子一缩,颤声道:

“小的是想说,先帝于八月间驾崩,如今还属天启年间!”

朱由检闻言微愣,看着常喜再次问道:

“那魏忠贤到底死没死?”

常喜一时嗫嚅,迟疑片刻后,唇齿微颤,勉强吐露:

“九千岁…………额……魏……魏忠贤目前尚存,万岁爷前些日子已下令秘密调查魏党之罪,料想其时日无多,只怕……”

话未说完,其意已明,朱由检自然心领神会。

朱由检缓缓起身,背手而立,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急速思考着:

【魏忠贤不能死,不,应该是现在不能死!】

朱由检稍作停顿,思绪继续深入探析!

天启七年,崇祯登基,便着手整治阉党,魏忠贤一死,东林党便在朝野中独揽大权!

届时军权与皇权开始割裂,中央对军队的直接控制力减弱!

不仅如此,魏忠贤生前通过征收矿税、商税等手段分散田赋压力的政策也随之废除!

由此,农民的负担骤然加剧,无疑提升了农民起义的潜在风险,进而加速了明朝的灭亡!

脚步一顿,朱由检的目光投向门外那片天地,心情愈发沉重,暗自思忖:

【这位九千岁虽贪,对大明还算忠心,他收了一百两税银,至少会有一半进入国库!】

朱由检明白东林党那群自诩清高的文人士大夫,他们所构成的威胁,远超想象。

他们口中谈论的是天理良心,背后却掩盖着对江南士绅阶层利益的极力维护,无形中蛀蚀着大明的根基!

念及此,朱由检似乎下定了决心:

【大明陷入如今的困境,虽非东林党与魏党之过!但就目前的时局,要找个能顶替魏忠贤,跟东林党那帮子文人对着干的人,还真找不着。】

朱由检轻声叹息,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初来乍到,又逢新皇登基未久,根基尚浅,此时不宜大规模更替朝臣,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即便心有不甘,当下唯有借力打力,利用这些党派间的矛盾彼此牵制,坐观其变,方是最为机敏的应对之策。

【所以,我现在不能让他死!】

想明白的朱由检不耐烦地踢了踢依旧跪在地上的常喜和常福:

“起来,快带我去找魏忠贤!”

常喜和常福闻言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赶忙爬起来,一前一后地引路。

三人急匆匆向门口赶去,常喜心急脚快,不慎与正匆匆赶来的王承恩撞了个满怀。

“哎哟!”

王承恩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幸亏常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王承恩整理好帽子,正欲训斥,但一瞥见紧跟在后的朱由检,先是满脸惊讶,旋即喜上心头:

“哎呀,我的万岁爷啊,您可算醒了!老奴为您担忧了一整日啊!”

朱由检望着几乎要喜极而泣的王承恩,心中疑惑丛生,一脑袋的问号:

【这位又是哪位?】

为了避免尴尬,朱由检只好嘿嘿一笑,略显不自在地盯着王承恩,却没说话。

常喜见状,连忙小声提醒:

“万岁爷,这位是王公公啊!”

朱由检闻言一愣,低声反问:

“王公公?王承恩?”

见常喜拼命点头确认,朱由检眼中闪过一抹明悟,立刻上前一步,亲切地握住王承恩的手臂:

“王大伴啊,朕这两日身陷昏迷,劳你忧心了,朕心中实在是感动啊!”

王承恩面对朱由检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态度,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诧异样,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只是怔怔地望着朱由检,眼神中既有惊喜,又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从未见过皇上如此主动亲近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心中五味杂陈!

朱由检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王承恩,心中暗自感慨:

【这还真是活生生的历史人物啊,以前只在课本上读过他的名字,没想到现在能面对面交谈。这穿越的体验,还真是……奇妙至极。】

王承恩回过神后,连忙退后一步,惊呼之余又带着几分惶恐:

“哎哟,万岁爷,您这话真是折煞老奴了。为万岁爷办事,那是老奴分内之事,怎敢劳您记挂心头?”

言毕,王承恩想要跪拜谢恩,却被朱由检一手轻轻托住,笑道:

“好了,好了,你的忠心我自是清楚,不必如此多礼。现在,你带我去见魏忠贤,他现在何处,你应该知道吧?”

王承恩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回忆起近况,缓缓答道:

“回禀万岁爷,遵您之前的吩咐,老奴一直在留意魏公公的动向。近来,魏公公多居于先帝赐予的司礼监内宅之中,深居简出,想来此时应该仍在那处。”

朱由检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心中已有计较:

“那就带路吧,时候不早,是该解决些事情了。”

王承恩闻言,连忙恳切进言:

“万岁爷,此举万万使不得!您贵为九五之尊,天子龙体岂能轻易涉足此等微末之地?无论何事,皆可由老奴代为传达办理,万岁爷无需亲临。”

朱由检淡然一笑,缓缓言道:

“王伴伴,朕意已决。魏忠贤之事,关乎朝局安稳,朕必须亲自处理。无需多言,带路便是!”

王承恩见皇上心意已决,不敢再劝,只得应声遵命!

他轻手轻脚地领着朱由检,穿过曲折幽深的宫巷,向着那座隐藏在司礼监深处的内宅行去。

“万岁爷,这里便是魏公公的居所了。”

一处看似不起眼,却又戒备森严的小院落前,王承恩轻声禀报着!

朱由检闻言点了点头,示意王承恩开门。

随着门轴吱呀一声轻响,院内静谧异常!

一位身形消瘦,面容苍老之人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与站立门口的朱由检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