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凌寒

释然一切的凌寒与过去的自己达成和解。

当幼稚的心灵不再迷惘时，学习与考试都能心无旁骛，凌寒的成绩突飞猛进，再度回到年级第一名。

但至此以后，凌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注到韩羽的身上，偷偷观察他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打瞌睡的样子，偷偷看小说的样子。

偶尔，凌寒想要放松心情的时候，也会去韩羽常去的几个偷懒的地点。

两人十分默契地各自忙各自的事，一般不打破沉默。

刚开始凌寒还会拿一本单词表来背。

一段时间后，受韩羽的影响。

凌寒也会省下生活费去买与韩羽阅读过的小说，她也尝试着去听韩羽喜欢听的摇滚乐，看韩羽喜欢看的动漫和电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沉默逐渐打破，两人也会分享各自遇到的趣事与对某件事物的见解。

从与韩羽的相处中，凌寒发现韩羽对小说，音乐，游戏和电影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不是只满足于走马观花。

比如摇滚乐，他对乐队，演奏技巧，音色，旋律，歌词，和声都会去了解。

还有那些凌寒觉得剧情极度枯燥乏味的电影，韩羽也能从运镜，分镜，台词，角色，艺术表达形式等，去发掘电影的优点。

和韩羽在一起聊天，凌寒似乎永远不会感到无聊，因为韩羽总能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发掘人生的乐趣。

虽然经常偷懒，但是韩羽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地保持在年级的排名的前列，却不算优秀。

按韩羽的话来说，他的成绩足够报考他志愿学校和专业，他已经觉得足够了，多余的时间，他想好好去享受这昙花一现的青春时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韩羽和凌寒的高三生活也迎来终结，两人结束了人生的一次重要的考试——高考。

那一天，高考成绩出来了。

凌寒仍旧是年级第一名，她的成绩基本上达到了所有的重点大学的门槛，绝大数志愿闭眼填都能被录取。

但这一次，凌寒没有听父母的话去报考一个名牌大学，而是报考了韩羽曾经的志愿学校。

她没有太多犹豫，只是遵从内心的愿望，她希望在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与韩羽一起无悔地度过。

她也没有事先跟韩羽透露过任何消息，不仅是因为想给韩羽一个惊喜，更是因为她的孤傲让她说不出口。

这种学生时期才特有的盲目与勇气，敢爱敢恨，让她做出在成年人看起来毫无理性可言的选择。

凭借着女生的第六感做出的选择，不出意外就发生了意外。

韩羽由于考试成绩比自己预想的要高，临时改了志愿学校！

命运就是充满了戏剧。

第一名的凌寒考了一个比韩羽还差一点的大学，她入学的那天，受到了校长的亲自接见，而且还作为学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进行讲话。

韩羽报考的是外省，与凌寒报考的大学相隔千里。

得知韩羽报考外省的消息，凌寒顿感晴天霹雳，她的傲慢无法让她接受第二次人生的妥协，她的偏见让她无法再接受其他男生的示好。

更可笑的是，凌寒付出的一切，韩羽根本就不知情。

毕业后，韩羽任何与凌寒的寒暄信息，都是已读未回！

久而久之，他也识趣地不再“打扰”凌寒了。

大学之后，韩羽被各种游戏，小说，动漫和电影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大学时光，无暇顾及其他。

当韩羽碰巧从高中同学那里得知，凌寒报考了他曾经的志愿学校时，早已是两年以后了。

他试图联系凌寒，却不曾想凌寒将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

就这样，两人的生活轨迹又重新变成了两条不太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当然，最后两人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画下句号。

因为韩羽的任性裸辞回乡，韩羽和凌寒又再一次邂逅了。

然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

回到现在。

凌寒指着韩羽的鼻子：“如果你认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被几句话就感动得不行的小女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韩羽有很多话想说，但一到嘴边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最后他只是微笑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遇到你真好！”

本来很稀松平常的打招呼居然会让凌寒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凌寒此时却有点恼怒自己的不争气，对韩羽那种特别的感觉，居然丝毫不亚于高中时期，反而比以往愈加强烈。

“不好，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凌寒轻咬红唇，眉头微皱。

“是啊，但凡你报志愿的时候，问一问我，就不会报错学校了，真不应该的！”韩羽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表情感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凌寒积压已久的情绪。

凌寒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韩羽，眼睛中似乎快要冒出火来一样。

忽然，凌寒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她舒展眉头，似笑非笑地戏谑：“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笨蛋到愚不可及的小女生形象？”

如果按照学生时期的盲目，凌寒真的会想胖揍他一顿。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人会变得理性，强烈的情绪会沉淀下来，并不是褪色或者消失，而是变得稳定。

个人的情绪慢慢地不会大起大落，而是和过去的自己达成理解。

当然，也许这和凌寒从事的工作有关——一个十分考验耐心的工作！

“吼吼吼！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韩羽随性地反问道。

即使经历那么久，韩羽活得依旧随心所欲。

两人随即简单寒暄了一下韩羽的近况。

在聊到韩羽裸辞了，凌寒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她想起了他俩曾经在高中时候看到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有些鸟儿，是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羽毛太光辉了，当他们飞走，你会由衷的庆贺他获得自由。”

韩羽忽然好奇凌寒的职业：“对了，你还没说你的职业呢？”

凌寒神秘地笑道：“呃……是一个会经常和人谈心的职业！”

“心理医生？”

“不是！再猜！”凌寒依旧保持神秘的微笑。

“精神科医生？”

“嗯……还是不对！再猜！”

……

猜了几次，韩羽都没有猜对。

凌寒摇了摇头，说道：“想要明白我职业？……你站到绿化那里……对对对……就那里……把你的右手给我！非常好！”

韩羽点了点头，按照凌寒的指示，站到绿化附近，然后向她伸出右手。

紧接着，迎接韩羽的就是凌寒的一个标准过肩摔！

韩羽重重地摔在草地上，即使摔在草地上，也够韩羽喝上一壶了。

最后，凌寒对韩羽邪魅一笑，然后调皮地挥了挥手：“you deserves it！拜拜！”

想起韩羽的狼狈模样，凌寒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都忍不住笑。

虽然她和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但也不意味着自己就不记仇了！

只留下韩羽一个人躺在草地上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只有我！

居然说我活该，下次再见到她，绝对不会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