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楼时年给我发消息:
明早民政局领证约不约?
我惊喜万分地答应了。
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我以为他终于爱上了我。
后来才知道,他要跟我结婚,是因为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嫁人了。
——
楼时年的朋友都认识我,他们私下叫我舔狗。
怎么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纵使他身边的女人像地里的韭菜,割了长长了割。
但他们大多都不晓得,其实我跟他也曾两小无猜过。
他一通电话我就屁颠屁颠赶到了KTV。
一帮人起哄:
“池子,你还真是随叫随到。”
“这才过了几分钟啊,你开飞机来的吧?”
他旁边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正紧紧抱着胳膊:
“老板,我好冷~”
楼时年仰躺在沙发上,对我发号施令:
“脱给她。“
我二话不说脱掉外套。
在对方伸手接的时候,他一把扯过去丢到墙角。
“滚。”
不晓得哪里惹到他,我一分钟也不敢留。
屁颠屁颠地滚了。
晚上收到他发来的短信:
明早民政局约不约?
我同意了。
先婚后爱没关系呀,我早晚会融化他这块坚冰。
清晨六点,民政局门口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
我一个人从队尾排到队首,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中再次走到队尾。
有人委婉地跟我说:
“小姑娘,你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我把身上的大衣又裹紧了些,只是笑笑。
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他始终没有出现。
气温骤降,我站在路边打了个喷嚏。
对面大楼上悬挂着方关关身穿婚纱挽着房地产大鳄的巨幅海报。
我如梦初醒。
原来是这样。
他果然,只是因为知道了方关关结婚的事情,才冲动之下跟我发了消息。
沮丧地打道回府,裹在被子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楼时年冲到房间里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他把我从被子里拖出来,两边肩膀被掐得一阵痛:
“池子!你就这么贱?在民政局门口等一天?苦情给谁看啊?”
我被他暴戾的吼叫吵醒了,剧烈的晃动让我头更晕。
“时年,我不舒服……”我皱着眉,小声嘟嚷了一句。
现在是大早上,这个男人一身正装一身酒气,眼睛充满血丝对我怒目而视。
他这才放轻手上的动作,盯着我的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子嘲讽味儿:
“池子,我们结婚。”
我额头滚烫,被他带出门塞进车里,迷迷糊糊把证领了。
领完证,他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就走了。
我坐在冰凉的不锈钢椅子上,脑子被烧糊涂了,不知怎么就回忆起初识的那一年。
冬季的湖水寒冷彻骨,我浑身湿透,在水里几乎站立不住。
那群人嬉笑着离开,我伸手去捞沉入水底的书包。
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进水里,一瞬间冰凉的水涌入耳洞鼻腔。
水底湿滑,我挣扎几下都没重新站起来。
一只温暖的大手把我捞起,耳畔响起少年清润干净的声音:
“你名叫池子,却连泳都不会游吗?”
少年的低头看我的脸被夕阳渡上一层绚丽的金,还未完全长开的脸上五官已经立体分明。
我转到这所中学不过一个月,就已经被闲来无事的大小姐小少爷们各种针对。
救我的却是学校里最顽劣的学生,楼时年。
楼氏集团的小少爷,在学校横行霸道,我从公立学校转学过来之后一直坐在他前面。
也许,他只是想报答考试时候主动帮他作弊的我。
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后,后脑勺上居然还离经叛道地扎了个小辫子。
第二天午休,他趴着头也不抬,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
“池子,待会给我带瓶可乐。”
我吃完饭两手空空回来了,他两腿撂在课桌上,眯着眼睛看着我:
“真有你的,就这样对救命恩人是吧。”
我心一横,手一摊:
“我零花钱本来就少,万一你不给钱呢。”
我以为他要打我了。
结果他一愣神,然后仰着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池子,你好逗。”
他肆意张扬地露出整齐的八颗牙,仔细看,还有有一颗尖尖的虎牙。
脑后短短的辫子像小尾巴,得意地翘起来。
那以后他无数次地这样冲我笑过。
他太好看,我很难不心动。
幻想过被求婚的场景,却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厌恶阴沉的表情:
“我们结婚。”
更像一道恶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