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来到体育馆。老实说,我是个讲诚信的人。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依照昨天说好的,来了。
我刚刚放学就跑过来,以为体育馆一楼像平时的舞蹈房一样,空无一人。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里面已经来了几个小朋友。昨天见过的那个女老师也已经早早到了。看见我来了,她很快走过来,手拿一个非常普通的乒乓球拍,递给我。
“来,拿着这个。”她把球拍塞进我的右手里,再把乒乓球放到球拍上面,教我怎么原地一下下把球打起来。
渐渐地,来的小朋友越来越多。我的好朋友也来了。
我们两个人住在同一个生活区,又上同一所幼儿园,已经认识快两年。现在到了小学的学前班,又在一个班。她跟我性格很不一样:她是个比较好动的人,个子比我高很多,跑得很快,走路也特别快;我是个十分文静的孩子,个子很矮,坐在最前面,走路特别慢。她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到哪里都是主角;我是个低调内敛的人,到哪里都会被忽视。这源于我们俩截然不同的幼年生活。
独处是我最喜欢的,如果有人觉得我喜欢热闹,常侃侃而谈,那只是我在掩饰内心的忧郁。有时候,被乐观的朋友鼓励一阵,我也能开心好一会,好像身体里的泪水全被火热的骄阳烤干,倒也觉得舒服,可过不了多久,我便又掉进安逸和平静的漩涡里,不说话,也不怎么动弹。
独处的时候我喜欢听风,听雨,听虫鸣鸟叫,看草间繁星点点,看云卷云舒,数叶片上的小水珠。那可真是美啊。
后来,我去了幼儿园。她是我在幼儿园里见到的第一个小朋友。见到她的时候,我还在正大光明地抹眼泪。
她有些得意的询问我的名字,再问我叫什么,我一边哭,一半告诉她我的名字。她再问我父母的名字,我哭着告诉她。她笑着告诉我她父母的名字,还有她自己的名字。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们交谈的时候,我抹去眼角的泪珠,不打算哭了,觉得当着外人面流眼泪不太好;交谈中声带缓缓震动,早已把呜咽的节奏打乱,再哭也没什么感觉。很快,我们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各种棋牌的游戏,都是她教我的。她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玩得比我好。
“啊,你在这里托球呀。”她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嗯。”我把球收了,点点头。
“我们以前刚刚来的时候都练这个。”她笑嘻嘻地说。
“哦。”我再点头,“那你们现在干什么?”
“我们已经上球台打球啦!”她很兴奋地说。
“哦。”我再木木地点头。
“好啦,那你加油吧!”说着,她转身离开。
许多小朋友排起队,一个挨着一个,等待着上台打球。因为孩子太多,好几个体育老师都来帮忙。老师们纷纷站在球台一侧,各自带着一帮小朋友,在练习正手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