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知不觉，日月轮行，日升月落，地光显现。

远处传来日光，照亮巴山县的地面。

而在暗处，无数巴山县的居民正在各处寻找水流，即便是下水道的中水，水坑中的污水乃至有些已经污臭的粪水都有着失去理智的人们去啜饮。

张昱此时已经苏醒，睁开双眼，看向下面的景象。

而另一侧的白发老者不知何时也已经挪到张昱身边，他并没有睡着。

任何人经历了如此的事也不可能真的睡得着，这几日他都是如此心惊胆战过来的。

躺了一会后，他就清醒不已，坐了起来，听到街道上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靠近张昱。

但是他对张昱的恐惧却更甚于那些失智人群，也不敢离张昱太近。

张昱看了还没有觉得怎么样，白发老者看着下方疯狂的人群，一脸惊恐地想要贴近张昱，却又有些害怕张昱，只能尴尬地不远不近的蜷缩在张昱身侧。

下方人群哄闹，白发老者却想起前几日他所经历过的事情，面上不禁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这一点，敏锐地被一旁的张昱所察觉到。

对白发老者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白发老者一听张昱所问，眉头不展，不由哆哆嗦嗦地对着张昱说道。

“大侠，你还想想知道什么事情，小老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我就问你。他们这些人的发展依我现在的观察，可能还处于初级阶段，那他们接下来将会如何发展？”

张昱这一问，不知为何白发老者竟然浑身颤栗起来。

过了好一阵白发老者才恢复平静，他想起前几日所见到的场景，不由胃中又一阵恶心传来，在楼顶空呕起来。

张昱在身侧看着，不声不响。

过了几十息后，白发老者才抬起涕泗横流的脸，涎水还向下不停滴落。

“不瞒大侠，前几日我自大将军庙下来时，正是白日，我下来后一切都是正常的，人们也是神智清醒，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白发老者的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惊恐地说道。

“直到晚上，一切都变了，人们又变得失去理智，只知道饮水，哪怕撑破肚子，胃水上涌，水顺着下阴流了出去，也不在意。”

“等到第二日太阳出来以后，一切人又变得正常起来。”

“正常起来？”张昱发出疑问。

“不，他们并没有变得正常！”白发老者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张昱没有上前安抚，而是等待着他自己平稳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白发老者才接着说道：“他们并没有变得正常，白日里他们挺着被水撑大的肚子去工作，吃饭一如往常。他们见到陌生人帮助会道谢，见到熟人会交流，甚至连运动学习都没有异状！会正常的就医，社交，没有改变！”

听着白发老者的话，张昱不由想象出那些的画面。

下一刻，老者却有些再度崩溃的情形发生。

“他们一切正常，就是发现不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异常。他们看不见自己肿胀的身体，看不见别人身上流淌的血液。他们好像在模仿着自己日常的生活，想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不，他们并不是假装自己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而是被魅住了！”张昱解释给白发老者。

“在他们自己看来，自己还是正常生活，还是正常人，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魅住？”老者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两个字。

张昱没有再解释，而是用望气术望向下方因为喝了太多水而动作迟缓的人群。

他们每一人印堂上都有黄色气团在不停搅动，相比刚开始要大上不少。

张昱猜测当黄色气团全部覆盖住面部时，人可能就会死亡。

当张昱与白发老者交谈时，天边的日光也已经照射过来，不过一会儿功夫，就从东边扫了过来。

张昱与白发老者只见到被阳光照到的混乱的人群一个个浑身无力软倒在地上。

面容痛苦地闭目，随即浑身抽搐。

但只不过短短几分钟后就统一安静不动起来，张昱伸手按住自己的脉搏，不过七次跳动后，地上躺倒的所有人就缓缓睁开眼睛，随后若无其事地站立起来。

他们整理了下衣衫，就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昱眼看着有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却没有力气或是身体受伤，饮水太过，无法起身，只能躺在地上无力地挣扎。

还有些，则是已经不知什么原因死去了，躺在地上，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再做不出任何动作。成为了尸体，只一夜间阴阳相隔。

看着那些尸体，张昱表情淡漠。站起身来抓住白发老者肩膀，跃下房顶。

只一个闪身，二人就从房顶落到地面上，张昱特意避开有尸体的地方，落到一处空地上。

将白发老者一同带到地面上后，张昱对着他说道：“你先去便利店寻点吃的，补充一下体力，一会儿你带我去大将军庙！”

听到张昱说要带他去大将军庙，白发老者面上飞快闪过一丝抗拒，但随后就消失不见。

白发老者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右手边的便利店，经过这几日，他也是腹中空空，只不过因为惊恐还没有太过在意。

只遇到张昱后，有些放松，顿时饥饿感席卷全身。

此时，对于食物的渴望已经超过一切。

白发老者急忙走到一侧的便利店，只不过刚一进去就被便利店内的店员模样吓了个跳。

发出害怕的叫声，啊的一声吸引了在外间的张昱，他急忙进入內间。

便利店内乱糟糟地，地上被踩烂的和随意丢弃的物品目之所及都是。

只见白发老者正对着一名年轻女店员，张大嘴惊恐地看着她。

张昱转头看向那不过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女店员，她正微笑着面对白发老者。

见张昱进来，又侧身冲张昱微微点头。张昱瞧向女店员。

即便他见多识广，心中早有准备，见到她的模样也不禁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