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斯普劳特教授故事的尾声

“你说的是真的？”

小波莫娜强掩窃喜的回过头，“你要保证一直教我，不许没耐心，不许中途反悔。”

“保证不反悔。”麦格像贴心大姐姐一样温和的说，“你想先学什么？”

“哪种魔咒能让被别人抢走的行李箱变回到我身边？”小波莫娜问。

麦格歪着头想了想：“召唤咒能做到。但召唤咒难度很大。”

“我不怕难！”小波莫娜连忙拍拍胸脯。

周围场景再次变换。

她们坐在禁林边缘的土坡边，太阳明亮得刺眼，点缀有鲜花的树丛繁茂似锦，几乎已经到了该放暑假的季节。

个头又长高了些的小波莫娜得意的笑着，用魔杖指指不远处树上碧绿色的叶片，表演召唤咒：

“树叶飞来！”

仿佛有无形的微风刮过，树叶梗与枝条连接处被刮得断开，那片叶子飘到斯普劳特手里。

已经换下霍格沃茨校袍的青年麦格温和的笑着，给她鼓掌。

“我学会魔咒啦！”小波莫娜兴奋的把树叶伸到麦格面前左右晃：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哑炮！对不对！”

麦格点点头，她的目光正望向远方。

“我打赌，你肯定能成为出彩的教授！”

小波莫娜围着麦格走来走去，那身校袍已经破了七个小洞，还有针线缝过的痕迹：

“迪佩特要是知道你能把我这样的学生都教好，肯定会同意你留校任教！”

麦格很意外的没有回应。

“假如你愿意的话，”小波莫娜站在她面前，嘻嘻笑道，“你可以跟校长说你改变主意，想教魔咒课而不是变形术。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是特别想教变形，那我就跟你好好学变形术，麦格教授！”

神智扭曲洗剂呈现的记忆几乎都是受害者记得最深刻的部分。这是罗雯第一次看见童年斯普劳特这样开心。

这时，麦格开口说：

“我可能，不会在霍格沃茨当教授。”

“什么？”

“魔法部。”麦格很有歉意的说，“我母亲更希望我接受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工作。”

“执行司？是啊，你成绩那么好，去魔法部坐办公室是理所当然的。”

小波莫娜突然使劲丢掉她的魔杖，就好像那是只咬伤她手指的眼镜蛇：

“你去吧。我不会挽留你，因为我的挽留根本一文不值！”

麦格连忙捡起那支短魔杖，然后朝斯普劳特追去。

禁林消失了，罗雯发现自己又回到城堡走廊里。

现在的斯普劳特长大了好几岁，身上的长袍已经褪去黑色，露出磨断的线头，下襟布满刮破的三角口和线缝的旮瘩。

罗雯幻影跟随已经在读高年级的斯普劳特，看着后者满脸疑惑的往校长室走去。

“飞舞。”斯普劳特对滴水嘴怪兽说。

她踏上校长室的自动楼梯，来到阿芒多•迪佩特的办公室。

阿芒多是个形容枯槁的秃头男巫，他的办公室里还算整洁，没有挂老邓那些呼呼旋转的炼金术器械。不过，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身墨绿长袍的米勒娃•麦格就站在办公桌前。

“没错，那就……”麦格听见动静，转身望向办公室大门。

她立刻很喜悦的说：“波莫娜！看，我从魔法部回来了！迪佩特教授同意我给邓布利多教授代课一段时间，你可以来听我讲课啦！”

“我现在谁的课都不听。”斯普劳特冷冷的说。她扭头就要走。

“孩子？”迪佩特听得有点懵圈：“不听课可不是好习惯。”

“晚点再跟你解释，教授。”麦格连忙追着斯普劳特出去。

罗雯飘在两个女孩身后，她听见麦格问斯普劳特：“两年前托人给你的魔杖……”

斯普劳特从口袋里掏出两截掰断的魔杖，随意丢给麦格。

“我早就不用这玩意儿了。”斯普劳特很痛快，也很满足的咧嘴笑着。

就好像，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罗雯听见麦格吃惊的叫了一声，好像被喉咙里的痰给噎住。

“不用魔杖……”麦格艰难的问，“不用魔杖，你这两年怎么上课？”

“我现在专门研究草药学。”斯普劳特很尖刻的说，“它最适合我，永远不必强求禀赋，只要勤学就能有所收获。”

“你的父母……”

“跟他们断了关系。”斯普劳特笑着说，“他们去悉心照料我的弟弟了。现在他们没资格再强迫我做任何事。”

“但你不该……”

“说完了么？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把“教授”一词咬得很重。

她走下旋转楼梯，身上那件千疮百孔的破袍子呼哒呼哒兜着风：

“我不会去上你的变形课的。魔咒课也不去上。比尔利教授会给我开请假条。你别想关我禁闭。”

年轻麦格站在八楼走廊上，止不住的无奈叹息。

她的脸上有浓浓的后悔。

走廊消失了。这次显现在罗雯眼前的是礼堂。

阿芒多•迪佩特正伸手向学生们介绍教师席里的新成员：

“赫伯特•比尔利教授宣布退休，接替者是他在草药学领域最出色的学徒，波莫娜•斯普劳特！”

小巫师们向换上新衣，容光焕发的斯普劳特教授欢呼致意。斯普劳特看模样大约还不到二十岁。

她身上穿着的就是那件后来再也没换过的黄褐色长袍，头上戴着黄褐色尖顶帽。

年轻的麦格教授在为她很起劲的鼓掌，斯普劳特坐下以后，转过脸对麦格笑了一下。

她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和解。

周围的景象天旋地转，变成一间陌生的圆形大房间，顺着窗外看去，能看见高悬上方的斜坡青草地和蒲公英。

这里是很明亮的地下室，屋里有许多铜制装饰品。

两个系黄围巾的女生正坐在常春藤边闲聊，在讨论她们的年轻院长为何不精魔法。

“我听学长说，教授昨天中了斯莱特林学生的恶作剧，双脚卡在教师休息室的马桶里。你说她为啥不把马桶砸掉呢？”

这时，休息室的门笃笃响了两声。

“对啊，明明我都会砸，念一声四分五裂就行。”另一个女生说。

又是两声敲门响。

“谁啊？”女生不耐烦的问。

进来的是斯普劳特教授。

“啊。”女生慌乱的抱着头：“教授你来干什么？”

斯普劳特举起手里压制的蘑菇标本：

“我们学院休息室的装修风格太冷硬，缺少温暖感。六年前我就想在这摆几样漂亮的真菌样品。对了，你们俩关一天禁闭。”

她说，“今后议论我之前，记得躲回寝室锁上门。放心，我不会开锁咒的。”

四周景象又开始飞速变化。

某一年的夏天，斯普劳特坐在玻璃温室里，正用针线编织着什么。

她的尖顶帽上打着几口补丁，长袍上沾着不少土，容貌比之前老了二三十岁，身材发福，几乎已经变成中年妇女的样子。

罗雯不知道她是否结过婚。但既然洗剂没有呈现相关的一幕，那至少也能证明斯普劳特的感情生活没给她留下任何难忘的回忆。

一个模样矫健活泼的高年级女生蹦蹦跳跳的跑进她的温室：“教授，你在织什么？需要我用魔法帮你吗？”

“这是我给护法树准备的过冬衣裳。它们为驱赶禁林里的狼人立下很多功劳，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织衣服，伊万斯。”

斯普劳特很温柔的说，手里的活没有停下：“这些没用的活儿我自己能干。”

她那身黄袍子终于也穿旧了。虽然没怎么刮破，但衣襟沾满土灰。

“我希望你劝劝波特，别在这段时间大张旗鼓的办婚礼。食死徒最喜欢干枪打出头鸟的事。”

莉莉听到这话，脸有些发红：“教授……怎么会知道？”

“出过太多风头的人，走到哪儿都像随身捧着一盆回音悬铃木，别人想不关注他的举动都难。”

斯普劳特像寻常农家老妇人那样笑着摆摆手：“行了，你们年轻人就是难劝。记得小心点。”

周围的场景再次转变，是在一处昏暗肮脏的地下商业街。

小酒馆里，戴半脸面具的调酒师正对另一个蒙面穿斗篷的顾客说：“确实有人买纽特丽兹的命，赏金总共不到两百加隆。”

穿斗篷的顾客咳嗽一声，听起来像个有肺病的老头。

还没等罗雯看清外面的环境，认出这到底是哪儿，景象又变了。

摆满盆盆罐罐的昏暗办公室里，斯普劳特和壁虎学姐面对面站着。

“有草药走私贩子悬赏两千…五千加隆，恨不得杀了你，你怕不怕？”斯普劳特教授恐吓道。

“阿巴阿巴。”纽特丽兹伸长舌头，在舔花盆里的土。

准确的说，是在吃土里乱爬的小虫子。

“就在翻倒巷步行街！不信你自己去查！”斯普劳特怒道。

“歪比巴卜。”纽特丽兹卷起粘满小虫的长舌头，收回嘴里。

斯普劳特扶着脑袋原地晃悠，差点气得当场去世。

“你别再装病折腾自己了，沃尔伯格。”

教授无可奈何的轻声说，“只要你还在霍格沃茨当学生，我就必须阻止你免受名利的侵害。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比尘埃还平凡的人生也别有乐趣……”

罗雯本来还想多近距离欣赏一会壁虎学姐又美又傻气的容颜，但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