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老是做在梦,没怎么睡好,所以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我本想打电话给郑冉,但看时间还早,又怕打扰她休息,于是就去吃楼下买早饭。虽然煎饼果子在哪儿都能吃到,但在天津还是有必要尝尝地道的美食,于是在楼下附近看到一个排了十几个人的煎饼摊,也看到了真有人拿着鸡蛋等着,我想这家做的煎饼果子肯定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排这么多人,于是我也开始排队。
我要了一个常规套餐,老板做好递给我,我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煎饼软糯有任性,满口留香,再配上果子和内馅,每一口都是享受。
吃完早饭,我看时间也八点多了,想着应该起来了,于是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起来了没有。
等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回复说已经起来了,不过还是不想见我。
“我现在在医院附近呢,让我见见你吧。”我一看她回了短信,就赶紧给她打电话,“咱俩坐下来把误会理清,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以后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你在哪,让我去找你吧。”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冲昏了头脑,觉得如果错过她的话,我肯定会后悔,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和她当面说清楚。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关心,我只希望你在外面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要尊重我的朋友,你昨天还吼她了,让我很难堪。你还是别来了,我心情不好,我闺蜜陪着我出去逛了。”
“你们去哪玩了,我现在就过去给你闺蜜道歉好吧,哪怕让我走着过去找你们也行,表示出我的诚意来。”我当时的想法,我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但那时候确实心里很急,所以也被拿捏了。
“我们没在天津,我闺蜜带我来她老家德州玩了。”她说到。
德州?不是在山东吗,怎么去那儿了?我当时真是没有多想就说“那我去德州找你吧,正好我也没去过,就当旅行了。”那时候,我但凡多思考一点,她闺蜜怎么能这么轻易请到几天假,怎么说回家就回家了,不像是正常上班的状态,也不会一步步跳进她们精心设置的陷阱。
我在和她沟通的时候,同时在网上看去德州的车票,高铁还好,也就一小时左右,我给她说:“我就订最近的一趟去德州的高铁,很快就到,你们等着我。”
“你坐那趟火车来就行”她说了一个车次,是普通列车,需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到。
“我现在想早点过去,坐高铁多快啊,这个车要三个多小时,我昨天已经坐了一天的火车了,实在是够了。”讲真的,昨天坐了一天的车真是挑战了我的极限,让我再也不想坐火车了,里面空气不好,走得还特别慢,经过一个车站就要停几分钟,实在是折磨人。
“你不是说想表示诚意吗,那就坐这班车,订好票给我发张截图啊,我等着你。”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我坐这趟车,但为了能早点见到她,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这一大早她是怎么去的,为什么去德州玩儿呢?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心里开始起了疑,但最终因为昨天的事我放松了警惕,想着她可能是坐高铁去的吧。
2月27日,正月十二。火车上果然人很多,味道也很重。唯一欣慰的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两天的事。坐在对面的是从东北来沧州探亲的一对夫妇,那位东北大叔真是能说啊,一路上就没见他停过,一个典型的豪爽、热情的东北汉子。东北话是自带喜感的那种,与天津方言相似。听大叔说话还挺有趣的,牡丹江那块现在晚上还二十多度。他们说温度只说数字,默认是零下,而在我们那就要强调零下多少度了。
一路上和大叔聊着天,听听他们那的故事,很快就过了几站,再过一个沧州站就到德州了。
正聊着天呢,小冉打来电话,问到哪儿了,我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沧州了,再下一站就是德州了。
“要不你在沧州下车吧,我们离这比较近,省的你去德州跑一趟了。”她在电话里说。
“你不是在德州吗,怎么跑这来了?”我很好奇地问。
“沧州离德州很近,我有个闺蜜在这上班,来找她逛街呢,你就在这下吧,我们离车站也近,到时候看能不能在出站口见。”
挂了电话之后我百度了一下,德州距离沧州有一百多公里,从德州逛街逛到到沧州,你逗我呢。可我还是很愚蠢地按照她所说的在沧州下了车,现在想想,我真是对自己很无语,那么拙劣的谎话我虽然不相信但还照做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啊。
当然,我还是很怀疑的,虽然昨天晚上的事让我放松了警惕,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在下车之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我也不希望发生什么事。但是后来事实证明,我当时所做的一些准备工作是我能够及早重获自由的关键。我不是想说什么我有多么聪明,但是老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我真正的朋友,我是完全相信他们的,朋友虽然不多,但能够真正地放心,能够真正的寻求帮助并且我也知道他们会全力帮助的。
我半信半疑地下了车,一是有点相信她,二是我已经为自己留了退路,心里有了底气,所以带着一些冒险的想法去见见这位网友。不过我现在是后悔了,我不是那种冒险的人,有些事能远离还是尽量远离,省得让家人和朋友们担心,自己还深陷困境,艰难地挣扎。
因为对当地不熟,所以我也是费了一些波折才见到她俩。她扎着马尾辫,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羽绒服,和许多女生一样配着黑色的紧身裤以及一双运动鞋,长相和照片一样,瓜子脸,白白净净的,虽然不是什么丹凤眼、卧蝉眉,但很清秀,淑女范儿,有一米六左右。她闺蜜戴着眼镜,很普通一个人,我怀疑后面发生的事的开端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所以我选择性地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不想再见到她,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一见到她们我就赶紧道歉,“我现在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来赔礼道歉了嘛,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笑嘻嘻地说着。“你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还好意思笑。我们想等着你一起吃饭呢,”她指了指她闺蜜,“走吧,现在都一点多了,先去吃饭,你在车上也没吃吧。”很心疼我的样子。
“没有,我也是打算和你俩一起吃的。”
“那走吧,去吃点儿东西。今天好冷啊,我的手都快冻僵了。”她说着,还让我看看她的手,冻的白里透红。
“来,我给你暖暖。”我拉着她的手给她暖,她也没有拒绝。第一次牵女生的手,第一感觉就是她是不是护手霜涂多了,因为离得近,闻起来香香的,但是握着感觉有点腻。后来见她洗完手涂护手霜的时候才知道的确是涂的太多了。
我们坐公交车到了一个繁华的街区,问她吃什么,她俩说想吃麻辣烫,麻辣烫还真是女生的最爱啊,但我心里在想,第一次见面能不能找个上点儿档次的地方。不过她们都要去吃了,我也不说什么,只要她们高兴就行,再说了我也不挑食,也很久没吃了。
刚坐下,王冉闺蜜说他男朋友中午下班了,也没吃饭,要不叫来一起,离得也不远,我说行啊,人多了也热闹。于是她给那个男生打电话,把位置告诉他,不一会,就有个瘦瘦的但显得很壮的男生来了,我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吃饭。期间也没啥可说的,就是这家麻辣烫的味道怎么样,最近天气怎么样之类的。
午饭后,王冉说想去附近的电玩城,于是他男朋友假装打电话请个半天假陪我们在里面玩了一会,然后坐在一起聊天。她闺蜜问了很多问题,还特别细致,比如家里几口人,姐姐多大了,外甥女几岁了,几月的,这让我很反感,我当然也是选择性地回答或者是不怎么属实。不是我爱说谎,对于陌生人我是心存戒心的,虽然我也很想好好地交朋友,但是第一次见面就问那么多比较隐私的问题就让我接受不了了,再说了,她又不是我女朋友,问那么多干嘛。
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整个白天基本上没什么异常情况,只有两点,一是刚才说的,她那个所谓的闺蜜老是问这问那,另外一个就是郑冉说想看看我的手机有什么好玩的。
“我又不玩游戏,都是一些常用的软件。”
“哎呀,我看看嘛,有没有好听的歌,密码多少?”她见我把手机递了过去又问密码。手机我已经解锁了,她还问密码,我一想,反正我已经把手机上的一些东西删掉或者做了一些改动,你看也看不出来,所以把密码也告诉了她。谁知道她拿到我的手机后就一直在用我的手机听歌没有给我,之后几天,我就很少接触到我的手机了,这也是为啥家人朋友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能及时接听的原因了。
从电玩城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她俩说一起去逛超市吧,郑冉说她今天来得急,洗漱用品都没带。行啊,我也喜欢逛超市,最喜欢去水产区那,看看各种的鱼类、螃蟹、龙虾什么的。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超市,我们在里面转了好大一会儿,也买了一些零食,辣条居多,99%的女生都是吃货,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我心里想。
毕竟不是大城市,晚上很多店面都早早地关门了,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就找到一家面馆还在营业,那时候才八点多。我们一人点了一碗小面,吃着聊着。其实那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闺蜜问题那么多我也懒得回答,郑冉又不怎么说话,看我对她闺蜜的态度不够好就说不尊重她可以,但是要尊重她朋友。这话让我很无语,如果不把自己当回事儿,那别人怎么把你当回事儿,而且我觉得自己和真正的朋友是同等地位的,不存在谁先谁后。
吃完饭,我对郑冉说:“你跟你闺蜜回去吧,我在附近找个宾馆就行了,明天早上再出来玩。”“不用不用,”她闺蜜说,“我家是两室一厅,有一间空着,我男朋友和他朋友来玩的时候就住那间,你今天就住那吧。”
“不用麻烦了,我找个宾馆住下就行了,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了。”我推辞道,我这人不喜欢麻烦别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这种不熟的人。好朋友之间没问题,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存在虚情假意,也不需要客气和勉强,能很好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把开宾馆的钱给我,到我家住可以吧,真是的,我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来了”,她朋友笑着说。
“真的不用,我不喜欢麻烦别人,在宾馆住一晚上也没多少钱,再说了也不太方便。”各位读者可能想入非非了吧,不过我当时真的是考虑到太麻烦别人了,我基本上没有住过别人家,更别说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了,我身边的朋友们都知道我有点小小的洁癖,不怎么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些不安全感也让我不想去她那儿。
“哎呀,一个大男人你怕啥,还能吃了你咋地,就去我家睡,空的那间你睡,我俩睡一个屋,就这么定了。”我当时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非要让我去,我心里想,这个变态玩意儿,把男生拉你家去住还那么理直气壮的,真是服了。
“我还是住宾馆吧……”我还没说完,郑冉就说:“让你去你就去呗,别犟了,在外面可以不给我留面子,但是要尊重我朋友,我把朋友放在第一位。你要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说完,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又生气了,莫名其妙嘛,我很无语啊,不过我还是采取了她们所谓的“建议”,跟着去了。一路上我也是留心走过的路,默默记下路边有什么明显的建筑或广告牌之类的东西。走了好远的路,穿过街区,又来到后来才知道叫南湖公园的地方,绕了一大圈,又在公园里玩了一会,然后又走着去她家,大概晚上快十点了才走到。
当时我们穿过小区,来到后面的时候,虽然没有路灯光线很暗,但我还是看出来那是一排上世纪建筑的民房,瓦房挺破旧的,那条胡同还很窄,我心里很紧张,总感觉气氛怪怪的。我们一直走到最里面才到她所谓的家。她按下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女孩开了门,很热情地让我们进来。我当时就意识到,玛德,这下可能是上了贼船了。但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郑冉很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她闺蜜和她男朋友又站在后面,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想转身走也来不及了。
从这时起到我恢复自由的那天中午,将近六天的噩梦开始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