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起来了没有?”
昏昏睡睡之中,黄楚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顿时惊醒了过来。
回家乡的这段时间,他只有听见有人喊,便不会再赖床了,就像是一只可以带他离开梦境的手一样。
看了看手机,又是八点钟。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按时起床了,出了房门时,老旧的餐桌上,盖了一个防虫罩,里面有粥,还有一碟咸菜,一碟青菜豆腐。
张道长不在,他说他已经习惯了五点钟醒来,然后就会直接用过早斋,去主殿请礼,再回洞明府的张道陵像,开始新的一天。
他先不用早餐,出到院子,见到一个身影,到处瞄着,鬼鬼祟祟的。
“这么早~吃过没有”
黄楚一看,这不是阿廖,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哈哈哈,楚哥,怎么样?”
虽然气色不好,但是挡不住他的八卦之心,阿廖见到人,便跟了过来,进入了厅堂里。
“呃,还好吧~你呢”
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昨晚一夜迷迷糊糊的,只是有些奇怪,五星级酒店竟然也让这小子睡不好了。
“我?别提了,拉了大半个晚上,辣死我了……呃”
阿廖一脸郁闷的说着,却见黄楚翻开了桌罩,露出了里面的内容,一时之间,连忙闭嘴。
阿廖:“楚哥还没吃早餐啊,你先吃,刘教授喊我过来找你,也没有说什么安排,说今天下午就下山了。”
黄楚:“好,我先吃早餐”
看着桌面的清淡食物,还好现在不缺盐了,不至于连盐也克扣。
他在想,每一年来这边住个月余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礼斋之时,至少有多年的工夫在身了。
阿廖也是一脸郁闷,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现在看到一些食物,还是会内心有应激反应的。
所幸,这里没有赣辣,其实也怪他自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会孔雀开屏,一身骚气无处安放。
黄楚也料想了他昨晚不好受,但渡过了最难的关头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本来的状态。
刘教授做事,也不会事实亲为,今天应该也是大概看一下,昨天了解的差不多了,回去看看其他资料就可以了。
相片加人工讲解,就可以呆在屋里做完所有的事情,毕竟也不年轻多少,心性做事什么的,都会考究很多。
吃过早餐,竟然只是刚刚好,豆腐很香醇,这自己做的东西,果然都比较好吃。
若不是心事牵绊,住在这样的地方了,喧嚣不渡,那也是美好时光。
“楚哥,刚才看到有人在练武,是不是都很厉害?”
阿廖说时,还特意看着黄楚,希望能够得到答案似的,黄楚也看着他,只是眼神里带着疑惑,这个小子,最近智商下降了很多。
以前那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阿廖,去了哪里了,尽问一些知识外的话。
“强身健体,打你没有问题。”
黄楚深受其害,跟他们呆久了,再也高冷不起来了,心智更成熟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了。
“走,刘教授就在龙虎殿那边。”
两人离家了地方,桌面恢复了原样,这里交还给了宁静,细细长长。
有些话,听了徒增烦恼,乱了道心,或许出于信任,才会说说。
可是,昨晚的那一席话,真的冲撞着他安稳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说,在这之前,可以算是陌生人。
虽然知道出家修道之人,必然是看开了许多,他不知道他这样,还未有所成就的大学生,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被感兴趣的。
真如他所说,仅是因为,阿公与他,志同道合否?
或许吧!
阿公生前,出门云游之地,也大多数就是这方圆百里而已,更远的地方,阿婆等的时间会久很多呢。
每一次出门回来,都会在以前还在的那棵树下聊聊天,他也不知道,老一辈人的爱情观,是不是像现在这么浓烈。
或许更加超前?
是自己所不知的事情,毕竟自己坚持的观点,还是属于小数人。
俗人易世,也大抵说的便是如此,再多也没办法多出花来,只能说各有所识而已。
但这些话,就不能跟方外之人聊了,他们做什么事情,都会抛开之前的种种。
张道长已经九十高龄以上了,加上他之前说的故事,那智慧不知道超了他几何。
那样的人,都曾是俗世里的受害者,忽然觉得,追求所谓何?
私心杂念,你可以让它生在你的身体与灵魂多少年?
大义之心,你又可以坚持多久而不灭?
虽然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洞明府,但看起来情绪都不高涨,这还没真正踏入社会实践,就已经感受到了学校的那种生活,早已远去。
“楚哥,昨晚你们聊了什么?怎么看你情绪有些低沉啊?”
阿廖身处旁边,感受颇深,不由的问道。
“哎,想不到张道长以前出家前,经历的事情还挺多的。”
憋了许久,也只能感叹,回想昨夜的话语,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张道长与他的年龄,差了七十岁有余,要是勤快点的话,都是太祖爷爷的命了。
“看得出来,你没看昨天他那些玩笑话,我家老人,要是天天有人说话的话,才不会这么快就跟别人熟络玩笑话呢。”
阿廖也不是真的傻,给老人家们言语上占点便宜的事,也没少做。
只是,他昨天有些时候,过头了,那是真傻,不然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状态。
“刘教授说今天下午下山,你们要回京城了?”
阿廖:“没说,我估计是,刘教授这两天,其实也是应付一下而已,他说卖面子,趁便来看看你~你这个待遇真是少有,非亲非故的。”
黄楚:“不对~怎么就非亲非故了?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有见过面了,我去京师大,也跟他有关系呢。”
阿廖:“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高中之前,连省城都没去过吗?”
黄楚:“所以说啊,刘教授去的地方多啊,这都不知道。”
阿廖:“呃,也是,刘教授去的地方多,我估计还是这附近的呢。”
黄楚:“其实还是在祁山镇那边,当时他来我们学校,我们就认识了。”
阿廖:“去一趟学校就认识了?”
黄楚:“很正常,怎么说呢?机缘巧合,主要也是我的一个老师跟他认识,当时刚好都在场,不知道老师怎么就把我介绍给他了。”
这件事,他也觉得很微妙,现在自己与刘教授的关系,不仅仅是现在的师生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