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由于阳东升在村小打的基础不扎实，到中心小学念书时阳东升的成绩算差的，老师对阳东升也颇为照顾，安排了班学习委员跟阳东升同桌“一对一”帮扶。

她叫苏辛禾，他家在镇上做生意，家庭条件在镇上算是极好的，她的穿着干净精致，面容乖巧聪颖，举止得听，谈吐大方，说话声也温柔和气，非常讨人喜欢。

在那时的阳东升看来，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大家闺秀，放在国外就是白雪公主。跟她坐在一起，常让阳东升自惭形秽，

阳东升整个看起来就是个野孩子，全身的衣服裤子除了表哥表姐穿过的衣服，就是学校发的校服，鞋子从来穿合脚过，网鞋面上还被脚拇指磨出个洞。

有时候一个月也洗不上一回澡，内心敏感而自卑，看见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阳东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鞋子烂了的脚不由自主的往后缩，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阳东升这身落魄样貌，跟东山大坡来的徐薪松有得一拼。

苏辛禾披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红白相间的校服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流畅柔和的线条，大概女生发育得早，她的个头比阳东升高了半个头，她上课认真听讲。

而阳东升却经常开小差，思绪却飞到海云间文具店里玩具赛车，阳东升跟班里的同学去了这家店好多次，陆陆续续现在班里的男生几乎是人手一个，下课时间大家把赛车拿出来比谁的赛车跑得快，阳东升现在都没有办法跟小伙伴们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彼时阳东升在想把中午吃饭的粮票省下来，攒一个月应该就够买赛车了吧。

正盘算着，苏辛禾撩起她垂下的长发，转过头来，笑着对阳东升说，你在发什么愣，专心听课，这一声音把阳东升从幻想中拉回了课堂。

阳东升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这无意间的目光对视，她神采盎然的目光直击灵魂深处，让阳东升像触电一般，阳东升连忙埋下头去，避开她灼灼的目光，不让她猜到阳东升的心思。

自那以后，阳东升对她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梦象里、脑海中时常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

可那又怎么样呢？肚子不争气的咕噜直响。

午饭饭点到了，同学们都去学校食堂领取饭盒。

彼时学校食堂打饭使用饭票，饭票可以花钱购买，也可以用米兑换。

这所学校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基本上都是拿米换菜，二两粮票可换一勺素材，五两粮票可换一勺肉菜，自打侯云川弄坏阳东升的保温杯后，为了不被父母发现，阳东升又拿侯云川赔给阳东升的5块钱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保温杯，照样带饭到学校吃。

保温杯分两层，下层装饭上层搁咸菜汤，吃饭的时候把咸菜汤倒进饭，吃汤泡饭。外婆在汤里多放了点油，望着汤里飘着点点油花，就想起外婆在灶台边忙前忙后为一家人做饭的场景。

学校里带饭吃的毕竟是少数，一般阳东升会等同学们都去打饭后，阳东升才拿出饭盒躲到教学楼前的文化墙后面吃饭。

有一天语文老师上下午最后一堂课，讲的是毛主席的长征七律——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语文老师安排学习委员监督所有同学一个一个背完再走，老师讲完课就下班了，苏委员安排阳东升们逐个到小组长那儿背诵，而阳东升作为她同桌，自然成为了她重点监督对象。

阳东升对她说，阳东升家路远，冬天气候短，天黑得早，苏委员，你放我先走吧？

苏辛禾说，这可不行，这会放过你的，你还会用心背诵。

阳东升说，今晚上阳东升保证回去好好背诵，不信，明天早自习你可以检查。

苏辛禾说，你还是老实点，就这么四句诗歌，老主席的诗歌气势磅礴，读起来朗朗上口，不难背诵，说着她就拿着毛爷爷的腔调背起来。

阳东升说，我可不像您老人家，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可以专心念书，我回家还要干活。

苏辛禾说，那你更应该背诵了再回去，放心，姐跟你开小灶！

阳东升只好服从于苏大委员的安排，一句一句的诵读起来，这对自小背韵文的阳东升来说，只要顺口诵读十遍，便能背诵。

苏辛禾说，你试着默写下来。

阳东升说，老师只说能背诵就可以，又没说要默写。

苏辛禾说，看你胃口较好，姐跟你加餐！

阳东升对她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算你狠。

没一会阳东升说好了，她有点惊讶，让阳东升当面默写，阳东升一气呵成把她震惊了。

苏辛禾说，看不出你还是一个人才，我这个伯乐还发现了个千里马，其它同学还不能背诵出来。

阳东升说，即便我是匹千里马，估计也得半路饿死掉！

不跟你说了，你家就在镇上，我还要跑回家。

也许在苏辛禾眼中学习就是纯粹就是学习，而对于阳东升意味着，要每天走16公里山路，带咸菜饭躲着吃，回家还要帮忙干活等等，住在小镇上的她怎会体会到他的艰难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