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就到下市了，有的农户卖不出去就贱卖或送人打倒回家，剩下的农产品是挑选剩下的品相不是太好，为了卖个好价钱，董欣瑶带着阳东升一家一家的沿街挨家挨户叫卖，看见镇上人的小孩穿的齐整，吃着糖果，人家对阳东升们的菜挑三拣四，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阳东升时常在想阳不平为什么不是矿上的呢，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让妻儿生活体面，现在这样跟沿街乞讨有何区别，玉龙镇坡坡坎坎、地形起伏，沿着街道来回的从上场到下场，转了一圈又一圈，中午时分，阳东升见面馆里的人大口的吃着炸酱面，直吞口水。

董欣瑶说咱们省点钱拿去准备干粮给阳东升，跟阳东升说，想要过好日子就要好好念书。

直到下午三点阳东升们总算卖完菜，本来有班车能到欧家坝，董欣瑶说，辛辛苦苦卖菜的钱拿去坐车太浪费，于是又走十几里路回家。

他跟别人家的孩子不能比较物资条件，什么穿一身时髦的服装，看着彩色闭路电视，吃的洋气的零食，这些都与他无缘。这种日子虽然艰辛，却也充实，现实教会了只有自力更生才能改变命运。

阳东升不希望别人施舍什么，但当时有人把旧衣服就鞋子给阳东升，正如那天早上给阳东升旧衣服的老婆婆一样，尽管狐臭味道过了这么多年还猛烈的刺激着阳东升脑神经，却实实在在给予了帮助，给阳东升一丝雪中送炭的温暖。

阳不平在XJ打了三年工，这三年阳东升过得非常充实，没有父母歇斯底里的吵闹，只有全家人齐心协力的挣钱还债。

等到阳不平借下的帐，差不多已经还清的时候，阳不平回来了，带着破旧的行囊回来了，感觉他从不属于这个家庭，一个远方的来客，有时候阳东升觉得没有他，过得其实也挺好的！

在江南村小念完小学四年级后，阳东升不得不转入镇中心小学念五年级，单程8公里路，早上六点起床，匆匆吃完早餐，用保温杯盛了米饭、咸菜，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拎着保温杯，出门沿着山梁走过乌龟坡，进入河坝竹林，竹林里阴森、蛙鸣虫叫，甚是可怖，想着河边的水鬼应该在岸边游荡，亦或是赤链蛇着信子从草丛中爬出来，吓得阳东升一溜烟的往前跑。

这条竹林小道似乎长得没有尽头，两边也没有住家户，前后都是漆黑一片，清晨薄雾冥冥，更觉惊惶，直跑得阳东升气喘吁吁，额头上冒汗，才到了余家坝，河坝上住着余家30多户人，然后过张家湾，一路上学的人渐渐多起来，三五成群的打打闹闹的，一路走过游家街、付家庵、高家石梯、踏水桥。

路上有高年级的欺负低年级的，挨个找个小的欺负，阳东升自然成为他们的首选。

那时的阳东升矮小、瘦弱，侯云川是有名的校霸，见阳东升陌生且个小，就拦住阳东升不让他去上学，问阳东升要一块钱做补偿，不给就见阳东升一次打一次。

阳东升说没有，他就呼朋引伴在阳东升身上搜。

阳东升真是一分钱也没有。

他们把他推倒在地，把阳东升的保温杯摔碎，这保温杯是董欣瑶卖蛋攒下来的血汗钱买的。

阳东升痛恨他们已极，抱着他们的手臂就是撕咬，把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出来，恨不得咬一块肉下来，把他们个个咬出血珠直冒。

侯云川估计没见过阳东升这样的狠人，想撇下阳东升开跑，阳东升拉住他的大腿一口咬在他的大腿上，阳东升知道弄不疼他就要再被欺负。

阳东升说你们要赔我保温杯，这是董欣瑶花五块钱买的，要是不还，你今天就别想我放手。

侯云川吃疼，说你属狗的？

叫他两个伙伴把兜里的钱掏了出来，远远的放在一边。

他说这下好了吧。

阳东升说，你要是以后再来惹我，你想一下今天的下场。

阳东升放开手，侯云川便逃走了。

果然从那以后侯云川见阳东升都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招惹阳东升。

甚至校内有其它校霸想对阳东升下手，侯云川劝说他们千万别打他的主意，一则是他本身没钱，即便搜刮也搜不到几个钱，二则是这人是属狗的，而且是一条疯狗，他能把你大腿上的肉咬下来一块生吞了，并把他腿上被咬过的痕迹展示出来，牙齿印深入肌理，两排深深的黑红的牙齿印尤为显眼，你们若要想被疯狗咬，可以去试一试。

于是学校黑白两道都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要去招惹阳东升，不然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