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阿飞的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三人喝酒的酒钱。
因为李寻欢口中的那个耳朵不太灵光的老酒保其实一点都不聋，在他们还没喝完酒的时候，就跑去追白蛇去了。
眼见已经无人上酒，三人相视一笑后，转圜来到一处桃花林苑，继续喝着秦墨葫芦里的酒。
“秦二哥说得没错，别人的酒有时也会很香。”
阿飞醉笑道。
淡淡的药香伴着淳厚的酒气，不可不谓是天下间难得的美酒。更难得的是酒里药性十足，甚至能引动体内的真气。
如是这样的酒，在江湖之中千金难换。
“这可是我家素问给我调的酒！”
这一回换做是秦墨开始肉疼了。
好两个该死的酒鬼！
一见秦墨那暴躁的模样，阿飞和李寻欢对视一眼，更是狂饮起来。
若不是那个银葫芦太过沉重，只能从中把酒倾倒出来，怕是两人喝酒的速度还能快上几分。
“壶中有酒。”
一连灌了一整坛的酒后，阿飞醉语道。
“酒后高歌。”
李寻欢抓起阿飞的铁片剑，在手中转了几圈之后，利剑登时出鞘：“磨剑。”
“好，人生有梦。”
阿飞从李寻欢手里掌过剑后，酒醉剑舞：“梦中快意恩仇！”
“酒后，酒后高歌磨剑。”
“梦中，梦中快意恩仇。”
“大哥，二哥，名利呢？”
阿飞顿足问道。
“名利？哈哈哈，脚下踩。”
李寻欢醉语笑道。
“情义？”
“情义，两肩挑。”
阿飞继续舞剑高歌：“情挑千山石，义盖万倾涛。”
“好！”
秦墨朗声道。
眼前的一幕宛如是影视重现，足以让人生出万丈豪情。
接过阿飞忽然间抛过来的剑，秦墨歪歪斜斜，把剑醉舞。
“生死等闲事，抱剑对千军。”
秦墨方才歌罢，阿飞又问：“二哥可还有情？”
“有。”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一句话，同时也是秦墨心中最大的愿想。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他秦墨得天之幸，有了扁素问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自然不能辜负佳人的等待。
接来下完全就是秦墨一个人的专场，因为秦墨的剑上在述说着一段相思。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与阿飞的情义不同，因为阿飞年轻，还未真正去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对于秦墨剑上的相思一知半解。
可李寻欢却是突然间愣住，默默给自己灌了一口的酒。
“怕相思，已相思。”
愣神念罢，李寻欢的双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感怀神伤之意。
“二哥，这个不算。”
阿飞喊道。
“就你事多！”
秦墨不满地回了一句，而后又是唱道：“酒后高歌卧千山，梦中快意洗恩仇。情义肩扛名利踩，我心如月月满天。”
“好一个我心如月月满天！”
阿飞醉醺醺地大笑道。
以他这样的年岁，最是欣赏如秦墨这般的狂放。
“大哥，二哥，若是让我遇上见利忘义，翻脸无情之人。”
“杀无赦！”
一夜过罢，三人尽是烂醉而归。
翌日。
李寻欢将时常在手中雕刻的木雕埋在了路旁的一棵树下。
“二哥，既然已经雕刻好了，又为什么要埋在土里？”
秦墨靠着一颗大树上，阿飞则是不解地看着李寻欢的行径。
“我宿醉头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昨夜自己是干了什么？
为什么阿飞要叫自己二哥？
秦墨觉得在焦叔的面前，这个二哥他听着有些虚。
“或许是因为大哥喜欢的是别人的妻子。”
阿飞分析道。
一听到身后的私语，李寻欢无奈地叹了口气。
或许有一天还是要打一顿秦墨出气。
“喜欢别人的妻子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喜欢的不是我的妻子就行。”
秦墨随口答道。
“可若是喜欢别人的妻子，那岂不就是卑鄙的小人。”
“阿飞，你理解错了一点，喜欢别人的妻子，是因为喜欢的那个人嫁给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
“而不是她成为别人的妻子，才被人开始喜欢的。”
“李寻欢又不是曹阿瞒。”
秦墨为李寻欢辩解道。
不用或许了，一定要打一顿秦墨出气。
李寻欢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秦墨嘴里的话，永远都在别人的底限反复试探。
“我还是不懂，我只想扬名天下，对于男女之爱并没有兴趣。”
“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墨点头道：“然后我就被人强行失身了。”
“呵。”
李寻欢轻笑一声，心中的忧愁也散去不少。
或许这就是秦墨的真性，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更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感受。
但是打一顿还是少不了的。
不打不足以出心头的这口气。
“白蛇现在变成黑蛇了。”
“他面如死灰，看来是中毒而死的。”
“金丝甲号称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它就是没有百毒不侵的功能。”
就在李寻欢站起身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倒在草丛之中的白蛇，阿飞随着李寻欢的目光看去，饶有兴致地说道。
“你们两个来了多久？”
李寻欢问道。
“大哥，你我三人相处不到一天，但是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在高度警觉之中。可是方才你仿佛灵魂出窍，即使有个打野棒子的土匪躲在草丛里，你也不会发现。”
“所以小弟拉着二哥一路跟踪下来保护大哥。”
“这个我可以作证，我本来是打算躺到中午的，阿飞就拉着我过来了。”
秦墨摸着干涩的眼角，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承认，方才那一瞬间若不是你们说话，我都不会察觉到你们的到来，若是有人想要杀我也不是难事。”
“兄弟，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
“这件事情，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要说出去。”
“好，绝口不提。”
阿飞点头应道。
“我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秦墨晃着脑袋道。
宿醉，头疼。
所以为什么阿飞要喊自己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