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是一种结果,而是一种过程。
或是为了掠夺,又或是为了镇压,乃至于是一种试炼。
武学就是为了杀人。
任何武学都逃不脱的一个点,赢过别人,胜过别人,甚至于杀死别人。
别什么强身健体,蕴养心神的瞎咧咧,真要强身健体的话,每天来几次有氧健身操,不是比什么都好。
哪里会像什么铁砂掌,龙爪手一类的外功,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一个畸形。
伴随着秦墨手中青铜巨剑的每一次起落,都是硬生生带走好几个人的性命。
然而单纯的杀人也不是秦墨的目的,尤其是杀这种对于他而言毫无抵抗之力的人。
可就是这这样不顾一切后果的把剑砸下去又抡起来,反而让秦墨的剑开始有了些许的改变。
同样是一种韵,剑中之韵。
用剑不同于用刀,用锏,用棍,就算是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条儿,也能使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剑法的招式。
重剑的剑法也是剑法,狂暴的重势压制也能有着剑之神韵。
所以这不关秦墨手中拿着什么武器的事,就算是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刀,他也能当成是剑来用。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诚于剑,而他们心诚的却不是手中的剑,而是心中的剑。
是否是一个剑客,看的不是他是否用剑,而是看他心中是否也有一柄锐利锋芒的剑。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剑法!”
忽然间,秦墨疯狂大笑起来。
脑海中一瞬间爆发的灵光,让秦墨终于窥探到一缕剑之意境。
“他成功了。”
李寻欢低语道。
有他这一个磨洋工的叛徒,正派人士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明明有着无数次杀了秦墨的机会,李寻欢却始终念及两人的情义,一次又一次的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才让秦墨于狂暴的杀戮中,彻底将嗜血狂暴的情绪种于剑法之上。
不再是单纯靠着自己极端的情绪去强行催动剑势,而是融于剑法之上,再由剑法映衬放大心灵。
这已然是一招魔道之剑。
任何修炼这一招剑法的人,若是心性不够强大,心神就会被极端的情绪所控,一生至死都能处于嗜血的疯狂当中。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必须要先拿起心中的一柄疯狂之剑。
“快退开!”
如今场中的千余人已经被秦墨屠杀将近百人,早已空出不少可供转圜的空间,武功低微的人不顾一切的狂奔,外头被人群阻挡的前辈好手也终于能挤得进来。
有了秦墨的疯狂杀戮,如今还敢留在场内的,只有寥寥不到百数的人,这些人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门面。
“你凑什么热闹?”
秦墨看向了云王带来的二十余名手下,连同催命婆婆在内,可就是没见到江南月的影子。
“魔头,你作恶多端,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可我们不是合作朋友吗?今天只要我成了武林共主,我就能帮着你登上皇位,你搁我这儿反复横跳是吧?”
迎头就是就被秦墨泼了一身的污水,云王看着场中不成人形的累累尸骨,心中不寒而栗。
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怕是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摘了脑袋。
“休要胡言,本王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们说话要凭良心,我还没到京城的时候,你就已经抓了铁算盘,打算窃取国库饷银为我铺就道路,我这刚提了铁算盘,钱都还没到手,你这样子搞,我很难办呀!”
秦墨语气中尽是调侃,脸上却没有半点轻浮的神色,尤其是一双眼睛微微泛红,更像是一个凶恶的魔鬼,而不是一个吊儿郎当的浪子。
金色的青铜巨剑已经被血污染成红色,秦墨一只手驻剑在地,面对这接近百数的好手,身子更是挺得笔直,气势上完全不弱于下风。
“不说话?难道你就不能回一句难办就不要办了?好歹让我有点熟悉感好不。”
“本王岂会是与你同流合污之人!”
云王心头狂跳,矢口否认道。
今天云王这才发现自己又错了。
秦墨不是硬要拉着自己这个王爷一起死,更像是抱着一种好玩的心态,想要看着自己手足无措的模样。
讲实话,秦墨如果非要一个人死,又哪里会那么麻烦。
无非就是刚好遇上了,随手就给云王挖了个大坑。
惊鸿仙子杨艳也是一样,明明抱着合作的诚意而来,转头就让秦墨给卖了。
只不过云王这句话说得不对。
秦墨才是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人。
真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凭着自己的实力去抢去夺,而不是在背后玩什么阴谋诡计。
哪怕是惊鸿仙子杨艳的手段好一点,秦墨也是不喜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们都已经合作过了,现在你要反水,我也没法子不是。”
秦墨摇了摇头,一句话又是把云王气得够呛。
“你这魔头休要污蔑本王!”
云王可是吓得半死,一旦和秦墨合作的事情定性,那他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要知道死在秦墨手下的人,算上今日的百数,少说也有二百余人,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必然会把他挫骨扬灰。
“是是是,我是污蔑你的,你云王没有想要造反。”
秦墨的话极其敷衍。
“该死!”
云王彻底是疯了。
自己想要造反没错,可自己也没有和这个魔头合作啊!
如果自己想要造反的事情被人知道,岂不是坐实了与秦墨合作的莫须有的事。
云王这一刻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杀了他!杀了这个魔头!”
云王气急败坏地命令催命婆婆道。
“上!”
催命婆婆此时也知道此事已经不能善了了,若不能在天下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态度,怕是今天死了这个魔头,明天死的就是他们了。
“退下吧。”
秦墨就像是一个绝对霸道的人,轻声慢语之下,赫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而这一种威严来源于秦墨手中的剑。
青铜巨剑抬起又是放下,二十余能够成为武林败类的好手有一半被强行逼退,另一半则是见势不妙,连强攻都不敢,半路上就停下的。
“这是什么剑法?”
荆无命无神空洞的双眸闪过一缕神采。
他能看出秦墨用的剑法与狂剑同根同源,说到底也是狂剑一招。
可就是秦墨用得最多的剑招,此时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往秦墨以千钧重势强砍猛砸,更是将自身的极端情绪强行赋予重剑之上,形成一种狂暴无匹的剑势。
但那种招式可以算是剑法,也能说不是剑法。
换成是别的武器,对于秦墨而言并无多少差别。
可如今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秦墨已然将之形成真正属于他的剑法。
或许秦墨的剑还很稚嫩,还需要靠着自身强大的内力去支撑,但是这招剑法成长之后,必然是与世无敌的剑法。
“哦,还是狂剑。”
秦墨后知后觉地回了一句:“完善之后的狂剑。”
以往的狂剑就像是一个不会哼的女人,只能由秦墨单方面的输出。
可如今就像是真正的爱情,就算是秦墨不行了,也会调戏着秦墨继续行。
好吧,除了这种龌蹉下流的比喻,秦墨真找不出什么样的形容。
剑与人是相辅相成的,而不是拿着剑耍着剑招就是用剑。
秦墨的剑法招式比任何人都要标准,可每一个看过秦墨施展剑法的人,都要吐槽一句,没有技巧全是天赋。
“你成功了。”
谁都知道秦墨的弱点。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只需要挺过秦墨心气最盛的那段无敌时间,就会有着能够对付秦墨的方式。
秦墨也知道。
所以他更恶劣的在所有算计他的人面前,让所有人亲眼见证他是怎么完善自己剑法的。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招剑法,而是秦墨活命的本钱,更是由无数人的耻辱垒砌而成的辉煌。
“我出手哪里有不成功的道理。”
秦墨的话满是调侃之意,可秦墨的脸上神色却又是非常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心中的情绪到达一个峰值,然后倾注于剑法之上,再由剑法去反过来影响秦墨的内心情绪。
好似混元太极,阴阳相生。
不是秦墨非要用龌蹉下流的比喻去形容,但这真的很像。
“但是没有人会收手。”
荆无命又道。
明知道秦墨的剑法已成,却没有人愿意退后一步。
因为只要秦墨今日不死,那么今后谁也杀不了他。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却等来了秦墨看似作死的极限反攻。
没有什么旷世一战,而是将拙劣的计划,安排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荆无命说没有人能赢过秦墨,这是因为秦墨的思想没有人能够摸透。
他行事向来是没有任何准则,自以为了解他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惊鸿仙子杨艳揭露了秦墨的阴谋,自身也落得曾被秦墨霸占的污名,谁都能看出惊鸿仙子杨艳并未失身,可与秦墨同处一片屋檐下的几日,谁知道秦墨做过什么。
至于云王就更惨了,有心人知道云王只是被秦墨随手迫害的可怜虫,可有心人太少,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盲从的人。
这两人的遭遇无不说明了秦墨行为乖张放浪,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如此的人,自然是最难对付的人。
“说得好像我允许你们走了似的。”
“既然来了,把命留下吧。”
秦墨率先出手。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秦墨都会是把控战局时机的人,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各种规矩。
难道还要继续和少林,然后又是其他的人打完嘴炮,最后才打吗?
不,
既然都是要打,那么秦墨总喜欢做那个第一个出手的人。
就像是,,
算了,这种比喻说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秦墨只被一个人压在身下过,那就是江玉燕。
从此之后,秦墨就发誓,他只要做那个强压别人的人。
荆无命的脚步未动,身体已经被强行推出近乎三丈的距离。
秦墨的千钧重势更加强力和狂暴,那么还未触及剑势所在,单单那席卷而来的余波,就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魔头,休要猖狂!”
少林的代理方丈出言怒喝,别人都说了话,可秦墨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辛辛苦苦打的腹稿,就这么胎死腹中。
“心,心,,,管你是心什么。”
秦墨张了张口,愣是喊不出这个少林代理方丈的名字。
“与我死来!”
平静和癫狂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
青铜巨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横贯而来。
“罗汉阵法!”
少林代理方丈指挥着身边十来位出头的少林和尚组成阵法,赫然就是当初秦墨已经有过一会的少林罗汉阵。
十余位少林和尚加上一个主阵之人,虽说不能将所有人的力量叠加,却也能发挥出远超一人的实力。
如果秦墨的千钧重势被分摊到每个人的身上,就不会再有强霸的力量。
“你们这阵法真是可笑。”
秦墨张口笑道。
十余根少林长棍架在一起,与秦墨的青铜巨剑猛然碰撞。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却是,秦墨的青铜巨剑顺利的砸了下去,而那些少林长棍却一根根的被甩了出去。
“物理学教过我,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秦墨开口就是胡说八道。
这压根就不关物理学的事,而是武学上的唯心论。
当力量贯于一个点时,就会爆发强势的力量。
但是一柄剑可以是一个点,也能是剑身之上的一个点。
至于这个点要怎么去说,就是秦墨嘴上的事情了。
“这一招剑法的原理究竟是什么?”
阿飞与荆无命远远退出场地,看着秦墨不可一世的张扬,阿飞低声问道。
都知道是秦墨的剑法完善成功,可依旧是没人看出秦墨剑上的原理。
秦墨的剑已经不单单只是一柄武器了,而是一种足以影响使用者心神的魔剑。
可那柄青铜巨剑是阿飞陪着秦墨去铁匠铺了定制的,要用到这么多的青铜,当时可是扯皮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才让匠人同意打造。
难道真就是剑法的原因吗?
可剑法真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以心御剑,以情成剑。”
“虽然他的情绪是高低不定的,但是他心中的剑却是不变的。”
“狂暴愤怒的剑已经在他的心中,所以他只需要拿起心中的那柄剑。”
天机老人平静地解释道,至于天机老人身边的孙小红却是可怜地看了阿飞一眼。
和当初的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相比,此刻的阿飞冰冷且无情,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墨。
“心剑?”
“也不是心剑。”
天机老人摇了摇头。
秦墨在心中凝聚出一柄狂暴愤怒之剑,当剑成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所有的基调,往后任何狂暴愤怒都会被这柄剑吸收,从而增强这柄剑的力量。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听起来就像是仙神传说,但此时却发生在他们的面前。
“他是怎么做到的?”
阿飞不解地问。
“学李寻欢的。”
“又或者说是杀出来的。”
天机老人砸了咂嘴,努力和阿飞解释:“今天这一场大战,就是他给自己创立的试炼,闯了过去则是天高海阔,闯不过去就是身死道消。”
“他敢于抛出性命去赌任何事,这就是他与别人最大的不同。”
“所以说他心中的这柄剑不成功也要成功,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天机老人有些感慨,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敢想敢干的人。
没有成功之前,谁能保证秦墨的狂剑能成?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
任何计谋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大的机会,最后也是要秦墨拿命去赌。
赌一个渺茫的机会。
“他是一个战士,只愿意和天赌命,而不愿意和人尔虞我诈。”
以秦墨的心机城府,不是不能和这些江湖人掰一掰手腕,和人玩玩阴谋诡计,最后鹿死谁手还尚不可知。
可秦墨就是不愿意,仿佛他的敌人就只有天命,而不是这些凡俗。
这也是秦墨看人不是人的一种另类体现。
别人杀人会有杀气,而秦墨却丝毫没有,更多的是一种超凡的优越感。
如果天机老人能够知道的话,他会发现,游戏里狂砍整个地图的人,也没什么杀气。
“那他岂不是不败的?”
荆无命沉声问道。
他认出了这个老人,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天机棒。
能有天机老人现身说法,荆无命也不至于全然不信。
“不,只要是个人都会败,打败他的机会就是,李寻欢的飞刀,还有你们两个的快剑。”
“李寻欢可能打败他这一点不假,因为他就是冲着李寻欢去的。”
荆无命目视着天机老人说道:“可我与阿飞的快剑被他的重剑克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秦墨甚至都不需要去关注他们是怎么出剑的,只需要掀起狂风巨浪,他们就进不了秦墨的身。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局。
“并不是他的重剑太强,而是你们的剑不够快。”
“只要你们的剑足够快,就能突破他的重剑。”
天机老人耐心地说道。
选择阿飞和荆无命,不只是天机老人一个人的选择,也是秦墨的选择。
天机老人教秦墨剑法,就是想要让秦墨为江湖做出一些改变。
他一直带着孙女小红在酒楼茶馆说书,而且说的是情义大侠李寻欢的故事,就是因为天机老人也看不惯龙啸云的所作所为,更家看不惯如今的江湖。
江湖可以是快意恩仇,却总不能都是蝇营狗苟,如龙啸云、赵正义等人多一些,并不是什么好事。
每隔个一段时间,江湖上就会迎来一次改头换面的变化,如十几年前的大侠沈浪,到如今,,
好吧,天机老人以为那人会是秦墨,一个看起来慵懒却心志坚定的男人。
尤其是秦墨的根骨和天赋,简直是千年都难得一遇,别说是学拳学剑了,就算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学,都能超过许多只学一样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天机老人就想着骗秦墨去拿林诗音手上的莲花宝鉴,可后来发现莲花宝鉴虽说是武学宝典,但是上面的功法却不合秦墨的性情,至少让秦墨去学易容医术,那无疑会被秦墨按着头猛一顿捶。
直到后来传出秦墨强势杀了上官金虹,又要召开武林大会时,天机老人彻底明白了秦墨的想法。
他做不了英雄,但是念在天机老人对他的好,他愿意去造就一个英雄。
这个人可以是李寻欢,也能是阿飞,又或是后来的荆无命。
这就是秦墨从不显露的感情。
“要如何快?”
“和他一样快。”
天机老人指向了场中大杀四方的秦墨。
然而秦墨的青铜巨剑强霸无双,却也称不上快。
“他的剑不快。”
阿飞实事求是道。
“不,你没有看懂,他的剑很快。”
天机老人慨然而道:“他的剑连自己的命都能远远甩下。”
“难道这样的剑还不够快吗?”
天机老人不愧天机之名,一下子就道破了阿飞心中混沌不清的迷障。
秦墨的剑很快,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快,而是一种唯心的快。
快到连秦墨的性命都被手中的剑远远甩开。
如果阿飞肯和秦墨多吹吹牛逼的话,那么就会听秦墨讲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
剑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
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那可是一代人的向往。
“很快。”
阿飞和荆无命若有所思。
他们的快剑只是单纯的快,对手看不见刺向他们喉咙的剑。
可这种快依旧是不够快。
然而秦墨那几十斤重的青铜巨剑却远比他们的剑要快。
这是超出生命的一种快。
更是心中的一种信念。
这一种信念是阿飞和荆无命所未曾拥有的。
所求必要有所得,所愿必要成其愿。
哪怕是抛却生命,也不会让自己短暂停留。
试问这样的信念,岂是常人所能想的。
“只要想通了,你们的剑还能更快。”
天机老人留下这一句话后,就带着孙小红转身离开。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如果这两小子还不能领悟,这不还有李寻欢兜底嘛。
虽然现在的李寻欢不算年轻了,也患有肺痨病,又爱喝酒,看着是个短命鬼,但实际上他至少也能活个七八年的,还是能留给后辈足够的成长时间。
不急的。
围观中的李寻欢忽然间将目光投向了场外,似乎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目光。
“李大侠,你现在还不出手,难道要等我等正义之士全都死绝了,你才要出手吗?”
猛然传来一声高喊,彻底断了李寻欢的疑惑思绪。
“兄弟,你做得太过了。”
李寻欢叹道。
“换句话。”
“嗯?”
“我让你换句话,别每次出场就是这同一句话,你以为你是复读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