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
陈规停下脚步，一脸不相信地看向黎功。
你他么在逗我吗？
有你这样的普通人？
战巫怎么会让一个普通人当教习？而且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
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就算陈规不动用巫法，他的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强得多好吧。
“不信？”
黎功轻描淡写地说道，“小归晴没有告诉你？”
“没，她只跟我说黎老先生你是战巫的教习，因为年岁大了，所以退了下来。”
陈规摇头道。
“年岁大了。”
黎功冷笑两声，“是啊，六十岁，对巫来说是正当壮年，对我这个普通人，可不是年纪大了。”
“你真是普通人？”
陈规惊讶地问道，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普通人又如何？”
黎功冷笑道，“论对战巫六艺的掌握，我说第二，天下没有人敢称第一。
你们这些巫，徒有力量却不知道运用，十分力，能发挥出两三分的效果就不错了。
但是我，一分力，我能发挥出三分效果！”
陈规点头表示赞同，他前世就有武术，对发力十分讲究。
“你倒是没有一般巫那种傲气。”
看到陈规虚心受教的样子，黎功满意地点点头，“战巫六艺，便是运用力量的法门，你若是能将战巫六艺全都学会了，那你也能达到我这样的效果。”
黎功语气有些傲然，但他眼底深处，还是闪过一抹隐晦的失落。
就算他掌握了战巫六艺又如何？就算他能将一分力发挥出三分效果又如何？
人家那些巫，天生就有十分力，哪怕只能发挥出三成效果，也有三分效果。
他用尽力气达到的极限，不过是别人的起点而已。
“请先生教我！”
陈规认真地说道。
“好，我也想瞧瞧，拥有搬山之力的你，若是能够学会战巫六艺，会有何等的效果！”
黎功看着陈规，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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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见过寅时的大泽乡？
我见过！
陈规站在乡宰府的后院内，心中暗自道。
夜晚的天空中点缀着几颗星星，风有些凉。
大泽乡这种小地方，虽然没有宵禁，但也没什么夜生活。
凌晨三四点钟，几乎所有人都还在梦乡当中。
“战巫六艺，是将人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致的技艺。
想要掌握这种技艺，必须要经过艰辛的训练，哪怕你是巫道的天才，也免不了这个过程。”
黎功换了一身衣服，手脚都扎紧，显得干脆利落。
他表情严肃地说道，“我在战巫几十年，见过太多自诩天才的巫，仗着自身的巫法强大，而不愿下苦功掌握战巫六艺，他们浪费自己的天赋和时间，别说战巫六艺，能掌握三艺，甚至两艺，就已经是难得。”
“他们现在如何？”
陈规好奇地问道。
“坟头的草应该有我这么高了。”
黎功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陈规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听罗言说，战巫六艺，掌握其中三、四，已经是战巫中的极少数人了呢……”
“那是因为他们太废。”
黎功不屑地道，“你如果只想学到那种程度的话，根本用不着请我。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想学全战巫六艺，受不了这个艰辛，那我们好聚好散，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黎师，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要学，我自然要学全战巫六艺！”
跟自己的雇主这么说话，难怪黎功一身本事，现在却显得如此落魄。
性格决定命运啊。
不过陈规对此并不在意，他一直相信，有本事的人就应该有脾气。
黎功说的也对，立志当高远，随随便便制定一个普普通通的目标，那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任。
既然活一场，那就要学最难的技艺，做最强的人，喝睡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
“我不怕艰辛，就怕学不到真正的本事！”
陈规认真地说道。
“很好。”
黎功看了他一会儿，点头说道。
“我听小归晴说，你掌握了三种巫法，呼风、搬山之力和大挪移。”
黎功开口道，“你之前，向她隐瞒了暗夜潜行？”
陈规正要回答，黎功已经摆摆手，继续道，“藏一手是对的，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巫，都得有自己的底牌。
不过对我，你不需要隐瞒。
不同的人修习战巫六艺，练出的效果是不同的，我需要根据你的情况制定具体的训练方法，你如果隐瞒我，极有可能会影响训练的效果。”
“是。”
陈规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现在确实有四种巫法，不过最后一个不是暗夜潜行，是藏十息。”
“原来是藏十息。”
黎功点头道，“一身独具四种神通级巫法，你确实是个天才。
可惜，巫法越多，你突破大巫师境界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摇了摇头，不过想想自己连巫士都不是，陈规若能成为大巫师，那也是申国最上层的人了，就算是放在大业王朝，那也能有一席之地，自己这不是瞎操心吗？
黎功收拾心情，继续说道，“大挪移是辅助性巫法，我们暂且不说。
呼风、搬山之力和藏十息，你若是能利用它们创出你的绝手，那便是大巫师，也未必不能杀。”
黎功的语气也是有些感慨，这三种神通级巫法，任何一种，都属于那种极其强大的，甚至藏十息，都有些接近逆天级巫法了。
一般的巫能有其中之一就已经了不得了，陈规竟然有三种！
想不到自己退出了战巫，反倒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绝手暂且不着急，这需要你自己领悟。”
黎功道，“按照你的条件，我们第一艺学金刚！
你有搬山之力，但肉身太弱，动用全力的话，敌人还没伤到，你自己就已经受伤了。
金刚，能铸就钢铁之躯，让你的搬山之力肆意发威。”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规咧嘴一笑。
“练习金刚的时候，同时你要学习战巫六艺之疾。”
黎功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道，“疾，会最大限度地提升你的速度，力量再大，速度不够，打不着人也是白费。
掌握了金刚和疾，你就算是入门了。
然后再学踏云和卸，就水到渠成了。
打好了基本功，再学解，了解天下巫法，加以针对，如果你悟性足够，学到这一步，你差不多就能领悟出自己的绝手了。”
“黎师，那还等什么，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陈规有些期待地道。
“好！”
黎功意味深长地一笑，唰地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根一米多长，前粗后细的棒槌一般的木棍。
“此乃铁木，硬逾钢铁，乃是练习金刚的最佳之物，忍着点，实在忍不住，那就大声叫出来。”
黎功残忍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