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泉在一旁听得早就心惊胆颤,再被陈敬贤这么一看顿时惊慌到了极致,疯狂挣扎,对慕容秋荻喊道:“慕容大小姐,你要问什么就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小姐。”
慕容秋荻闻听此言向一旁的护卫示意将洪泉拎了过来,对李老大道:“你先下去吧,他若是不老实再交给你处置。”
李老大一脸失望,手下却不停麻溜的收拾了东西施了一礼便下去了,心中不禁暗暗啐道真是个怂货,连动手的机会都不给他,然后非常幽怨的看了洪泉一眼,才磨磨蹭蹭的走了。
洪泉被他这一眼看的心中一个激灵,不禁产生了一股寒意,慕容秋荻见他有些走神,抬脚轻踢在了他腿上,洪泉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谄媚的道:“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慕容秋荻斜睨了他一眼问道:“凌阁是做什么的,你们的阁主是谁,阁中有多少人,身手如何,你先说与我听听。”
“凌阁是一个杀手组织但是只接一些普通民间的刺杀任务,绝不接江湖人跟官员的任务,你也看到了,我连你跟那位小哥都打不过,虽然是比上不足比下是有余了所以也就能接一些难度不大的任务,我们的阁主是梁洛尘,我与右护法兰娘都是他招揽来的,收留的多是外面捡来的孤儿培养,身手的话,兰娘应该比我好一点,阁主的深浅我并不知道,我是打不过他就是了,其余这些人的水平你也看到了,只是轻功好一些,正面拼杀的能力一言难尽......”
“那你们用的迷烟,迷药,毒药都是哪里来的?”
“阁中有专门的药房,有一位药师名叫李寅负责此事,都是他提供的。”
“他可会医术?”
“这倒没有听说过,他整天呆在药房,不是制药就是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很少跟他接触。”
“我见过那个假婢女服毒后的样子,有这样炼毒的手艺怎么会窝在你们凌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那就不知道了,都是阁主带回来的人,而且去李寅的药房经常能看到笼子里关着人,样子都不太好,就是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嘶......啧啧.......”
陈敬贤不禁嗤笑一声道:“就你?还大男人?你这刘海比花楼的姐儿还有风韵,这红袍子,啧啧.......”
“哦,对,还有你这个胆子,听个响儿就全撂了。”
慕容秋荻在一旁笑得旁若无人,碧晴跟护卫们也都在拼命忍笑。
洪泉却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的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什么,我这是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挨了刀子也要说,不挨刀子说了少受皮肉之苦,就我们凌阁这点人,就我们这些半吊子都不够慕容大小姐跟那个小公子收拾的,我当然得弃暗投明了。再说了怎么都是卖命,卖给慕容家还值钱点,就我们那个阁主抠的要死......”
慕容秋荻见他还要说下去忙呵止道:“行了,说正事,你可知道梁洛尘什么底细?你跟他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我师父是个采花贼,有一次摸到一户高手家中,被人抓到废了那东西,也没有孩子怕老年无人照顾就捡了我来养,功夫也是他教的,我十四那年他被人寻仇便死了,他跟我说他年轻时做了恶这是他该还的,不必替他报仇,让我自己去过想过的日子。”
“师父死后我便自己在江湖浪荡有一年吧,有些身手也没让人欺负了去,遇见阁主是在神都,街上有个地痞找茬,我将他教训了一顿,我喝酒时他带了二三十号人来寻仇,我将他们都给揍了,阁主才找上了我,问我想不想加入,收入颇丰,我当时无处可去也很是缺钱,便答应了。”
“他的底细我不知道,年级应该比我大一点,轻功很高就是了,阁中杀手的轻功都是他传授的,打架的话我也打不过,他将我安顿在凌阁以后,便出去了又过了两月吧,他把兰娘带回来了,后来陆陆续续又带回了几个人,但是只有我跟兰娘待的最久。”
陈敬贤问道:“那你去做杀手,挣钱心里不会愧疚吗,无辜之人就因为几个银钱惨死.....”
“不会,我师父那人都说他是坏人,他自己也说自己是坏人,但是他待我极好,我心里他不是坏人,我拿钱办事天经地义没啥愧疚的,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得罪人了吧,毕竟我们的价钱也不便宜,谁会闲的无事花一大笔钱雇我们。”
陈敬贤听了大威震撼,慕容秋荻前一世活了近四十年早已见过世间百态,对这样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看表兄的样子忍不住劝道:“我们出身好,未曾体会过他们这样的苦,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表哥你不要太钻牛角尖。”
陈敬贤点点头,示意她继续问。
慕容秋荻继续道:“那你们任务失败,凌阁会作何反应?”
洪泉答道:“刚才跑出去那些人应该已经往阁中传信了,可能会拍兰娘来,不,很可能是阁主自己来,以凌阁的实力绝对撼动不了慕容家,我想阁主会亲自来跟慕容大侠商谈,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陈敬贤与慕容秋荻很理解洪泉的忧虑,虽然他交代了凌阁的事算是躲过一劫暂时保命,但是他能不能活着回到凌阁还是未知,就算活着回去,梁洛尘会不会饶他性命也很难说,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陈敬贤难免对他生出一些怜悯,对一旁的护卫们道:“这些人不必为难,吃食也不要太差了,小心看管就是。”
慕容秋荻并未理会陈敬贤的同情心,继续讯问洪泉:“那你可知道,梁洛尘到底要找什么?”
“阁主说应该是一个匣子,现在在你家三爷的手中,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陈三爷从他手中截走的,里面装的什么我没问,但是我走之前问过他,不怕我打开吗,他说如果是真的我打不开,若是假的我打开了也无妨。”
“表哥,我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慕容秋荻对一旁的陈敬贤道。
陈敬贤略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道:“你们既然自知惹不起慕容家,为何还要对我三叔下手,甚至还将人安插进陈府。”
“可能是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吧,其实派我来陈家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了,我已经是他舍弃的棋子了,毕竟兰娘的武功比我高,这事儿只要败露我就难逃一死。”说罢洪泉自嘲的一笑,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一辈子也没有谁在乎过他,他也没有很在乎过谁,也许在乎过那个采花贼师父,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