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他叛国,还这般大张旗鼓。如今你们来找老朽,说让老朽协助你们捉拿叛贼。大人们,老朽问问你们,百年之后老朽怎么跟他师父交代?”
张景堂和李明意找到了周家老爷子,周远之的大伯,周茂生。
姜上仙风道骨,宛如神仙下凡。可姜十八生性张扬。奈何他在‘道’上无师自通,传着传着就忘了姜十八,把自己变作姜上。
“姜相国已死?”
“沈…”周茂生顿了顿改口,“先帝不会把一个会威胁沈家皇位的人留给陛下。”
先帝晚年沉迷美色,也因美色而死,可他还没有老糊涂,他很清楚姜上是什么人,他绝对不能把一个会威胁皇位的人留下。从皇城传出姜上归隐山林时他就猜测姜十八遭遇不测。直到远之从旁人口中得知……
周茂生起身决然送别两尊大佛:“你们回去告诉徐楼,姜罗衣没有清君侧是姜上给徐温保留的最后一条路。”
到底是什么让徐温保变成了如今的徐楼?
李明意传回的消息徐楼看完就给烧了,姜罗衣没有清君侧是姜上给徐温保留的最后一条路?他需要姜上给他留后路?他需要姜上怜悯他吗?
他如今是大业的相国!!
徐楼端着茶盏,思绪越来越远,还记得初见姜上时的景象,那年他进京赶考,正赶上年少轻狂的姜上在客栈给人算命,他记得他说那个人命中带富,定能考个探花。
哼,这种江湖骗子的话术他这一路以来听多了,只是这个骗子没说能中状元。
放榜前一日,他又见到了这个江湖骗子。江湖骗子笑呵呵地对他说“恭喜徐榜眼”。未曾放榜,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榜眼。徐楼以为他想讨个彩,给了两个铜板给他。
那时候的姜上并没有拒绝。
“恭喜温保兄中了榜眼!”
真的是榜眼?!徐楼不敢相信,但是依旧不相信姜上这个江湖骗子,直到他得知探花就是那日算命的人。他这才有点相信姜上有几分真本事。
入宫面圣,他又见到了姜上。
他站在官员中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一身绯色官袍,手持朝板,无不告知他们,他是在朝官员。
“徐相。徐相!”
徐楼被来人吓得茶水撒了一身,那人赶紧招呼丫鬟。
“徐相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是他找他来的,他倒是给忘了。
“王尚书可还记得尧舜十七年的一甲和传胪是谁吗?”
户部的王达浦心中一沉,那年的一甲和传胪,他比谁都清楚,有两位已经死了,沉默了片刻道:“相爷…”
“状元和传胪是乱臣贼子。”徐楼。
王达浦讪讪一笑。
“赵安和孙景。”
徐楼喃喃自语,只怪他们命不好,挡了他的路。姜上,你就从来没有错过吗?
王达浦是那年的二甲之一,也知道一点他们之间事,昔日好友最终兵戎相见。一直到事发,他也不愿意相信孙兄会谋逆。这中间的事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意细想。可是那年的满门抄斩历历在目,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尤其是最近总是梦到孙兄对他说“为臣者忠君爱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种人怎么会参与党争呢?!
“老夫记得王大人是尧舜十七年的二甲之一。”
王达浦点点头:“正是。”
“老夫总觉得赵家还有人活着。”
“相爷,下官当年虽然只是户部小吏,但是能保证无一活口。”那年不论男丁女眷全是处死,连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有放过,户部根据尸体一一改册,改了半年之久。共,二十七座府邸,这还不包括他们家乡的族人,怎么会有人活下来呢?
“王大人不觉得赵郁像一个人吗?”
姓赵不稀奇也不奇怪,可是在皇城姓赵那就奇怪了。
王达浦查过赵郁,他的确是和县赵家村人,然赵安出自陇右名门,两者只是姓氏相同。
“是老夫多虑了。”
王达浦回头看了眼巍巍徐府上了马车,“回府”,其实赵家只了诛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