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乙在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莽山上夜晚时分灯火通明,山角的四个佛庙燃起了松明火把,莽山一下子变成了红色,山半腰上的巨型龙石,在火把与浓雾的衬托下龙石两旁的龙眼在闪动着,忽然,一阵马蹄声,马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两种声音由远及近,四位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古代将军骑马而来,中间的那位起身下马,这位将军身材魁梧身披紫金龙盔甲,红色披风在浓雾与火把的灯光中透露出威严与强烈的震慑感。将军走到山脚下的高坡上将斜挎的宝剑抽出剑锋与这山上的红光相亲吻,宝剑渗透出来的那股寒气使得艾小乙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天乙剑!那剑身上透露出的阵阵寒光无不向这山上的人宣示着它的冷酷与无情。
艾小乙获得了上帝的视角,这山上灯火通明,山上的四个庙宇僧人们往来不绝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山脚下的高坡上上将军将宝剑抽出剑身的寒光与冰冷的月光和山上的火把交相辉映。
“其余的将士回来了吗?”
“大人,其余的将士还在魏昌邑,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快说!”
“我们的轻重步骑兵已经不足二百!”
“鼠辈李超勋,他们事先就设下了埋伏!我们的轻重骑兵损失惨重!”
“拿酒来!”
“今日我与诸公血战,非我罪也,非战之罪也,此乃天要亡我!非三秦子弟奋战不力!”
这是上将军与随从将军的交谈,鸡鸣山一战上将军损失惨重,将士皆力战不休,厮杀将毕就到了这傍晚时分,上将军与余下三骑将军筋疲力竭,随马走到这莽山脚下。
将军起身喝下清酒一盏,将剑收到剑鞘之中。
“诸公与我同归莽山如何?这江山我已切断掉所有痴妄,诸公如有心争夺天下者,我将所剩轻重步骑兵一百八十余骑与乌崂山三万余骑赏赐于尔等!”
“可是记住他日若要得了天下,不可让我出山为官!”
“吴越已经与我无关了!”如果有人归了赵家,归了赵宋王朝,升官发财的时候不要惦记莽山这块土地!吴越诸公可有异议?”
火把燃烧的劈啪作响,衬映着这位上将军的脸。这位冷峻的将军好像是山上的峭峻的石头。
说罢,他便翻身上马,可随我归莽山的一同前往。
他的三位偏将也随他翻身上了马。
后世有民歌唱到:“魂兮,归莽山呦,罢兵行,上将军归莽山呦,散兵丁,………男儿当自披战甲呦,吴钩提了挂到剑阁里嘞”!
天逐渐亮了,红日从地平线上疲惫地升上来,仿佛一夜的厮杀与这山河日月都有关,将军将手中的宝剑放回剑鞘,烽烟遮挡着日头,那太阳的光芒似乎要杀人一样的炽热,这是南越王朝与新生政权的战争。以南越政权的惨败而告终,南越政权至此失去了统一中原的机会。
这是将军归莽山的前夜,这一夜钱氏子孙竭尽所能保护百姓安危,他们在莽山向南的3000华里,树立牌碑!:
“此战为治乱兴衰之战而已,非百姓之罪,新君若君临天下,勿怪百姓之罪,勿要屠戮士族以致文脉中衰,休息养民以致大同,厉兵秣马以定中原。”
钱氏不愿与新生的赵宋王朝合作,一个篡位的王朝竟然以正统自居!魂兮归莽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艾小乙从这睡梦中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车子到了莽山脚下,这是艾氏家族的祖屋。外面燕雀呢喃,阳光和煦,睡梦里的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与这真实的人世间宛如地狱与天堂。
艾小乙沉沉地睡了一夜,醒来之后他感觉宛若隔世一般,世界上难道真的有往生吗?这世界上真的有前世吗?那猎猎战旗,那如血的残阳让他久久不能缓过神儿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是莽山!这是众将军魂归的莽山!
今日的天气很好,微风拂面也是暖意袭人,少有初秋的寒意,艾小乙今日想要祭拜一下将军祠,将军祠里供奉的是三千多万的征伐中原将士的牌位,钱氏将军的后代从文者多,从政者少,从军者寥寥无几,战乱兴衰,几时能够想到我们今日看到的温文尔雅的大学者前几世也曾是笑傲中原,执掌权柄的家族啊!艾小乙,不禁发出感叹。他的脚步跟随着将军祠中的牌位和人物雕像向前走着,将军祠里出现了一个红底的金字牌匾“公元12*3年大宋皇帝赵**赠匾与钱氏子孙“簪缨世家”!可如今的钱氏子孙成为了赵宋王朝的服务者,没有了往日气吞山河的豪气。唉!后代子孙啊!
“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兴也勃焉,其衰也忽焉”!赵家王朝掌控了天下,文学昌盛,文人地位逐步上升,钱氏子孙也就致力于科举而逐渐无心权力,再过几代,有的子孙无心科举只醉心于钻研诗词歌赋。
山上忽然刮起一阵寒风,紧接着便是细细碎碎的雪花在空中飘扬,艾小乙被寒风打了一个寒战,早时的晴天已经消失不见了,接下来便是瓢泼的大雨,艾小乙不明所以,什么时候莽山的天气变得如此诡异。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山上的灯火渐起,在这个风雪寒雨交加的夜晚,山上的灯火使得莽山多了一丝神秘,艾小乙突然想起M城,M城以梅花命名这座城市却在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都未见梅花的痕迹,M城的夜晚灯火也是诡异可怖,绿色的灯火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大小公园和树林里,若微风吹来仿佛进入一个魔界一般,他从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回到了莽山,莽山虽然神秘不可怖亦不诡异,M城的人通常总会将狡猾取利奉为人中至宝,在艾小乙看来,他走过这九府十三县却未见过有如此的为人标准。
莽山上的风小了,进而是细细碎碎的雪花飘洒着,山上灯火映着这山角处的寺庙愈加威严,在雪光的映衬下寺庙后的莽山愈加峻峭威严,山脚下传来一阵阵的火车的轰鸣声。火车头的轰鸣声与寺庙的撞钟声交相呼应着。“我终究是这苍茫大地的一粟啊!这山的巍峨我终究需要仰望才可以。”艾小乙从心里由衷感叹道。
“道非道,道亦非道,佛非佛,人非佛,人亦是佛”,他一直在心里念叨着这句话,他与弘法大师最后相见的时候大师曾对他说过这句话,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思考。。。可是艾小乙终究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莽山的风小了,雪停了!其他地方还在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