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这秋观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
听曲就是听个韵味,秦怀仁的腔调拿捏的十足,非常好听,可惜就没没配上乐器,要拿一把三弦儿,这听感还得再上一层楼。
观众倒很喜欢,掌声不断让他再来一段,秦怀仁笑着让过,他可没忘记今天的节目叫《学聋哑》而不是《学小曲》。
“这只是唱,最难的还是学。”
“哦?”
“因为要超越自己的本身。”
“对,嘚刻画人物。”
“学是模仿。有唱,有说,有表演。”
“各种鼓曲戏曲你得学吧?”
“得学。”
“外省人说话你得学吧?”
史爱西点头,“更得学了。”
“表演你得学吧?”
“是是是。”
秦怀仁又说道,“这最难了。”
“噢?”
“学个大姑娘,学个老太太,学个小孩儿,学个聋哑人。”
“都的学。”
秦怀仁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聋哑是人生理上的一种现象。”
“疾病。”
“有天生的有后期的,但都不是自愿的,我们不能够嘲笑人家。”
“不能讽刺。”
“我们模仿只是模仿这种现象。”
“对。”
“并不是看不起人家,也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意思。”
“不能够。”
秦怀仁嘴角一勾,话口一转说道,“更何况史老师就是一个残疾人,我又怎么能...”
“你等会儿!”史爱西拉了秦怀仁一把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残疾了?”
秦怀仁无所谓的摆摆手,继续对观众说道,“这不重要,我们继续说这个模仿...”
“很重要!”史爱西不干啊,拉着不让他划过去,“你要不给我说清楚,今天小心我楔死你。”
秦怀仁手一背,不乐意了,“干什么,干什么,这儿说相声呢,你纠结这些无所谓的有什么意思。”
“有所谓!我好好的怎么就残疾了!”史爱西那个急啊,看的台下观众忍不住就乐了。
秦怀仁无奈道,“这是你非要让我说的,你可想清楚了。”
“说,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仔细你的皮。”
秦怀仁面向观众比划着说道,“史老师比正常男人少一节东西,这么长,这么大,出生的时候是有的,后来割掉了。”
他在那儿比划出一个卡长,小拇指粗细的东西,不说史爱西,台下观众立刻懂了,坏笑不断,暗想这东西是能说的吗,德芸社的午夜场果然刺激!
史爱西那个气啊,抄起扇子要打,拉着秦怀仁怒道,“你给我说清楚,是什么!”
秦怀仁怂了,看看史爱西又看看台下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说的是阑尾!”
“啊!”
史爱西措不及防,台下观众大失所望,吁喊着开起玩笑。
这时候秦怀仁还有理了,反问道,“你以为呢?”
史爱西哪儿敢说自己想的是什么,讪笑道,“呵呵,我以为是手指头呢。”
台下观众见他吃瘪还挺开心,史爱西说着也笑了,“你好好说,别让人误会。”
秦怀仁将话题拉回相声继续说,刚才这个包袱不只是为了取笑,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淡化段子里关于残疾人的另眼相待。
《学聋哑》这个段子起源于民国后期,创作初期的段子是有歧视意思,而且就是拿残疾人开玩笑玩儿的,不管是当前环境还是出于对残疾人的尊重,都不能按照当年的原本来。
“咱们模仿一下聋哑人怎么样。”
“哦,学这个聋哑人?”
到这里就要入活儿了,整个段子就是围绕着逗哏扮演聋哑人整蛊捧哏写的,
“聋子搭茬,哑巴打手势,大家就图一乐。”
“行啊,那你来一个给我们瞧瞧。”
秦怀仁又说了,“这我一个人可来不了,你要配合我。”
史爱西好奇问道,“怎么配合?”
“这里边得有情节,我们先学个聋子搭茬吧,我吃点亏,剧情里我是你二大爷...”
一听这话,史爱西立马不干了,一推秦怀仁道,“谁吃亏了,你都是我二大爷了你还吃亏。”
秦怀仁解释道,“都是为了剧情需要,谁吃亏不是吃亏啊,况且这个二大爷不是亲的,就一街坊,大家都叫他二大爷,他呢,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一阵一阵的,你喊,他不一定听得见,不喊,他肯定要挑理,就这么一个小剧情。”
史爱西斜眼看他,狐疑的问道,“你不会就为了占我便宜吧?”
秦怀仁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道,“那不能够,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
史爱西冷笑一声道,“你这么说我更确定你就为纯占我便宜了,不干。”
秦怀仁双手一摊道,“那就没办法了,我是无所谓,但观众们可是花了钱进来听相声的,你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观众们见终于有机会搭茬儿了哪儿能放过,高喊着不答应,声音浪潮一样涌上去,快把房顶给掀了。
秦怀仁这时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坏笑道,“史老师,你说这怎么办?”
史爱西看看观众又看看秦怀仁,无奈道,“行吧,那就来。”
“好!!!”
观众们换上热烈的掌声大声叫好,虽然知道这是情节设定,但还是忍不住觉得欢乐。
秦怀仁也很高兴,后退两步道,“这就开始了啊,我打这边去,你打那边来,咱们在大街上相遇,大街上俩人碰见聊会儿天,越说越热闹,越说越乱。”
事已至此,史爱西还能说什么。
“好。”
秦怀仁做出杵拐弯腰的扮相颤巍巍的走过来,“咳咳。”
“岁数真是不小了。”
“(咳嗽)人一上岁数啊,在家呆不住,得出去过过福。”
史爱西面向观众介绍道,“这是我街坊二大爷,多年不见了,见面了得招呼一声。”
上前一步,史爱西弯腰问好道,“二大爷,遛弯儿呢?”
秦怀仁一副没听到还眼神不好的样子说道,“这是谁这么缺德啊,栓条狗在路中间。”
台下哄堂大笑,这人真对的起自己的名字,太坏了。
史爱西恼羞成怒举手要打,秦怀仁却故作恍然道,“哎呦,这不是街坊小史嘛,好些年不见了,你还活着呀?”
史爱西那个气啊,台下对台词的时候可没这句!
忍着郁闷说道,“二大爷,上哪去呀你”
秦怀仁捧着耳朵大声说道,“啊?你说什么?二大爷岁数大了,听不清。”
史爱西无奈的又重复道,“我问您上哪儿去?”
秦怀仁依旧没听到一样说道,“什么?你大点声,怎么只张嘴不说话啊。”
史爱西放弃了,“得,您走吧,二大爷。”
“唉~”
最后这句秦怀仁听到了,但把史爱西气的不轻,“好家伙,感情你只听的到二大爷是吧!”
“唉~”
“我去你大爷的吧!!”
秦怀仁不为所动道,“什么,你说我是你大爷,小史啊,你记错了,我是你二大爷!”
史爱西使出杀手锏,撸起袖子作势要打,秦怀仁咳嗽两声道,“哎呦,年纪大了,耳朵一阵一阵的,你见谅。”
台下是乐了,史爱西可难受了,憋屈的很。
“你好好说,要不然我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