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学聋哑1

众人回到后台不敢说话,老郭的脸本就黑,这会儿都快赶得上锅底了。

老郭咬咬牙最后还是没有责备他们,“先去准备,后面再出岔子,小心你们的皮。”

众人如蒙大赦,只有大林子还低着头在那里不敢看人,老郭也不好说什么,老郭看了眼大林子既不责备也没有安慰,老父亲的关爱总是藏在心底,有话也说不出来,老于拍拍他的肩膀也走开了,他是师傅,也心疼大林子,可有些话还是要别人说才行,用眼睛挑了下秦怀仁就走开了。

秦怀仁这会儿正与陶烊在一起,小陶烊拉着秦怀仁的手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师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秦怀仁轻轻抚了下他的小光头笑道,“那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陶烊抿抿嘴说道,“我不该接上去的,对吗?”

“你觉得你这话对还是不对?”

“我,我不知道。”

秦怀仁弹了下他的脑袋说道,“当然不对,你知道要是刚才你没有及时搬回来会造成多大的事故吗?外行不知道,同行可是要看笑话的,你做的很好,而且是最好的,就算是换了我来补上也没有你这种效果,所以你根本不用苦恼。”

“可是!”陶烊看看大林子,这个时候最难受的就是他了,作为德芸社少班主,又刚刚下定决心说相声,突然在这么大的场合失误,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才刚刚有了好转,可别因为这件事又变成以前那样了。

陶烊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秦怀仁同样有这方面的担忧,只是他不能说。

“没事,大林子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这样吧,我去给你探探口风,你呢,坐下想想怎么让他不生你的气,你知道的,大林子虽然分的清好歹,但你今天这么出彩可是让他吃尽了苦头,往后还不知道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陶烊挠挠头道,“要不师哥帮我想想吧,我想不出来。”

秦怀仁笑着说道,“祸是你惹的,我可不管,哈哈哈。”

他倒是走了,留下陶烊疯狂燃烧脑细胞。

秦怀仁走到大林子旁边,小家伙眼泪都出来了,又不敢出声,憋屈的呀,没人样儿了。

“少爷,忙着呢,要不我帮你挡着,你放声哭一会儿?”

秦怀仁不说还好,这一说出来,大林子哇的一声就放了出来,小脸都褶在了一起。

旁人闻声看过来,秦怀仁急忙拉拉大林子,“孽畜,还不收声。”

大林子噗呲一声笑了,“师哥就知道逗我。”

“生陶烊的气了?”

“怎么会!”大林子抖肩急切的解释道,“陶烊又没做错,我生他的气做什么,我是气我自己...”

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都快低进深渊。

“真的?”

“真的。”大林子埋着头说道,“是我自己学艺不精丢了人嘛,这我还是拎得清的,要不是陶烊站出来的话,今天肯定要闹笑话,到时候丢的就不是我的人而是德芸社的人了,我的责任更重。”

秦怀仁会心一笑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咱们是一个集体,心里要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观念,你和陶烊都还小,偶有几次失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别太放在心上。”

大林子有些幽怨的看着秦怀仁,“师哥,你就没失误过,自登台就很稳,如果今天是你来开,肯定不会像我这么紧张。”

“这我可就要自豪了,当初选择登台表演第一门就是评书,只要嘴不掉地上就不存在怯场,哈哈,聪明吧。”

大林子再受打击道,“哪儿能跟你比,你的底子多厚啊,就是一开始就说相声也不会怯场的,师傅师爷都说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听这话,大林子心里还是有结节的,也是,亲儿子不如干儿子,老郭对陶烊的喜欢又那么明显,他不吃味儿是不可能的。

秦怀仁掸衣说道,“大林子,人与人是不同的,陶烊的先天优势很强,这是他的优点,但你也不用自卑,你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大林子眼冒希望之火问道,“师哥,你觉得我的优点是什么?”

“额…”秦怀仁只顾着安慰他了,倒是忘了这个时候的大林子好像除了学习成绩好没其他优点了,可他现在都退学了,那有什么用?

“能吃,能睡…?”秦怀仁不确定的语气让大林子备受打击,整个人都emo了。

“小秦,该你上场了。”

少侯爷走过来让他备场算是缓解了尴尬,秦怀仁拍拍大林子的肩膀站起身。

“麒麟,人的命除了天注定还有后天的努力,你如果不愿意放弃,那就十倍百倍的去努力,苦心人天不负,总有你出头之日,我相信你。”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学聋哑》,表演者秦怀仁、史爱西。”

呱唧呱唧,二人拎着大褂走上舞台,掌声热烈,等了一晚上,秦怀仁终于来了。

“秦怀仁,我爱你!”

是个女生,胆子是真的大,秦怀仁也笑着拱手道,“我也爱你,哈哈哈。”

这时候又有人说了,“秦怀仁,我也爱你!”

(ノ⊙ω⊙)ノ嚯,是个男声,秦怀仁立马不干了,指着那个方向故作愤怒的说道,“来人啊,把他给我叉出去~”

哗啦啦,一片笑声,这区别对待可太明显了。

“谢谢吧...”

话还没说完,一群人就跑了上来,手里又是花,又是礼物的,跟秦怀仁上台来就为进年货一样。

等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士手里接过最后一捧花,秦怀仁笑着送回道,“快回去吧,别一会儿座位让人占了。”

台上台下哈哈一笑,秦怀仁返回桌旁,“你们实在太热情了,十一点了吧,这么晚了不走,我想问一句,你们都没有家吗?”

史爱西惊道,“啊?哪儿有你这么问的。”

观众们却挺乐意搭茬儿,一个个的说着不走,要一直听到明天早上去,秦怀仁坏笑一声,抱拳道,“告辞!”

他反身就走,史爱西都没想到,等他走出两步后才急忙把他拉回来。

“什么呀,刚上台就想走。”

台下观众的情绪彻底收拢,互动环节也就结束了,秦怀仁抬抬话筒说道,“走是不能走的,大家伙抬爱,我们呢就好好的说,争取不让你们失望。”

“是这么个道理。”

“说相声不难,上嘴皮碰下嘴皮,嘚吧嘚,只要观众愿意听就算成功。”

“观众喜欢最重要。”

“但说相声其实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史爱西问道,“这话怎么说?”

秦怀仁倾身道,“相声是个杂学铺,京评越豫黄,九腔十八调都得学,相声四门基本功,说学逗唱,几乎包含了天下所有的行当,嘴皮子一翻,你要让观众在脑子里形成画面,要不然就得瘟。”

“这确实是。”

“不说别的,就拿‘唱’来说,就很不容易,相声本门唱是太平歌词,形成于清代初叶,流行于北京城区、郊区。张次溪在《人民首都的天桥》中说:‘太平歌词演唱者,手持木(按:应是“竹”)板两块,用指合拍,词句多为警世规善的词句,歌韵多婉转。”该书又说:“据该行老辈人云:太平歌词之名,顺治年间已有之,故宫岔曲中,已有太平歌词之名称...”

“哎,哎。”史爱西拦了一下道,“说的这么热闹,不如你现场给我们来一段?”

秦怀仁看下观众席,“来吗?”

“来一个!!”

这有什么不乐意的,秦怀仁的唱功他们是见识过的,就一个词,好听。

“那我给你们来一个,《白蛇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