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山丘上,草木繁盛,间或点缀着一片片翠绿林子,阳光透过朵朵白云撒在大地,给那山间翠绿镶上一层暖黄色。一头麋鹿穿过林子,来到草丛中。它东张张西望望,确定周围没有异样后,开始埋头吃草。
一支箭从远处嗖的朝着麋鹿飞了过来,射箭之人志在必得,只等着麋鹿倒地身亡。
他正得意时,另一只箭从林中射出,朝着他的箭飞去,就在快射中麋鹿的瞬间,将他的箭击飞。麋鹿被两只箭的撞击声惊到,扭头就往林子里跑去。
射箭之人暗自吃惊,这天下除了哥哥居然还有人有这等箭术。一想到哥哥,他不由得一脸黯然。
他想起哥哥教的,射箭之人不可恐慌,不能因为一箭之失就放弃后面所有的箭。他沉住气,对着飞奔的麋鹿补了一箭,麋鹿应声倒地。
林中一个少年禁不住惊叹了一声,“好箭法!”
那人往林中望去,想找到另一支箭的主人。不管他是谁,能有着和哥哥一般高超的箭术,他都想认识一下。
雕的长啸声从空中传来,他抬头望去,一只大白雕在草地上空翱翔,它俯冲而下,朝着草地猛扑,下一刻,它的嘴上叼了一只野兔。
那白雕看着分外眼熟。
白玉金丝雕!毛球!!
“毛球!毛球!”那人高兴的大声叫唤。
毛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朝着他飞了过来,瞪了他一眼,原来是左耳那小子!
它稳稳的落在左耳面前的草丛里,开始料理那只野兔。
“毛球,你怎么来了?是谁带你来的?”
毛球瞪了他一眼,废话!除了相柳那只九头怪,还能是谁?难不成你认为我毛球是只弃主之雕?
“难道你有新主人了?”
毛球朝着左耳愤怒的叫了一声!翅膀一拍,周围的草都碎成了粉末。
左耳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不明白为何毛球会发怒。
一个少年从草丛里走到毛球身边。
左耳定睛一看,这娃,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瓜子脸,小嘴红嘟嘟的,抿着嘴角似笑未笑,生的怎么比个女娃娃还好看!
再一看,又觉得十分眼熟。那眉眼让他想起了姐姐,那脸的轮廓让他想起了哥哥,再看看毛球,这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莫非他是哥哥的孩子?
“小娃娃,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左耳凑过去问道。
“娘说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名字。”阿谣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
“你娘是不是叫小夭?你爹爹是不是叫相柳?”左耳着急的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阿谣好奇的问道。他跟着爹娘这些年就没见过几个人,这倒好,来到这山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知道爹娘的名字。
左耳眼睛一红,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你爹娘还活着?”
阿谣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流泪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爹,娘,你们快来,他哭了!”阿谣指着左耳朝着林子大喊了一声。
一个白衣男子牵着一个绿衣女子的手从林中飘然而至。
左耳呆呆的看着他们,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他身体微微发抖。
他抬手去擦泪水,可是怎么也擦不完。
小夭眼眶湿润,她走过去,抱着左耳,安慰道,“好不容易见了面,不是该高兴吗?哭什么?”
左耳泣不成声,他语无伦次的说道,“哥哥姐姐,你们…还活着…”
相柳微笑道,“刚才搅了你的麋鹿,不介意吧?”
小夭松开他,笑道,“你哥哥跟你开了个玩笑。他呀,还是这般爱捉弄你。”
左耳看着相柳,他竭力控制住身体的激动,抹了抹泪水,笑着说道,“我刚才还在想,这世上谁能有哥哥这般箭术。”
相柳笑了笑,也不接他的话,只问了句,“一切都好?”
“好!都好!”左耳哽咽的那句好却是道尽了这些年的离别和沧桑。
相柳和小夭眼眶都有些湿润。他们知道,过去这些年,没有人真能过的好。
阿谣看着他们三个一脸凝重,有些不解。
他跑到左耳身边,脆生生的说道,“叔叔,我叫阿谣!”阿谣对眼前这个缺了个耳朵的男子感到莫名的亲热,或许是相柳对他平素管束严格,总是一副冷峻的样子,他以为世间的男子都如爹爹一般难以靠近。可眼前这位还会哭,看着极好拿捏。
左耳牵起他的手笑道,“阿谣都这么大了!快跟叔叔走,叔叔带你去看叔叔家的小妹妹!”
阿谣被左耳拉着,一点也不怯生。他看着左耳问道,“叔叔,你怎么缺了个耳朵?”
左耳笑道,“所以你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左耳。叔叔没有左耳,但叔叔的名字叫左耳!”
“左耳叔叔,你的箭术好厉害!”
“叔叔的箭术啊,是你爹爹教的!”
“那是你的箭术厉害还是我爹爹的厉害?”
“当然是你爹爹的厉害,他的箭术大荒无人能及!”
阿谣回过头看了一眼相柳,嘟囔道,“爹爹都不教我箭术!阿谣也想学射箭,好给毛球打野兔。”
毛球瞅了他一眼,顿时心花怒放,这臭小子,算你有良心!
“你爹爹不教你,叔叔教你,可好?”左耳笑着问他。
“好,左耳叔叔你真好。”说完阿谣又小声说道,“我爹爹对我可凶了!”
小夭取笑的看了一眼相柳,正迎上相柳的目光,相柳无奈的问道,“有吗?”
小夭竭力忍住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可是她语气中却掩饰不住浓浓的笑意。
相柳瞪了她一眼,搂过她,挠了挠她的腋窝,轻笑道,“让你再笑!”
小夭再也忍不住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左耳看着他倆嬉笑的模样,彷佛又回到了久园,在那里,哥哥姐姐就是这般天天热热闹闹的。他只觉得天好蓝,草丛中的野花好美,就连吹过来的风都透着甜腻。
收拾好麋鹿,左耳带着他们回到了寨子里。
一个小姑娘跑了出来,老远看到左耳,扑了过去,叫道,“爹爹!”
左耳另一只手牵起她。
她和阿谣面面相觑。
“我叫思思,你叫什么名字?”思思只觉得对面那个小哥哥生的格外俊俏,忍不住盯着他看。
阿谣被她看的脸都红了,低声道,“我叫阿谣。”
苗莆听到门口传来的欢笑声,赶紧跑了出来,左耳拉着阿谣和思思正迈进门。她先看到了左耳牵着的阿谣,那眉眼看着好生眼熟。
她正要问左耳,却见一对璧人跟着迈进了家门。那男子白衣飘飘,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烟火气,干净到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那女子一身绿衣裙,粉扑扑的脸蛋,眉眼间的那一蹙乌黑透亮直摄人心魂。
苗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看着他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姐姐,是你们?”苗莆好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小夭走过去,抱着她,泪水无声滑落。她很久没有这般哭了,那些年的伤痛,一直埋在心里,虽是早已看透,却在故人重逢时又被勾起。东海船上一别,苗莆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她决然的喝下那碗药,好让人带走苗莆和阿念,独自去等待命运的审判。
阿谣和思思跑过去抱着她倆,“娘,不哭了。”
相柳和左耳一脸黯然。
小夭松开苗莆,擦掉泪水,拉起思思的手,对着苗莆勉强笑道,“孩子都这般大了,生的真好看。”
思思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问道,“你是阿谣哥哥的娘?是西陵姨吗?你长的真好看!”她偷偷看了一眼相柳,又小声问道,“那个好看的叔叔是相柳叔叔吗?爹娘常常提起你们!”
小夭笑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啊,都被你猜中了。”
一行人进了屋子。
思思拽着阿谣去看她的小毛驴,毛球幻成小雕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这些年,过的可还好?”小夭看着苗莆问道。
“自从东海那次和姐姐分开后,我和阿念被人往回带,半途中被却赤水氏的人拦下扔到了海中。多亏了哥哥给的鱼丹,我和阿念拼命游,总算游回了岸边,保住一命。阿念带着我去轩辕山找高辛王,高辛王知晓后立刻带着人去东海找你们,半路上遇到五神山的人来报,说你们已经消失在东海涡流里,已是无救。”苗莆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是我当初太大意了,连累了你们。”小夭回想起那段往事,心里的愧疚和自责无法释怀。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姐姐,我当初应该跟着去紫金宫的,搬迁的事迟些也无妨,我真是愚蠢。”左耳愧疚的说道。
“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让你去帮巫王的。当初可能是我做医师做的久了,忽略了人心的险恶,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小夭一脸自责。
相柳看着小夭难过的样子,很是心疼,他握着小夭的手,悔恨的说道,“我当初想到了,可是又想着让你去劝说一下他们,看能否停战,是我贪心了。说起来这一切都怨我,若不是我杀了丰隆,也许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相柳,战场上的事本就是你死我活,若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那仗也不是你们挑起要打的,你们愿意停战,我也劝了,可是他们非要赶尽杀绝。这里头的是非恩怨几千年了,算不清,可无论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小夭一脸愤恨。
“赤水氏的长老们都被我们杀掉了,这血海深仇也算是报了,不然这辈子都过不好。只可惜那时一直没找到玱玹,后来开始发洪水,也就不了了之了。”左耳忿忿的说道。
“你小子冒这么大的风险,赤水氏的长老们可不是吃素的,你真是长本事了。”相柳不免担忧的看着左耳。
“多亏了哥哥教的好,再多几个也能吃掉。”左耳勉强笑道。
“幸好我们都还活着的,不去想那些伤心事了,左耳,千万别再想着报仇的事了。巫王可还好?”小夭叹了口气问道。
“巫王已经去世了,去世前把这一摊都交到了左耳手上,托他照顾好百黎的族人,只等姐姐回来。巫王曾用巫术算过,说你们还活着。我们曾四处去寻过你们,可是一直没有寻着。”苗莆叹道。
“这些年哥哥姐姐都去了哪儿?”左耳问。
“我们一直在海上。那次陷入涡流后,逍遥叔叔赶来救了我们,将我和相柳带去了北溟疗伤,相柳沉睡了四年才醒。从北溟回来后相柳和父王去东海收复那太阳之火,耗了好些年才处理妥当。加上阿谣小,他得在海中长大,熟悉海洋世界,何况这些年洪水滔天,这大荒也没几块好地儿。”小夭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幸亏有逍遥叔在,才能救下哥哥姐姐。”左耳庆幸的松了口气。
“这些年大家确实都艰难。这深山已经算是好地儿了,可也架不住人都往这里挤,生存着实不易。”苗莆淡淡一笑。
“等洪水退了,不如搬回百黎去吧?那里地势平坦,好耕种,产出多,这黎民擅农耕,在这大山里用武之地不大。”小夭看着左耳试探的问道。
“嗯,也正是这么想的呢,已慢慢的有人开始往中原迁了,可有的人喜欢这里。”左耳笑道。
“要是洪水退了,我也想迁回去,我就喜欢久园,真怀念和哥哥姐姐在久园的日子,也想念长湖里的螃蟹和虾,味道真好。”苗莆一脸期待的说道。
“会有那一天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小夭心情总算好了些。她也很想念久园,那是她和相柳的第一个家,那里有着太多他们之间的恩爱缠绵。
阿谣和思思看完小毛驴回到了院子里,毛球跟在后面,乐不可支。那小毛驴,刚才被阿谣吓得不轻,见到阿谣就想跑,思思上前拽住它,差点被它踢了一脚。
“那小毛驴为何怕你?”思思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的真身有九个头!你怕不怕?”阿谣笑问道。
“你真的有九个头?你那九个头是怎么长的?横着一排还是竖着一排?或者是左边三个右边三个中间三个?”思思盯着阿谣连连问道,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阿谣略有些尴尬,却也毫不在乎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问我娘,她看过。”
毛球笑的满地打滚。
相柳觉得这问题怎么如此耳熟,他看了一眼小夭,小夭正抿着嘴看着他笑。
苗莆和左耳只觉得思思这问题问的冒失,忙解围道,“思思,你阿谣哥哥将来可是海底之王,很厉害的。”
“你会游水?”思思问道。
“那当然,我可是在海中长大的,这大海哪个角落我都去过。”阿谣一脸自豪。
“好厉害!我也想去,你能带我去吗?”思思一脸崇拜。
“没问题!”阿谣拍了拍胸脯。
“可我不会游水,也不能在水里呼吸,怎么办?”思思很郁闷的样子。
“有我呢,我教你游水,给你渡气。”阿谣自信满满的说道。
相柳直摇头,这臭小子这般爱显摆,这自来熟的性格怎么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呢,倒是像极了清水镇的汶小六。想到这,他看了一眼小夭,嘴角略有些上扬。
看着俩娃十分要好的样子,小夭和苗莆都开心不已。阿谣自出生以来没怎么和同龄的孩子玩过,小夭一直担心他会和相柳一般不合群,却没想到是个自来熟。
“如今还行医吗?”小夭问苗莆。
“嗯,多亏了姐姐教的好,又有姐姐给的那部医药经,这些年一直行医,巫王教了左耳巫蛊术,在这深山里过的还算好。”苗莆笑道,感激之情言溢于表。
“能传承就好。若不是你们,这些黎民只怕日子艰难的很。”小夭感叹道。
“她呀,跟姐姐一样,给这些黎民看病经常不收钱,说是替姐姐照顾他们。”左耳笑道。
小夭和相柳不禁赞赏的看着苗莆。
苗莆笑道,“都是姐姐教的好,我和左耳什么都不缺,他有哥哥教的箭术,经常去山中打猎,不缺吃喝,要那些钱干啥?”
“涂山璟和防风意映他们住的离这里远不远?”小夭问道。
“不算远,不如我去请他们过来,咱们好好聚聚。”左耳笑道。当年涂山璟和防风意映在久园住过一些日子,大家相处的倒是很融洽,这些年来了深山又互为邻居,免不了常常打交道。
“也好!”小夭笑了笑。
苗莆赶紧去准备饭菜,小夭和相柳帮着打打下手。
饭菜准备停当的时候,左耳带着涂山璟和防风意映来到了院中。
故人相见,都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意映对着相柳和小夭郑重一拜,“多谢二哥和二嫂当年的救命之恩!”
小夭拉过她的手,笑道,“莫要客气!过了这些年,你倒是越发好看了。”
意映笑道,“二嫂你才是风华绝代,你可知,我这二哥当年追他的姑娘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总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姑娘们都吓跑,可是到了你这儿,就被迷的神魂颠倒,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非你不可了。”
相柳笑道,“不带你这么揭人短的。”
涂山璟打趣道,“说的正是,连我都甘拜下风!自动退出!”
意映看着璟笑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呢!也不嫌尴尬。”
涂山璟搂过她温柔一笑,说道,“往事已矣,权当博你一笑。”
相柳和小夭看着他们二人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禁相视一笑。
众人落座,杯筹交错间,道尽世间风云变幻,沧海桑田。
“如今这大荒,水患难治,这些年过去了,还是一片凋零。”小夭叹息道。
“是啊,我涂山氏躲在这深山里已有多年,无奈不善治水,也帮不上什么忙。”涂山璟感慨道。
“若不是当年你领着大家搬迁,这些这黎民只怕早已湮灭在滔滔洪水中。说起来,要替这些黎民百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夭笑道。
“客气了!当初若不是你们倾尽全力救意映,也没有这缘分,善缘结于你们的善举。”涂山璟笑了笑。
“我和相柳此次来寻你们,其实是有事想托。”小夭说道。
“只要我们能帮上的,定竭尽全力,若我们帮不上的,也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能帮之人相助。”意映正色说道。
“其实也简单。”小夭幻出那半枚河图洛书,笑道,“此物乃河图洛书的另一半,当年河图洛书重现虞渊,我爹爹拿到之后将其一分为二,一半被我娘带回了轩辕宫,另一半藏了起来,搬迁之前我有幸寻到了它,当时不知它是何物,那天让相柳看了,方知是那另一半河图洛书。传闻河图洛书蕴藏天机,如果河图洛书合二为一,这天下也许能大治,大家就不用受苦了。我与轩辕王室已无往来,也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不知可否托你们将它交给禹?”
涂山璟和防风意映大惊,“如此重要之物,你们当真愿意无条件献出?何况当年轩辕王室对你们二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胆寒啊!”
“不为轩辕王室,只为这天下能否大治。若能大治,我们也都是受益者。”小夭淡然一笑。
相柳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十指交缠间,二人心意相通。
“好,定不负所托!”涂山璟站起身来对着二人郑重一拜,心里的钦佩油然而生。
“若天下大治,左耳,带着族人回到百黎吧。在这深山里窝着,终究不是个事。”
“是!”左耳和苗莆郑重的应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苗莆左耳家叨扰了多日,又去了巫王的墓前祭拜后,相柳和小夭决定带着阿谣回到海上,骨血里对海的眷恋让他们归心似箭。
涂山璟和防风意映赶来送别。
众人一一惜别,都盼着来日能再相逢,更盼着来日能聚在昔日那繁华盛地。
阿谣却是不舍得思思。
小夭笑道,“若舍不得思思,等将来有本事了,再来寻她!”
毛球驮着他们往大海的方向飞去。
小夭靠在相柳肩上,笑问道,“相柳,是不是在大海里生活久了,连心胸都变得开阔了?若是以前,我是绝不会将这河图洛书交出去的。”
相柳搂着她笑道,“你心性纯良,跟大海没有太大关系。当年你能照顾麻子串子老木他们,在神农义军营愿意用自己的血给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士兵们治病,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有爱错你。”
小夭笑道,“没想到一点血就换来了相柳大人的心,这买卖,划算!话说回来,当年那么多姑娘上赶着追你,你就真没有动心的?”
相柳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又来了,小醋坛子!”
小夭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不由得亲了上去。
山川秀丽,大海就在眼前。
佳人红颜,爱意盈满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