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继续说道:“曹操出兵汉中,必定是精锐齐出,兵力应该在五到十万,这对曹操来说,不算难事,但是我们却做不到,争夺汉中,将会是我们壮大实力,拉近和曹操差距的天赐良机!”
“正因为我们力量薄弱,所以更要出奇制胜,曹操远路而来,对蜀中山路本就不熟悉,一旦迟迟拿不下汉中,得不到喘息,军心必然涣散,到时候,我们作为一路奇兵,马超作为另一路奇兵,就可以出其不意,重创曹军!”
刘循一下子眼睛亮了,阳平关坐拥天险,易守难攻,曹老板兵精将勇,人马众多,让他费点力气,也是合情合理的。
历史上曹操攻打阳平关,一开始也是久攻不下,损失惨重,最后拿下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
“若我们提前向汉中进兵,等于鸡蛋碰石头,光是阳平关,就能让我们脱一层皮啊,这么辛苦的事情,还是交给曹操去做吧。”
庞统心情大好,也忍不住调侃起了曹操。
郑度指着地图上四周的崇山峻岭,也是一脸感慨的说:“主公,益州山川险峻,是绝佳的活地,同样也是一块死地。说活地,是因为别人很难打进来,只要我们守住几个进出的通道,益州就会固若金汤;但我们想打出去,也非常困难。益州兵力有限,山道狭窄,出兵困难,运粮也困难,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的打出去,只有把汉中和益州连成一片,局面才会彻底改变。”
郑度熟知益州的一切,只可惜,刘璋没有称霸的志向,所以现在刘循的表现,让郑度整个人完全活了过来。
他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会这么激动,恨不能把所有的能耐都施展出来。
郑度和庞统不谋而合,都把眼光看向了汉中。
庞统笑道:“至于荆州,就让曹操孙权他们去争抢吧,当然,前提是诸葛亮和关羽能够守得住,我们就不掺和了。”
又盯着地图看了很长时间,庞统伸手指了指成都,摇头发出一阵长叹。
“士元,何故叹气?”郑度问道。
庞统语重心长的说:“成都是益州的治所,位置却在最西端,而我们不论是进兵汉中,还是进取荆襄,水陆通道都在东面,东面和西面距离太远,加上山川险阻,一来一回,不仅耽误时间,还要把本就有限的兵力,分出很大一部分去保卫成都。”
庞统连连摇头,“江东的孙权,已经两次迁都,第一次从吴县迁到了京口,江东孙氏从吴县起家,但孙权一直存有大志,所以迁到了京口,要距离荆州,距离北方更近一步;第二次,从京口迁到秣陵,改秣陵为建业,寓意建功立业,孙权总是把自己摆在征战天下最有利最靠前的地方,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第三次迁都,但是成都,却只适合偏安,不适合开疆扩土,征伐天下!”
刘循盯着地图,凝神沉思,也暗暗佩服庞统敏锐的观察力,确实,他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
很快,刘循做出了安排,“这样吧,迁都就没必要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拿下汉中的,到时候再把汉中作为我们的根基。郑公,暂时把成都那边的文武官吏,让他们来阆中这边,今后所有的议事决策,都在阆中处理。”
去成都,一来一回,的确费时费力,幸亏庞统提醒。
等酒宴过后,刘循马上给马超回了一封信,为了安抚他,便暂时让黄权留在了汉中。
马超性子急,没人安抚,谁也无法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和刘循分开之后,庞统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现在待遇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多少行动是有些限制的,现在已经拥有了一个独立的小院。
再也没人监视他,刘循还给他安排了几个亲兵,供他差遣。
赵云在庞统的要求下,也被带到他的住处。
见赵云身上还绑着绳索,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庞统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心,叹息道:“子龙,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我真不忍这样对你,可你本领太强了,没有得到你的承诺,我也不敢冒然把你放开,我现在已经归顺了刘循,自然要为他的安危考虑!”
赵云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表情冷漠至极。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刘循,为刘备报仇!
“子龙,我来问你,若皇叔杀死了刘璋父子,你会怎么看?”
赵云想了想,回道:“刘璋暗弱,昏庸无能,皇叔取而代之,乃是为了匡扶汉室,再说了,皇叔仁义,定会给他们一条活路。”
“皇叔仁义?”
庞统想到了刘备夺取涪城后,醉酒后的样子。
“当时在涪城,皇叔置酒纵乐,我曾劝阻过,伐人之国,以为乐,非仁者之兵,入川抢夺益州,本来就是我们名不正言不顺,是我们理亏啊,当初皇叔大发雷霆,和我闹了个不欢而散,我至今还记得。”
“难道就因为,刘璋软弱,偏安一隅,就该讨伐益州吗?他们就活该被我们灭掉吗?”
赵云瞪大了眼睛,大声质问道:“庞士元,当初劝说皇叔入川,你也有份,现在你却反过来指责皇叔做的不对,这就是你的名士做派吗?”
庞统笑了笑,“立场不同,自然看待问题也不同,当初我是皇叔的谋士,自然要为他筹谋,哪怕不是仁义的,我们也要极力的宣扬皇叔的仁义之名,让天下人都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是身为一个谋士的职责本分,我并没有亏欠皇叔,对他,我一直尽心尽力!”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再多的美化,也改变不了问题的本质。不得不承认,我们都小看了刘循,他和刘璋简直天壤之别,刘璋只知道偏安一隅,毫无争斗进取之心,可是刘循,却志在天下,胸怀雄心壮志!”
“哼!你现在辅佐了他,自然要满口奉承,极力的替他说好话。”
赵云一阵冷笑,因为庞统归顺了刘循,连带着,对庞统他也没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