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郑晓梅一斗蔡秋筠 钱迈克二战史蒂芬

云杉也同样用力地抱住秋筠,两人的心灵重新汇聚,漫天的星斗也为他们眨眼祝福。

“云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太蛮横!今后我一定会改,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真心!”秋筠懊悔而坚定地表明。

“秋筠,我相信,我不会再妄加揣测了!”云杉喜悦地颔首。

历经了这次风暴,两颗心从此更加地契合、融汇和坚贞,至死不渝!

事情很快传到了云松那里,晓梅万分失望,她知道以后难以拆散他们,达成目的。但她着实不甘心就这么屈服于命运,任云杉他们高高地凌驾于她和云松之上,天生的倔强和不服输让她恼怒地将一肚子的怨恨倾泻在云松身上。

“现在好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完了!”晓梅怒吼着。

“完什么完?秋筠姐跟我哥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呀!你不必这样紧张兮兮的。”云松耐着性子回答。

“你这个笨蛋,你懂什么,你就知道服软,就范!你难道连争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晓梅怒喝。

“晓梅,你就这么在意我父母的看法和什么家庭地位?我们家只不过是一个农民的家庭,你说的那些就那么重要吗?”云杉觉得匪夷所思。

“这不是什么家的问题,这是尊严问题,我说过,我不愿被别人看不起,也不会被别人看不起!”晓梅声嘶力竭。

“那你说怎么办?”云松被激怒了,大声喊道。

“哼!我自有办法,不用你管!”晓梅暗下决心,云松却束之高阁。

新建的住宅已经落成快一年了,夏铁成夫妇至今还没等到投资者--心爱的儿子们回来看看。何慧莲思子心切,她催着夏铁成打电话给云杉云松,要求他们今年过年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下,以解相思之苦。云杉接到电话,十分理解二老的心情,他和云松合计,过年让秋筠和晓梅跟他们一起回乐神村,秋筠和晓梅都欣然应允。

岁月如飞,年关已到,四人穿戴时尚,兴高采烈地返归家乡。列车疾驰在北国的田野之上,北风凛冽,草木凋零,到处是一片萧瑟荒凉的景象,但这丝毫不影响兄弟二人归心似箭的心情,这是他们外出打工第一次回家,特别是家中已是新宅,他们恨不得一步踏进家里,和父母围炉畅谈。云杉回想起无名氏的一首《临江仙》:

岁晏常怀去意,年初企望还巢。思归无日不心焦,深恐难求一票。

游子返乡情切,慈亲扶盼终宵。相逢一刻胜三朝,把盏欢颜说笑。

这是他们此刻真实心情的写照!列车驶入霖雨县了,快要到家了,兄弟俩、秋筠拉着晓梅挤在窗前,向外四处张望。霖雨县,我们回来了!我们又回到你的怀抱了,近乡情更怯,当低矮而又熟悉的房屋闯入视线,四人都激动万分!望眼欲穿的夏铁成夫妇守候在车站出口,伸长了脖子,瞪着疲惫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出站的人流。他们昨天早已备好了所有的酒菜,尤其是他们未来的两位媳妇也要上门,二老兴奋地一夜未睡。当云杉和云松他们走出车站,二老慌忙地迎上去,拉着兄弟俩的手,悲喜交加,欲言又止!兄弟俩忙着介绍秋筠和晓梅,二老喜笑颜开,连声称赞。寒暄之后,他们租了一辆面包车,赶回家中。村里的乡邻们听说云杉兄弟俩回来,都纷纷跑来看看这两个争气的小伙子。

“云杉,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呀!”长根叔首先登门,看见云杉招手示意。

“是的,长根叔,好久不见。您老还好吗?”云杉礼节性地问候。

“还好,还好!云杉,你真是好样的!一个人在外面努力奋斗,如今家里这么大的房子也建起来了,你是你们家的大功臣呀!”长根叔竖起大拇指称赞。

“长根叔,您过奖了!不止我一个,云松也和我一起打拼,这个新家是我俩一起努力合建的。”云杉不敢抹杀云松的功劳。

“嗯,那还不是靠你扶持!不然云松恐怕是难有今天呀!没想到云松这个调皮蛋子现在也成熟了,为家做贡献了,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呀!”长根叔看着云松,感慨万千。

“长根叔,我当年年少无知不懂事,多有得罪,您老人家大人大量,一定要原谅我呀!”云松笑呵呵地说道。

“长根叔,这是我女朋友秋筠。”云杉拉着秋筠给长根叔介绍。

“哎呀!这姑娘长得真俊呀!云杉好福气呀!”长根叔赞誉连连。

“长根叔,我也有女朋友了,这是晓梅。”云松拉来晓梅也跟着凑热闹。

“这姑娘也不错,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嫁给你这个臭小子!”长根叔心直口快地开玩笑说。

没过多久,四邻八舍前脚后脚都来了个遍,大家评头品足,谈论当年云杉多么出众,云松多么惹事。晓梅听后,闷闷不乐,刚才那个该死的老头,一进门就直夸云杉哥功劳大,对云松哥只字不提,后来居然那样贬低云松哥,说云松哥是依靠云杉哥才有今天!她并不认为长根叔是在开玩笑,相反她认为这是嘲笑。她本来就介意别人看不起,现在听到邻居说这些丧气话,火气更大。虚荣心使得晓梅倍感羞辱,怒气填胸。

午饭时刻,夏铁成搭好圆桌,摆齐酒菜,放稳木椅。农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吃席会按辈分排座次,夏铁成安排云杉和秋筠准备先落座,晓梅偏不服气,硬拉着云松抢先坐在云杉和秋筠的位置上,云松暗示,晓梅不睬。

“晓梅,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吃饭有次序,老规矩吗,还是要遵守一下的!云松那里,是云杉坐的。你那里呀,应该是秋筠坐的。”夏铁成看着不悦,强忍着笑脸对晓梅说。

“这吃饭还能有什么长幼之分?看来在这个家里,我和云松哥永远是抬不起头,只能坐在最后了!”晓梅冷笑着嘲讽。

“叔叔,没事!晓梅第一次来霖雨县,她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让她坐那里好了,我们坐下面的位置。”秋筠大方地表示理解。

“秋筠姐,什么叫“让”呀?”晓梅正愁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你对这个家贡献大吗?就凭你是云杉哥的女朋友就应该坐在上面呀?就应该坐在云松哥的前面吗?”

“我没要求坐在云松前面,我只是听从叔叔阿姨的安排。”秋筠带着不悦反驳。

“还说没有,你刚才还说“让”给我们!”晓梅不依不饶。

“晓梅,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以大欺小的意思。”秋筠忍让着说。

“你们听到没有,她说“以大欺小”,难怪云松哥从小受欺负,这个家原来只知道弱肉强食。”晓梅越说越离谱。

“你说够了吗?真是不可理喻!”秋筠忍受不住,高声呵斥。云松急忙拉晓梅的手,让她罢休。夏铁成夫妇和云杉万分尴尬,如坐针毡。

“我是帮你说话呀,你傻吗?”晓梅气愤地看着云松,满脸通红,而后又转向秋筠“秋筠姐,你不要以为你们有知识,有高学历,就看不起我们!我们虽然文化不高,但我们有情有义,我对云松哥是一心一意!不像你!”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秋筠声色俱厉地逼问。

“什么意思?你跟那李新成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晓梅韧性十足,毫不妥协。

“啪”,只听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晓梅脸上,秋筠再也无法遏制她的步步紧逼。晓梅冲上前去,抓住秋筠的衣服生拉硬扯。夏铁成一家吓傻,赶忙拉开两人。云杉拽着秋筠出门,云松拉着晓梅不放,一桌宴席变成了一场不可收拾的闹剧!夏铁成夫妇急着两边劝架,心力交瘁。晓梅和秋筠怒目相向,愤怒不已,她们的心头从此埋藏下深深的芥蒂,不可调和。

史蒂芬自从迈克离职以后,很多事情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他严谨的性格让他很快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疏漏,公司的章程协议还没有解除,而且也没有让迈克签字,这意味着迈克还是公司的董事,仍然持有公司的股份。他心急如焚,联系专用律师立刻拟定解散协议并亲手交给他,律师办妥以后,按要求第一时间交付史蒂芬。拿着手上的解散协议,史蒂芬着实犯难,他该如何跟迈克联系并解决这个头痛的问题呢?交给戴维去办理是不妥的,首先他和迈克水火不容,再次是章程里涉及迈克的占股比例。这是公司的高度机密,史蒂芬不希望公司其他的高管知道,这容易引发其他人不必要的嫉妒,貌似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是自己单刀赴会了。

“迈克,我是史蒂芬。”他考虑完毕,迫不得已地拨通迈克的手机。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迈克无礼地问道。

“你收到我寄给你的支票了吗?”史蒂芬先找了个由头,以便继续对话。

“收到了,你不会只是问我是否收到支票这样的小事吧?”迈克深谙史蒂芬。

“迈克,是这样的。你已经离开港企,但是公司的章程协议并没有做出更改,这对你我来说,都不太合适。你也不想离职后,还隶属于港企职员,是不是?”史蒂芬巧言善辩。

“史蒂芬,那你要怎样?”迈克言简意赅,不愿废话。

“迈克,我已经让律师修改好协议,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抽空来港企签字吗?”史蒂芬也不绕弯。

“史蒂芬,我既然已经离开港企,就不会再踏进港企大门半步。你如果需要我签字,有两个办法,第一寄给我,第二我们约在其他地方当面签字。”迈克强迫史蒂芬接受自己的建议。

“好吧,那还是当面签字吧,你看什么地方比较好?”史蒂芬让迈克选择。

“港企楼下的名品咖啡店吧,明天下午一点。”迈克随便说了个地方。

“好的,那我准时等你。”史蒂芬并无异议,话音未落,迈克已毫无耐心地掐断电话。

史蒂芬纳闷迈克既然不愿来港企,为什么偏偏把地点选在港企楼下的咖啡店?他按照电话里的约定,下午准时到达名品咖啡店,却不见迈克的人影。等了半个小时后,他按捺不住,打电话给迈克,谁知迈克已经关机,进入语音留言。他只能给迈克留了个语音信息,结果等回来一个信息回复。

“史蒂芬,我不会这么容易跟你签字解散协议。要让我签字,必须给我钱!我的股份折算现金的真实金额,否则是天方夜谭。咖啡店就在港企楼下,回公司方便。Bye-Bye!”

史蒂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迈克故意放鸽子,耍弄他。迈克如此冥顽不灵,史蒂芬不知如何是好。他尝试着寄协议给迈克,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目前,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行了,那就是史蒂芬必须亲自登门造访,去迈克家中详谈。

史蒂芬能屈能伸,他带着协议,来到迈克住所,上楼敲门。迈克打开房门,诧异地看到史蒂芬前来,只好请他进门,并倒上咖啡放在史蒂芬身旁。

“迈克,我没有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真是令人伤感!”史蒂芬面带悲伤。

“史蒂芬,有聚就有散,这很正常,并不意外。”迈克看得云淡风轻。

“你...你收到我寄给你的协议了吗?”史蒂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收到了,那你没收到我的信息吗?”迈克立即反问。

“迈克,账目是财务部门做的,是真实的金额,你要相信我没有动过任何手脚。”史蒂芬不停地狡辩。

“史蒂芬,为什么那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盈利,唯独我离开的时候,公司就出现了亏损?这根本就是阴谋诡计!”迈克力图揭发真相。

“迈克,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需要律师出公证函吗?”史蒂芬急切地问道。

“史蒂芬,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满意,我不满意你给出的金额。我一定要拿回我应有的报酬,这是我用十年宝贵的青春时光换回来的,不能肆意折价。”迈克坚持己见。

“那你需要多少才能满意?”史蒂芬被逼无奈。

“必须提高百分之十,不能更改。恕我直接告诉你,我们之间除了钱,没什么别的可谈!”迈克强硬表态。

“好吧,那我回去让会计部门再核算一下,尽快联系你吧!”史蒂芬说完,败兴而归。

出门回港企的路上,史蒂芬觉得自己受到了讹诈,愤愤不平,这对以前形影不离的朋友加兄弟,如今已经形同陌路!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多少的友情、爱情甚至是亲情,都会变得和他们这样,全部显得苍白无力!现在充斥满脑的,是如何击败对方,尽可能最大地挽回损失,挽回金钱,十年的友情早已被他们毫不挽留地随手扔入垃圾桶!

史蒂芬再次算好账目,准备好说辞,来到迈克家中重新商议。

“迈克,财务部门仔细算过,他们精简了很多费用,但绝对没有百分之十的盈余。你看,百分之五可以吗?为了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宁愿自己私人损失。”史蒂芬开始讨价还价。

“史蒂芬,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能折价。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迈克藐视地看着史蒂芬,“你的钱是钱,我的钱也是钱,所以请你不要压价。”

“迈克,不能这样说,我们之间还是有多年情谊在的,这也是我两次来你家的原因。我知道你提出的要求你觉得合理,可是事实是我们的确是亏损了,这一点大家有目可睹!我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诉讼解决,但我们是兄弟,没必要搞得对簿公堂!”史蒂芬软硬兼施。

“呵呵,史蒂芬,如果可以通过诉讼解决的话,我相信你一次也不会来。”迈克揭穿诡计。

“迈克,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这百分之五的金额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那百分之五你完全可以看作是我们和平分手,你请我去酒店吃饭的费用。”史蒂芬挪到迈克身边,拍着他的大腿,死皮赖脸地磨蹭。

“史蒂芬,既然你这么说,最后一次,增加百分之七。这是我十年来对你的敬意,我再主动退让百分之三。”迈克仔细考虑后回复,“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你请回吧!”

“迈克,别这样,我口渴了,你家里有酒吗?帮我拿一瓶过来。”史蒂芬故施缓兵之计。

“酒肯定有,你等一下!”迈克起身从酒柜拿出一瓶陈年的红酒,打开瓶盖,倒入高脚杯,递给史蒂芬。

“我们先干一杯,祝我们以后还是兄弟,和平相处!”史蒂芬接过酒杯,甜言蜜语,大脑飞速旋转着思量对策,“迈克,我们当年一起创办港企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当然,当初也只有我们两人开创公司,慢慢发展到今天。结果,变成了这样!嗨!”迈克似乎叹息往事。

“迈克,不论你以后去哪里工作,港企的历史里都永远有迈克这个名字。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幸的是,你要走了,我也很难过。但港企是我们合力创办的,你不愿意亲眼看着它倒闭吧?”史蒂芬从感情入手,打着他擅长的感情牌。

“当然,即使我走了,也希望港企欣欣向荣!”迈克言语真挚。

“既然你对港企还有感情,那就帮它一下,百分之六,Okay?”史蒂芬最终亮出底牌。

“好吧,我不想为了百分之一在这里白费口舌,那就百分之六吧!”迈克被折磨得没了脾性。

“那太好了,协议在这,你签个字吧!”史蒂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文件,魔术般地放在迈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