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猛的瞪大了眼睛。
严榆手中的长剑突然冒出金光,剑上的所有灵力顺着林依体内的血液进入魔胎体内。
溶质和溶剂相融合形成饱和溶液,一旦溶液饱和,再多的溶质也无法相融,只能剩余溢出。
就像是气球本就有承载标准,当里面的空气过多,迎接它的只要爆炸。
就像是这魔胎,吸收林依身体养分就是为了出世,当严榆把所有的灵力灌入,它只能爆体而亡。
赵勇瞠目切齿,奋不顾身就要赶过来,严榆加快了手中速度。
赵勇侧身手刀劈下,严榆短暂的松开手转个身继续灵力的注入,赵勇愤怒到忘了用魔气取攻击,蛮横的推、拉、拽、打。
只剩下最后一点,严榆猛的加重手中力气,长剑一路向下几乎要破开林依的身体。
突然,林依的肚子像是灯泡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与之伴随的是炽热,严榆被着热气烫的后退几步,长剑恢复成炽火绳的样子缠绕着她的手腕。
光芒愈加闪耀,突然像是爆开的气球发出一声巨响,闷雷劈下。
严榆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被震了出去,停车场房顶塌陷,一块石头压住了她的腿。
而林依像是浮萍一样飘落,她的小腹平坦,肚脐上方一个骇人的洞鲜血直流。
“不,不可以,不可以,”赵勇跪倒在地,天上的积云慢慢消散,细雨落下洗刷着整个机场。
赵勇往林依的躯壳注入魔气,可已经消散于天空的如何还能重聚。
他目光生恨,看向严榆的目光像是在看将死之人,踱步朝这边走来。
“你该死!”
他就要生生掏出严榆的心脏,忽然砰的一声。
赵勇低头看着心脏那拇指大的洞口,眼神逐渐涣散,整个人砸在地上。
魔气渐渐消散,回归意识的赵勇迷茫的看着房顶,好像有好长时间没这么轻松过了,睡吧,他有预感,这次不会再有孩子来他梦中索命了。
陈政保持着警惕走到赵勇身边,抬脚轻轻踹了几脚,确认此人已死亡后赶到了严榆的身边。
“坚持住。”
严榆撑着最后意识,说:“于牧谷!”
陈政连说三个好,将她身上的石头搬开。严榆的双腿大面积破皮,右脚脚腕看着像是骨折。他自责的将严榆背起朝外走去。
这场雨像是给这几天的阴沉画上句号,下了十几分钟便停止,天空逐渐放晴。
于牧谷目不转睛的盯着机场出口,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突然,他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孩儿出来,于牧谷站直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更着男人的方向走。
陈政转了过来,他看到女孩儿的全貌。
“严榆!”
于牧谷疯了一样往外冲,保镖将他禁锢住。
“放开我,放开我。”于牧谷拳打脚踢,他要去看看严榆怎么样。
私人飞机已经到达,常树杉站起身整理衣襟,弯腰凑近于牧谷,无情戳破现实:“你现在去能干什么,表达廉价的关心?省省吧,大侄子。”
保镖已经将情况告诉了他,常树杉直起身子,接着说:“你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拖后腿,还没发现吗?她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但凡你有钱或是有权,她的这些伤害都不用遭受。”
于牧谷红着眼眶渐渐停止挣扎,常树杉看一眼保镖,后者禁锢着于牧谷直到私人飞机上。
飞机扇叶急速煽动传出轰隆巨响,严榆意识模糊的睁开双眼,天空倚碧如洗,她再次闭上双眼。
真好!一切恢复正常,可以和于牧谷一切去学校了。
严榆不知道,一件事情的结束往往是另一件更大事情的开始。通过这次事情,陈政完全盯上了她,只不过现在,他还需要处理烂摊子。
三天的时间并没有让严榆清醒,她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输液。
钱薇叹口气,用棉签蘸水将严榆的唇润湿,只有这个时候严榆才看着像是睡着了。
没过多久,刘队提着盒饭进来,问:“今天怎么样?”
钱薇哀愁的回答:“医生说没大事儿,可人就是不醒。”
刘队将饭和菜以此摆开,关心道:“先吃饭吧,你可不能倒下。”
钱薇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天,悠悠道:“哎,不知道小谷怎么样了!他过的还好吗?”
病房里弥漫着沉默和悲伤,刘队起身将钱薇拉过来,为她宽心:“你就把心收回肚子吧,这俩孩子都是有福之人,我快知道小谷的位置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他。”
钱薇的眼里满是希冀:“真的吗?你找到小谷了?他,过的怎么样?”
刘队撒谎了,以他一个小县城里的小警察,根本无从得知繁华都市中任何人的消息,但他必须这么说。
与其说是撒谎,不如说是一种信念,一种寄托。
“小谷过的挺好的,他现在所受到的教育比我们好了很多倍,父母也挺好的,都挺好的。”
钱薇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严榆木讷的呆在自己的识海里,她的眼前干枯一片。但在这荒芜之下,一些新的,富有生机的绿色正在渲染一切。
为了让魔胎爆体而亡,她注入了所有的灵力,识海被抽的干干净净,像是枯井。
这种痛苦反而让她的记忆愈加清晰,她的记忆回到了被踹下秘境裂缝的那一刻,当时除了那个门派的人,周围还有很熟悉的气息。
没等她再思考,她被一脚踹了下去。回神又到了裂缝边上,再次被踹下去,循环往复。
终于,严榆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里是回忆,不是现实,回忆里应该是她的地盘吧。
于是在又一脚揣上她之前,严榆灵活的躲开。那一瞬间,周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呼吸声全无,树叶维持着姿势不动,刘队浮在半空不上不下。
严榆走到每个人面前仔细观察。
不对,都不对,到底在哪儿?
突然,这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踹她的人像是没有意识般重复着动作,严榆看着在她掉入秘境裂缝后,远处的山体后出来一个人。
严榆认出了他,瞪大眼睛就要往那边跑,刚迈一步脚下一空,剧烈的失重感让她在病床上突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