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沉默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木妨始终低着头，表忠心一般，等着听候宋窈发落。
虽然出身寒微，但木妨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感念云城公主的施舍衣服之恩，纵然是今日公主要他死，他也毫无怨言。
却不料等候良久，头顶传来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
“起来吧。本公主不会杀你，但这条命，我要了。”
宋窈打量着他，木妨微微怔愣，还没来得及说出疑问，只听到宋窈继续道：“刚才听你说会武功，耍两招我看看？”
木妨：“……”
月光照在碧华宫的红墙绿瓦上，笼罩出一层银色的光影，仿佛镀上了温柔的光华。
而今夜的玉轩宫，则格外凄惨。
宫女面无表情的端着木盘，走到玉轩宫门口，却不得不像守门的侍卫请示。
“二位大哥，奴婢奉命给柳妃……啊不，柳贵人送晚膳来了。”
两个守门的护卫，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其中一个抬手检查了下饭菜，确定没问题，才朝另一个护卫使眼色，这才顺利放行。
“多谢。”
宫女小春松了一口气，端着饭菜推门走了进去，“娘娘！”
柳玉儿已经一下午没吃上饭了。
此时看见小春端来饭菜，激动地扑上前来查看，结果在看到饭菜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又冷又臭。
柳玉儿顿时大怒，拂袖将饭菜摔在地上，陶瓷碗落在地上发出响翠的碎裂声。
那些原本就凉透的残羹冷炙，瞬间翻滚在地面上，沾染了灰尘。
“给本宫吃的这是什么？！”
“真拿本宫当狗一样吗？”
小春大惊失色，“娘娘，奴婢知道您难过，可这些饭菜是御膳房唯一剩下的了。”
小春明白柳贵人的难过，之前是高高在上的柳妃，无论是吃穿还是用度，在宫里都是一等一的好。
可此时不比往日，柳玉儿因为诬害云贵妃，触碰到皇帝的逆鳞，位份更是连降两级，成了柳玉儿压根就看不上眼的贵人。
吃穿用度的标准自然也会跟随下降。
这还不止，要单说贵人的身份，也不至于会吃的这么差。
关键是六宫上下都知道，柳玉儿犯了大错，如今被罚禁足一个月。没有被打入冷宫，也完全是看在他那位将军哥哥的面子上。
虽然六宫妃嫔明面上不说，但她们暗地里一定将她当成一个巨大的笑话，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柳玉儿原本就生气，听到小春这样说，又看到小春蹲下身来，居然要将那些洒落在地上的饭菜重新捡回碗里，顿时怒气汹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响亮地打在小春的脸上。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本宫平时待你不薄，现在有难了，你就让本宫吃这些？！”
小春闻言慌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那一巴掌打在脸上，小春只觉得耳根子嗡嗡的疼，脑袋也不太清醒了。昔日里，跟着柳妃娘娘风光无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六宫人人都是墙头草，柳玉儿落魄了，小春自然也不会有好日子。
她自然也不会跟主子说起，今日在御膳房，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些剩菜，还没少受那些人的刁难。往后的日子，可难了。
“母妃。”
门外忽然响起襄阳公主的声音，小春抬起头，便看到宋妙给两个守门的护卫塞银子，然后款款走了进来。
“小春，你先下去吧，我与母妃说会儿话。”
小春如临大赦，连忙退下。
柳玉儿见到自己的女儿，万般欣喜，扑过去查看宋妙胳膊上挎着的食盒，“妙妙！我的乖女儿，给母妃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宋妙冷哼一声，没有一点好脸色。
她手一抬，让柳玉儿直接扑了个空，然后将食盒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