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家有一个不到7平方米的小露台,我总是想在这露台上搞出某一种不同的调调。
我喜欢花草,特别喜欢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喜欢密密的小叶子里点缀着的白的、紫的、蓝的小小的花儿,喜欢疏疏的细长的枝上挑着的雾气般的小花朵……
四五月间,各处的草会长得很起劲——灿烂的蒲公英,多得像星星的眼,白天摘掉一片花儿,第二天又冒出一片花儿;不知名的矮草见缝插针地在石块间、墙角里、人行步道的方砖下……肆意流泻着各种绿;天气更热的时候,灌木丛上匍匐着的五颜六色的喇叭花便此起彼伏地在清晨吹响大大小小的“喇叭”,小区外围的高大栏杆上白色喇叭花已爬出了一面幕布;秋天的毛毛草,一簇一簇,采回来,净一下水,直接在调色盘中滚两回,插在透明的玻璃瓶中,窗外的阳光一照,那毛毛草就有了梵高向日葵的意境。
我很喜欢的它们,来不了我小小的露台——所有的自由都将不会是原来的样子。所以我寻找、尝试,希望这露台可以展示出另外一种态度。
终于有一天,我在网上搜寻到一种月季花,很忧郁的名字——蓝色阴雨。看了视频和图片介绍,花朵仿佛烟熏的紫色,很暧昧,可以像喇叭花那样匍匐着开放,也可以像喇叭花那样垂挂出一幅画,如果不修剪枝条,它触及之处就是任何。我前后买过几棵,把它们放进大花盆中,一个夏天,无数次地枝上生枝,无数的花骨朵,次第开放,剪下几枝插在陶杯里,朴素中透着弃世的不屑。再剪下几枝,绑了布绳,垂挂阴干后,放入透明小玻璃缸中,又一股子隐世的孤傲。“蓝色阴雨”——给它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位高人,因为这个名字,我对它另眼相看;因为它的花色清冷,我对它情有独钟。
去年冷秋时,剪了它们的长枝,方便冬天在露台做覆盖养护。今年的这几个月,定要把它们养得更强壮些,冬天就不用剪枝,明年复明年一年又一年,蓝色阴雨定会长出一幅活的画儿,我希望它能明亮更多人的眼。
平凡的生活需要调色板,每个人的调调要自己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