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河戒毒所位于关西监狱的北边,两地之间大约有40公里的路程。
张建新和陈同刚出门之后,在街上吃完早饭,便坐上了前往临县的班车,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临县的县城。
“师父,去红柳河戒毒所怎么走?”下了班车之后,陈同刚找到一个年龄大点的人问道。
路人把陈同刚和张建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用一种疑惑的语气说道:“从这里一直向北走,到了县城最北边之后,那里就有去红柳河戒毒所的车,价格你们自己谈。”
上世纪90年代交通还不发达,县城里也没有公交车,幸好县城的面积也不大,两个人只好一路步行来到县城北边。
果不其然,在这里看到了好多开三轮蹦蹦车的人。
“师父,去红柳河戒毒所有班车没?”陈同刚上前问道。
“班车?”一个开蹦蹦车的师傅调侃的说道:“去那个地方还需要班车?你们要去那儿只能做我们这种蹦蹦车。”
戒毒所肯定不是人员密集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场所,一般情况下不会给那儿开班车。
“一个人多钱?”既然没有班车,看来只能坐蹦蹦车了,陈同刚于是问道。
“一个人十块。”开蹦蹦车的师傅语气坚定的说道。
十块?
妈呀,这么贵啊!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
要知道从关西市坐班车来到这个县城只要四块钱的车票,从县城坐蹦蹦车到红柳河戒毒所竟然要十块钱。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虽然价格高的离谱,但开车的师傅一点都不足为怪:“就这价,你们爱做不做?”
横有横的道理!
开车的师傅之所以敢要这么高的价格,因为他们很清楚,去红柳河戒毒所的人并不多,但要去的人却必须去。
其实,绝大多数去红柳河戒毒所的人都是戒毒人员家属。
家人在这里戒毒,家属辛辛苦苦的去一趟,岂能因为车票价格高而半途而终。
“行,我们坐你的车。”陈同刚和张建新对视了一下对开车的师傅说道。
“你们先上车,我再等等,如果没有其他人,我们就拉你上去。”开车的师傅一边收钱,一边对他们两个人说道。
在上世纪90年代,这个价格都可以包车了,没想到掏了这么多钱竟然还是拼客。
既然交了钱,就算是挨宰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上车等了不大一会儿,来了两个女的,看样子应该是母女。
现在已经是中午十点左右了,开车的师傅看了看周围,估计应该不会再有人坐车了,于是上了三轮蹦蹦车。
“上去的路不太好走,你们坐稳了。”师傅说完开始发车前进。
正如师傅说的那样,去红柳河戒毒所的路确实不好走。走出县城没多远,便是坑坑洼洼的泥路。
路上,刚上来的一对母女看了看陈同刚和张建新用一种试探的话说道:“你们俩也是上去看人的?”
此时的张建新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好如实回答道:“我们上去找同学。”
年轻女子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对老年妇女说道:“妈,这次去戒毒所,一定要给我哥说清楚,让他彻底把毒瘾戒了,跟我嫂子好好过日子。”
这句话明确的告诉张建新和陈同刚,这位年轻女子的哥在红柳河戒毒所戒毒,这次她们母女是看望哥哥的。
老年妇女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失神的望着窗外。
估计孩子戒毒的次数多了,她早就麻木了。
见母亲没有正面回答,年轻女子继续说道:“我嫂子带孩子回娘家都几个月了,也没见回来的意思。照这样下去,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老年妇女依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诚如蹦蹦车师傅说的那样,去红柳河戒毒所的路确实非常难走,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幸好师傅的车技高,在这样的道路上,他都能够全速行驶,三轮蹦蹦车像跳跃的蚂蚱,蹦蹦跳跳全速行驶,弹跳的力度差点把张建新的心脏从嗓子眼弹出来。
等几个人来到红柳河戒毒所的时候,张建新头上身上布满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那个时候没有电话和微信,去什么地方全凭个人心情,当陈同刚来到他同学陈旭跟前的时候。
陈旭一脸的惊喜,“哎呀,老同学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们这个地方路可真难走。”陈同刚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一边对陈旭说道。
“我们这个地方虽然说是一个戒毒所,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农村。你可不知道,这里过去还是一个保密单位,后来上级放弃了,咱们的上级单位把这块放弃的土地买了下来,就成了今天的戒毒所。”陈旭一脸无奈的说道。
张建新能够看得出,陈旭分配在这里工作多少是有些无奈的。
“不过,你住的地方并不难找。我们来到你们所区门口之后,看见楼下有一个小卖铺。一问就知道你得住所,原来就在一栋楼上。”陈同刚环顾了一圈陈旭的住所,“不错啊!你一个人住一间房子,不像我们四五个人住一间房子。”
“我们这个地方是乡下唯一的好处就是地方大人少,不像你们城里地方小人多。”陈旭说道:“就在这栋楼上,我们几个新来的,一人一间房子还有好多空房子。”
陈同刚聊了几句后对陈旭介绍到:“这是我的同事张建新,也和我一样是今年分到关西监狱的干警,你们认识一下。”
陈旭上前握着张建新的手高兴的说道:“认识你真高兴,以后咱们常来常往。”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张建新能够明确的感受到陈旭是一个自来熟,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很好打交道。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陈旭对两个人说道:“已经11点多了,快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们这个地方是乡下,没法请你们下馆子。我现在叫上几个年轻人,咱们一起做饭。”
原以为几十公里过来看同学,至少能够好好招待一番,没想到竟然还要在一起做饭。
不过面对此情此景,陈同刚和张建新也只好如此。
很快,陈旭把住在同一栋楼上的几个年轻人叫了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陈同刚,在关西监狱工作,这位是他的同事张建新。”
随后,陈旭又把几个年轻人给张建新和陈同刚做了介绍。
毕竟是一面之缘,张建新只记得是三男一女,而且都是去年和今年参加工作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