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了！”
“这面板怎么又莫名其妙触发了？”
陈浩这会儿浑身发僵，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可是清楚记得，自己之前曾经拿这位板栗大叔试验过，当时在椰汁摊位上可没有触发这转化功能的。
“难道触发这转化功能，还要满足一定的条件不成？”陈浩努力思索，以至于手里举着的手机灯都有些发抖。
苍白的手机电筒，在老小区的角落里摇摇晃晃显得格外花眼。
“咋滴了小浩？”
“看见啥了？”板栗大叔一脸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陈浩。
“啊……好像有老鼠跑过去！”陈浩急忙回过神搪塞了一句，拿稳了手机，顺便瞄了一眼对方脚下的影子，心说：‘这有胳膊有腿的，影子也在，没哪里不对劲啊！可是为什么之前不会触发，现在反倒突然触发了？’
“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嘛！咱这可是几十年的老宿舍楼，好多都租出去给让那些开馆子的当冷冻库房了，脏是脏了点，平时还能看到大蟑螂呢。”板栗大叔腼腆一笑，佝偻着身子端着那个大泡沫箱放到了一个平板车上：“这么点铁砂够不够用？不够用我再给你装一箱。”
“够了够了！”
陈浩连忙应声从对方手里接过了平板小车，入手感觉还挺沉的，最起码也有上百斤重了，数量跟之前买的泰式香米差不多，拿来练习铁砂掌是绰绰有余。
“等等……上百斤重端地这么轻松……”陈浩心中一凛，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讯息，再一看数据面板上显示的转换能力，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板栗叔，我都喊你那么多年板栗叔了，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这有啥？你叔我姓李，街坊领居都爱喊我李板栗，你还是喊我板栗叔听着亲切。”板栗大叔嘿嘿一笑，拎着换来的那袋香米上了一趟楼。
陈浩则是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面露几分沉思之色：“姓李吗？跟面板显示的姓式是一样的！”这样看来面板提醒的信息，在某种程度是真实的？”
“并不是无缘无故触发的！”
在老式小区待了片刻，等到板栗大叔放好了米下了楼，两人结伴回到了文峰古街。
到了古街后，李板栗继续守着他的椰汁小摊赚点生活开支，陈浩则是把百来斤的铁砂送回了武馆，最后折返回古街入口时才将那个借来的小平板车交还给了对方。
只是再见到这位板栗大叔，数据面板里的转化信息就像是打上了着重标记一样，不停地在视线里自动跳出提醒。
这倒是让陈浩对这诡异的触发机制起了追究到底的心思！
……
花了二十多分钟，跨过了合阳城的涪江一桥，陈浩一边思索一边走回了紫苑小区。
由于练功消耗了不少体力，陈浩特地在路上的小馆子打包好了饭菜。
回到家先是细嚼慢咽地把晚饭吃完，紧接着便是药酒加泡澡，消除了一天的劳累。
等把身上的汗渍污垢清理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物，慵懒地靠坐在家中的沙发。陈浩这才端起药酒抿了一小口，顺便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空白的记事本。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肯定有哪里是被我疏漏掉的。”陈浩心中暗道，学起了他爷爷写日记的习惯，给自己这几日遇到的诸多奇怪的事情和人物做了详细的记录，顺便在每页笔记的旁边打了个潦草的素描。
“首先是江里遇到的那个消失的‘人’，对方头上戴着斗笠，背上一根类似齐眉棍一样的竹竿，腰里还有个大酒葫芦。”
“这人手里抓着的那道金光，最后跑进我的右手背，变成了现在这个‘蛇吃自己’的烙印。”
“不过这人为什么会一碰就化作了透明碎片？”
记事本的开篇几页，陈浩都详细地给那个‘人’做了解构分析的草图，顺便在边上打了数个大大的问号。
之后一页，就是那晚在便利店门口遇到的泡面头，长相酷似龙叔的壮汉。
如果没有这个人的投币，陈浩也没办法触发面板的第一次转换，因此对这人壮汉的印象也极为深刻。
“这人貌似还认识我爷爷！可惜我家没什么走动的亲戚朋友，不然的话多问一问，说不定能打听到点有用的消息。”陈浩给这个壮汉标记了个‘爷爷的朋友’的称呼。
涂涂改改写完这一页，接下来的几页，就是触发了数据面板的各种转换对象。
首先是《双截龙格斗》里的游戏角色【成虎（Chengfu）】，陈浩从他身上得到了醉黄龙的练法、打法，顺带借着对方的拳意突破到了暗劲。
“成虎是人为塑造的虚构的角色，只存在于游戏里，所以当时触发的面板提示的是‘变假成真’的转换。”陈浩嘴里嘀咕，努力着回忆着当时任何一个不愿错过的细节。
之后面板触发的对象，就是红平茶楼的【火云手-秦平】，以及被系统标注成【飞花镖-林红】，这两人身上都带着非常浓重的民间高手气质。
特别是那双开水不沾的无情铁手和投掷瓜子的绝活，都被陈浩着重打在了两人的素描画像上。
“等等！绝活！”
“我明白了！”
“触发的条件在这里！”
陈浩看着自己着重标记下的两个绝活二字，眼前突然一亮，立马翻过一页将板栗大叔佝偻着身子掏铁砂的情景给画了出来。
四个触发人物画像，被陈浩从笔记本上撕扯下来，一字排开。
估计刚洗完澡，几杯药酒下肚，陈浩除了身子发暖发热之外，就连思绪都变得开阔了不少。
此时的他就像是福尔摩斯、柯南附体了一般，趁着酒精还没麻痹大脑，飞快地在四人的画像上圈圈写写，最终确定出了它们的几个共同点。
“酒鬼-成虎，他的触发点是在街机里演示格斗招式的时候出现的。”
“火云手-秦平，秦平叔的触发点是在他徒手从开水里捞茶杯时跳出的。”
“飞花镖-林红，林红阿姨是在她抛飞瓜子皮时触发的。”
“炼铁手-李怀空，板栗叔的触发时间，是在他伸手插铁砂、抓铁砂的时候。”
“他们四人之所以能触发‘变假成真’转化功能，全都是因为在我视线中，主动或者不经意之中展露了一手绝活功夫。”
“也正是这几手看似不经意的绝活功夫，才会被数据面板抓到了马尾，挖出了他们身上藏着的大秘密！”
陈浩心神震动，在经过了个两小时的对比、专研、分析后，他终于是在这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物身上发掘出了“变假成真”的能力转化条件。
“变假成真的转化作用，是将虚假的武功转化到我身上，变成真的拳法武功。”
“这么看来，不单单是成虎这个游戏角色，就连秦平叔、林红阿姨，还有板栗大叔他们三个人身上都存在着虚构的武功？”
“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虚构的人！”
“可是虚构的人物，怎么会在现实里生活那么久？”
“难不成都是从街机游戏里跑出来的？那要是这样的话就太恐怖了！”
“二次元的纸片人进入了三次元，这可比B站上的那些COSPLAY还突破次元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第一个在江里碰见的消失的‘人’也是类似这种情景？”
“因为是虚构的，假的人，才会跟透明气泡一样一戳就破，化成碎片？”
陈浩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等把手头掌握的这些线索全部串联，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梦中一样。
“果然跟爷爷说的一样，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就会越苦恼！”
“头好晕！”
“啊！劳资不管了！反正都是些老街坊老邻居，只要不影响我，管他们是什么……”陈浩用力揪了揪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急忙端起剩下的大半壶药酒一饮而尽，算是给自己压压惊。。
估计是酒劲开始上来了，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后，就连他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格外模糊起来。
渐渐的，陈浩已经开始分不清这些草稿上满是重影的人物画像，到底哪个是真的人，哪个是假的人。
最终他两眼一闭，窝在沙发上就开始打起了重重的呼噜。
而数据面板上的源点值，也在他醉酒之后，开始缓慢地跳起了+0.01+0.01的字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