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仁与水沁接受了药家人安排的住房。
水沁被药小呆拉去看过药家给张友仁安排的客房。所谓客房与药家四位公子的起居房室独栋建筑一样,里面的布置与摆设也别无二致,在药丛仁他们五兄妹起居室后面,这样的安排水沁还能理解。在水沁这里被理解为药家待人接物以宾客至上。让水沁不能理解的是,药小呆把他所住的起居室让出来给水沁住。水沁看着药小呆的起居室,为难的摊开双手道:“这,不合适吧。”
药家父母见自己家这个傻小子给水沁安排的住所是他自己的起居室时,也是极其无语的,心想自己这糊涂儿子办的事儿!他们只好耐着性子用哄带劝的对儿子道:“小呆啊,水沁是女孩儿,女孩儿的声誉大过一切,你这样安排要是传出去了,让她以后怎样做人呢?”
药小呆拉着水沁的衣袖就是不松手,非常坚定的要求水沁住他的起居室,嘴里嘀咕道:“怎么就不能做人了?嫁不出去才好呢,嫁给我啊。嫁给我。我娶她!”
药小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清澈明亮,还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像撒谎与玩笑之语。药小呆父母劝小呆的话很委婉,也主要是药小呆还拽着水沁的衣袖在场。小呆竟然在这一刻听出并知道父母说“女孩儿家家的,叫她以后怎么做人?这件事情的本质意义是怕玷污了女孩儿名声,嫁人困难。”
药禅堡与华茜公主愣是被自己这个儿子的话语惊的有些不知所措,也让他们两口子的面颊青一阵,紫一阵,下不来台,进退两难。水沁与张友仁别说是来说是来与药家人做买卖的,就算不是,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就水沁这年纪的姑娘,那有被安排睡药小呆起居室的道理?除了不合乎礼仪,更何况药家还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如果不是自己儿子生来就别与其他孩子,显然药禅堡与华茜公主面对自己这傻儿子的执拗,与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也是拿他没办法的事情。要是药小呆坚持的事情,谁也拿他没办法。就算水沁被安排在别处,他也会想方设法去捣乱。正在药禅堡与华茜公主低头思考该怎么办时。水沁对药小呆道:“我住了你房间,你就没地方住了。还让我住你的房间吗?”
药小呆听水沁这样说,显然是高兴的,他的两只大眼睛在放光:“水沁,你看,这都是我家,我睡哪儿都行,我也可以去我大哥那里睡觉!你就睡我房间,我房间安全。我房间很安全,女孩家家的,你也需要我的房间。”
水沁观察着药小呆的房间,房间格局,与摆设物件,看着在心中是舒坦的。
药小呆一连串话语里,反复提到安全二字。水沁拿大眼睛盯着药小呆道:“怎么?你们这里安全很差吗”。
药小呆摇摇头,又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把水沁看迷糊了,心想到底是安全呢还是不安全?
药禅堡与华茜公主听儿子这语气,是要保护水沁的安全,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儿子平时傻乎乎的,但本性纯良是毋庸置疑的。于是对水沁道:“姑娘,那你看?”
水沁见华茜公主与药禅堡也是对自己儿子的事情出于无奈才选择征求水沁自己的意见,水沁也只得点头同意住药小呆的起居室。
水沁同意住药小呆的房间,药小呆开心的不得了,在场所有人中,其他的人都对药小呆的决定直摇头,各自怀揣各自的心事与盘亘在内心的想法。
很快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从门外进来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步子沉稳的年轻人,他是药家的大管家柏青,向药禅堡与华茜公走来道:“家主,家母,长公子回来了。”
药禅堡与华茜公主闻言,看着一直拉着水沁衣袖的药小呆,有些错愕。药小呆之前说的他大哥约莫一个时辰就会回家,他们两口子,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大儿子每次出远门都会差人提前送信回家,在这之前没有收到过大儿子的只言片语,那知大儿子真的在一个时辰后就到家了?
药禅堡与华茜公主忙从药小呆的起居室回到厅堂时,药家长公子药丛仁已是拎着一个牛皮纸包,风扑尘尘的站在客厅等候父母。见父母进来把手里牛皮纸包裹轻轻搁在桌上,拉着父母的手来到桌子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层又一层牛皮纸道:“父亲,母亲看我给您们带什么回来了?”
药禅堡与华茜公主看到牛皮纸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白玉盒子,打开盒子,白雪中央躺着一株天山雪莲。药禅堡与华茜公主眼里此刻有着无限惊喜。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药材啊。
华茜公主有个腿寒的老毛病。这一次为了这位中药材,药丛仁可谓是从南到北辗转一年有余,在天山守了整整两个月,才从一位采药人手里花大价钱获得,为了保证药材的新鲜,马不停蹄的朝回赶。
华茜公主从进门那天起,待人宽厚,五个孩子,前三个虽不是自己亲生,胜是亲生,她从来这个家后,家里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药小呆其他四个孩子都还培养的不错。长子药丛仁虽是原配夫人所生,并不影响他对这个继母的尊重与厚爱,在他心中这个继母值得他尊重与厚爱。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出千里为继母求药的感人场面。
药丛仁细细给华茜公主讲了天山雪莲怎么食用,他讲的专注,并没意识到除了父母外,还有旁人。药丛仁与一般的富商不同,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油腻感,取而代之的是举手投足间有着家庭教养与豪门文化熏陶出来的贵气与儒雅,他带给人的整体感觉很舒服。
药丛仁交待完天山雪莲如何食用,准备先回自己屋内好好洗个澡,长时间在外一路颠簸已是满身疲惫。他转身,抬头间,见四弟拽着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姑娘的衣袖立在他面前。
药小呆高兴的喊:“大哥!想死我了”。药小呆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摇晃药丛仁的胳膊。
药丛仁虽被四弟摇晃着。他那双能洞察秋毫的眼睛落在四弟的身上。在他的记忆里,四弟从没像现在这样干净整齐过,突然间他觉得时间过的真快,四弟都这样大了,他不言不语时,还真别说与眼前这个姑娘有种说不出的匹配感。于是药丛仁轻轻的拍了拍药小呆的肩头,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宠着道:“大哥也想你。”
药小呆松开药丛仁的胳膊,拉着水沁对药丛仁道:“大哥,这是水沁,大哥对我好,也会对水沁好的对吧”。药小呆这语气是在讨大哥的保证,还是啥的?水沁听着。只好顺着药小呆的介绍,礼节性的与药丛仁打了招呼,算是彼此认识了。
药丛仁看了看四弟扯着水沁的衣袖不放,就知道,他这个四弟又犯浑了,于是对水沁抱有歉意的道:“我家四弟心性纯良,无其他恶意,还望姑娘多担待。”
水沁扫一眼药小呆紧拽衣袖的手道:“无妨,长公子放心,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小呆也只是怕我走丢了。”
药丛仁见水沁小小年纪,心性如此沉稳与聪慧,不免又多看了几眼,对她旁边的药小呆道:“四弟大哥给你带好些礼物回来了,我先去洗个澡,再来给大家分发礼物。”
药丛仁走出客厅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水沁,对着水沁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了。
药丛仁回到自己起居室。药家五兄妹的起居室紧挨着药家家主的起居室,在整个药家东西对称轴的东边,三栋独立的独栋建筑,分别是药丛仁、药丛智、药丛义住所。西边三栋独立独栋建筑最中间是一栋状元楼,是药丛智中状元后建造起来的,他常年居住羽生国,加之之前也有独栋起居室,状元楼建起来后里面也不是空置,而是设为了药家孩子们的学堂与藏书楼,更为了方便监督药家后代们的学业,所以就在药家五兄妹起居室这一起。状元楼两侧分别是药小药与药小呆的起居室。
药小药虽已出阁,但药家还是保留了她的起居住所。起初华茜公主是想的把水沁安置在自己女儿药小药的起居室内,她这样的安排,或许是华茜公主对水沁有那么一点一见如故的感觉,对她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偏爱吧。那知自己儿子胡闹,非要水沁住小呆的房间。药小呆的独栋建筑在大哥药丛仁的对面。中间隔了假山与一个球场大小的锦鲤池,远远看去,还是能看见对方的门庭。
药丛仁泡过澡,在丫鬟翠儿与修竹的服侍下,穿好衣衫,来到他起居室的前厅,管家柏青进来。
药家这个管家很年轻,是药家之前的管家柏根的儿子。从小柏青就与药家几个孩子一起上学,像培养自己孩子那样培养。所以柏青身上透露出像药家公子门一样的贵气,柏青不但年轻,还很稳重。
柏青:“长公子,今日府上来客说是要购置紫米,紫米的数量恐怕……”。
药丛仁道:“要数量不少是吧!一万担?”
柏青摇摇头道:“五万担!”
药丛仁听着柏青说的数字,习惯性掸衣衫上灰的手,停顿下来。五万担紫米意味着这三年来成熟紫米的总和,本来紫米就稀有。药丛仁本来想着让柏青与张友仁谈生意上的事情的,看情形其他的事情必须先搁置一下,亲自来处理这笔生意。张友仁一出手就如此大手笔,不的不让药丛仁重新考量府上来的这两个客人。
药丛仁重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其实也不是真的有灰,而是一种常年在外留下的习惯,对柏青道:“知道了。记得帮我把带给大家的礼物分了。”
柏青领了事,才走到门口,听见药丛仁道:“等等,先去帮我把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卡其色皮革箱子拿进来。”
柏青走了不一会儿,拧着个卡其色皮革箱子进了药丛仁的房间,放在桌子上后出去给大家分发礼物了。
药丛仁小心翼翼的打开卡其色皮革箱子,里面是一部金简历法。这在凡间来说,是相当珍贵与罕见的存在。他这部金简历法的来历说来也令他兴奋不已。路过徽国地界时,阴差阳错在路上救了一个人,做为一种报答,那个人赠予他的。
放眼望去,当今能冶青铜者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是这种闪闪发光的材料,药丛仁也算是走遍世界,对这样的材料简直是闻所未闻。这对于一个商业大才,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能得此术,那可不得了。他对金简是爱不释手,不知怎的四弟与四弟手拽衣袖的姑娘,在他脑海里跳进跳出。这也是奇怪了,他感到了心里的不安,是什么不安呢?他也说不出来。于是把金简放回皮革箱内,连同皮革箱一起锁进起居室书架后面的暗藏室里。
药丛仁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热闹的药家安静下来。大部分人已经就寝,也就那么几个地方还亮着灯。于是他脱下外衫上床睡觉。丫鬟翠儿过来帮他盖好被子出去了,药丛仁躺下后,先前的困意与疲惫感全无,满脑子是四弟与那姑娘的画面。药丛仁心想今夜也是怪了,拿起床头之前没看完的书继续,翻过几页之后,也毫无了兴趣。他只得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
天刚放亮,药丛仁听见三弟药丛义一柄偃月刀耍的虎虎生风,随即是药家的孩子们早课的朗诵声从状元楼传出来。
药丛仁一夜未眠,起床简单梳洗后绕着药家五兄妹独栋起居室散步。当他散步到四弟起居室门口时,四弟的起居室门敞了一个缝隙。他以为四弟已经起床了,好奇的往里望去。只见水沁睡在四弟的大床上,大床的旁边三米开外,一张长条桌铺了被褥上,睡着四弟。药丛仁的脚停顿了下来,他昨夜一整夜没合眼,就是因为四弟与那个叫水沁的姑娘,忍不住向里屋瞧时。水沁一袭白色睡袍从被窝里坐起来,举着藕白的手臂伸着懒腰道:“又是愉快的一天”。这时四弟一身白色睡袍也从被窝里坐起来,跟着水沁做同样的伸懒腰动作道:“我也来一个。”
水沁听见小呆的声音,回头看药小呆睡的长条桌,水沁那神情是复杂的。因为她昨天睡着前,房间里并没有药小呆。
四弟与水沁双双起床,作为大哥在外面偷看,实在不怎么好,只得快步离开了。但是刚才小呆跟着水沁做伸懒腰的动作,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像事先排练好的,让药丛仁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在他回到自己起居室很长一段时间,内心都无法平静。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家这个傻弟弟是真傻还是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