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掠过深浅，访遍镜底桃园，途径顽世风烟，替彼此拂一拂肩。”
牧归零合上了《阴翳礼赞》。
考试很快过去，牧归零取得一个不错成绩，假期也能过得舒心些。经过上次的事情后，牧归零和依浣月的关系更加亲密，他们无话不说，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不过看在牧归零成绩不断进步的份上也就容忍下去。毕竟有些事情的对错与否并非自己等人所决定的。
牧归零来到洛子虚的碑前扫了扫尘土，把前几次未来得及清理的灰烬扫去，拂去碑上的雪花，将一束白芷花放到碑前。
“好久没有来看过你了，今天换了一样礼物来看你，姑且收下吧。”牧归零看着碑面说道，“她告诉我送人花朵可以照亮人的心情，我觉得也是这样。”
冬日阳光洒在林间，临近春天，寒风已不再凌冽，变得温和又可人。
“我曾以为你离开之后我就不会再交到任何值得信赖的朋友，但如今看来当初的这个想法也有些局限。”
天空辽阔又宁静，云淡风轻，清澈的风洗涤着他的衣裳。
“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我们也算是很好的朋友，至于未来会是何种关系……”牧归零迟疑了一会，“就要另说了。”
“虽然在这里说话看起来有点异常，不过你在离开前也嘱咐我不要放弃生命和人生，不要活在仇恨和颓废之中。”牧归零慨然道，“如今我做到了你所说的这些，所以才特地和你说一声，免得你总是挂牵。”
陵园里的小鸟彼此呼唤，像是阵阵应答。
“我知道你会听见我的话语，也会看到我如今的样子。”牧归零看着园里的景色，似乎有些惆怅。“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在向好处发展，但是……不知为何，我总在莫名之中感觉自己命不久矣，这种感觉由来已久，让我不得不多加思考，也或许是我的疑心在作祟吧。”
牧归零望着墓碑上的洛子虚，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总是在探讨生命的含义是什么，其实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囫囵着度过平庸的一生。世界不知从何开始，也不知道会在何时终结，每个人的生命匆匆不过百年，对于世界来说连沙漏里的一粒沙子都不如，活在世界上的生命渺小又无力，似乎就像夏目先生说得那样：‘我自天堂来，要到地狱去，正路过人间。’若是没人记得自己，也无法留下自己到过世界的证明，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这个问题有点深奥。”牧归零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先走了，今天她约了我在松子园见面，改天再来看你。”
牧归零拍了拍墓碑，环顾一片苍茫的陵园，心中不知有何感触。
自己死时，或许也会安息在一块边缘之碑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