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褚天仲被杀,北川城中乱作一团,景生花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成了新的北川城主。
纳兰枭与赦玉儿回到了无妄城,想先将伤势养好,再去西山找闻人炤算账,拿回十世镜,洛九尘则又停了闭关,来替纳兰枭疗伤,嘴里碎碎念道:“纳兰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纳兰忱见纳兰枭满身伤痕,心痛不已,日日乖巧的守在床前端茶送水,纳兰枭直叹她转了性。
南漳还要一大堆事等着李娆去处理,她不在逗留,寇延之也辞行回飞龙山庄,寇沣云游归来,他需得去见上一面,洛乐音终日念叨着宁祁为何没有跟着一起回来,至于苏奕,已然成了纳兰忱的不能根治的解药。
纳兰枭伤愈之后,便急着去往西山,纳兰忱这次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在纳兰枭多次哄骗无果之后,不得已答应了她,纳兰忱欣喜之余又开始吐血,再次晕了过去。
纳兰枭与苏奕轮番输送内力无果,此时纳兰枭突然发现纳兰忱所佩戴的月坠变了颜色,纳兰枭顿时醒悟,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苏奕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纳兰城主是有什么发现吗?”
纳兰枭道:“月坠的治愈之力已然消散,想必是与月石接触过,治愈之力被月石吸走了。”
“当日在北川,景生花确实带着三生月出现过,那时我还不知那只是三生月的一半,为何同是一半,为何偏偏是月坠的力量被月石吸走?”
纳兰枭沉思了一会,立马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说道:“大抵是因为月石是三生月的核心,而月坠只是三生月的一个附属品。”
纳兰枭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找到景生花或者闻人炤,月石和十世镜他必须拿到一个。
“苏公子,还请你再代为照顾阿忱一段时日,纳兰枭在此谢过了!”
说罢纳兰枭向苏奕行了一个礼,苏奕连忙扶起纳兰枭,说道:“纳兰城主严重了!晚辈受不起!”
昏睡中的纳兰忱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梦中宁祁举着剑,满身是血,脸上挂着阴森恐怖的笑,对她说道:“纳兰忱,你该死,纳兰家的人都该死!”
说罢,从身后用剑挑出一颗头颅,纳兰忱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那颗苍白无血色的头颅正是她的舅舅纳兰枭!
纳兰忱吓得惊叫着从梦中醒来,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苏奕闻声赶来,问道:“怎么了?是哪里又痛了么?”
“舅舅,舅舅在哪里?”纳兰忱急切地问道,即使已经从梦中醒来,她依然心痛难忍,就好像真真切切地经历过。
“纳兰城主和赦玉儿已经去了西山,若一切顺利,不日便会回来。”
纳兰忱松了一口气,是了,只是一场梦而已,纳兰枭说过,宁祁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便是急着去追闻人炤,想要夺回十世镜,他如此将她的事放在心上,她却做这样的梦,一定是被这毒蛊乱了心智了。
苏奕见纳兰忱脸色苍白,抓过她的手搭起了脉,脉象已经平复许多,也不枉他这几日不断的输送内力,他调笑道:“你再不醒,可让我如何是好,我可是整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你!”
洛乐音端了一盆水,面色憔悴地走了进来,恍恍惚惚地将毛巾打湿,抓着纳兰忱的手就擦了起来,正往脸色擦时,突然发现纳兰忱是醒着的,吓得毛巾都掉在地上,说道:“纳兰姐姐,你什么时候醒的,这几日可把我吓坏了,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几夜没合眼了!”
“你们…一起照顾的我?”纳兰忱的感动劲儿还没升起,洛乐音就说道:“我们?什么我们?只有我在照顾你!你不能一睁眼看到的是师兄,就算上他的功劳!”
苏奕很不服气地说道:“我怎么没有功劳了,我天天给她输内力,都快把自己成天下第五了!”
纳兰忱看着苏奕那张牙舞爪的邀功的样子,像极了路边抢糖吃的孩童,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不禁笑出了声,苏奕见她笑颜如花,没了往日的活泼好动,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美态,一时沉溺其中失了神。
洛乐音见他这痴汉模样,再想到宁祁看纳兰忱的眼神,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对着屋内的苏奕喃喃自语道:“师兄啊师兄,你可争些气,你抱得美人归,也好叫师妹我抱得美男归...”
屋内的苏奕回过神来,顿觉自己失态尴尬不已,好在纳兰忱并没有太注意,纳兰忱准备下床吃些东西,刚下床就头晕目眩差点摔倒,苏奕立马上前扶住她,说道:“躺了这么久,不知道下床的时候要缓一下吗?”
纳兰忱笑着摸了摸头,说道:“我这不是饿了嘛!”
此时苏奕的手还放在纳兰忱的腰上,纳兰忱不自在的又退回床上坐着,苏奕这才将手抽开,纳兰忱有些尴尬地说道:“你...这搂地还挺顺手...”
苏奕觉得有些好笑,又想着戏弄纳兰忱一番,说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翻脸无情,如今搂一下都扭扭捏捏,看来你是不记得你醉酒那日我将你抱回去,你躺在我怀里可是将我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还说我英俊潇洒...”
“你...你你闭嘴!”纳兰忱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干得出来的事!那日只有她和落音二人,洛乐音说过,是她辛辛苦苦将自己背回来的,与苏奕何干,但是记忆中那日却又好像真的浮现过苏奕的身影,醉酒后的她竟然这般为所欲为的吗?还说他英俊潇洒...她的内心深处确实觉得苏奕长得好看来着...难道真的酒后说出口了?
想到这,纳兰忱恼羞成怒,将苏奕赶了出去,自己蒙在被子里久久不能释怀,就连洛乐音送来的糕点都一口没吃。
苏奕觉得又气又好笑,早知这小妮子如此不禁逗,就不开这种玩笑了,脑海中又想起纳兰忱酒后叫着的是宁祁的名字,这下连笑也笑不出来了,难道她这般反应,是因为他不是宁祁吗?
苏奕躺在练武场上,叼着一根草,看着阴沉沉的天,好像也印证了他的心情,洛乐音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兄,刚刚大黄来这儿撒过尿,不会溅到你叼的这根草上吧?”
大黄是七师弟养的狗,平日都是一贯散养的,苏奕立马坐起来将草丢的老远,呸了好几声之后扬言今晚要炖一锅狗肉,洛乐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师兄放心,逗你玩儿呢!大黄也被师兄他们带去岭山玩了。”
苏奕的心情更加郁闷,瞥了洛乐音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心情舒畅些的办法,揪着洛乐音的耳朵站了起来,坏笑道:“师兄看你最近下盘不稳,心浮气躁,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师兄会再你身边好好监督你的。”
洛乐音身体微微一颤,本想安慰一下苏奕,没成想反倒是把自己搭了进去,怪不得师父从小就教她,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这不,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苏奕,孤独终老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