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稚轻笑出声“陛下?你觉得他会在意你的死活么?”她弯腰在金美人耳边冷冷的道:“知道吗,将所有的期望与希冀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金美人……你不会是例外。”

南稚话音方落,披星和戴月便带人将淑妃和金美人押到地上跪着。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抬手扶了扶髻间有些松了的步摇,举手投足间高贵从容,偶尔流露出几分承宠后的娇懒妩媚,与她们狼狈不堪的样子截然相反。

南稚弯了弯唇,好看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与冰冷,她缓声道:“你们穷极一生去追逐争抢的东西,于我而言,却是弃之如敝履的累赘,就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们便可以争得头破血流,自我轻贱到这种地步,当真是……愚昧至极!你们身上,可还有一丝女子的傲骨?”

淑妃跪在地上,眼神晦暗不明,她最讨厌的就是南稚这幅什么时候都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像雪山之巅的雪莲,冷艳、高贵,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宫中的一切规制于她而言形同虚设。美貌、家世、宠爱……这些她们机关算尽都无法拥有的东西,她什么都不用做,便会纷至沓来。她明明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不在乎,那么让人妒忌,又那么让人……羡慕。

或许连淑妃自己都不清楚,对于南稚,她是妒恨多一些,还是羡慕多一些,然而这又有什么要紧呢,南稚从来都不会把她看进眼里,而她便一直讨厌着她就是了。

言毕,南稚拖着华丽的宫装施施然地离开,留下一抹清绝的倩影。

一刻钟不到,凌继衍便知晓了此事,他的心情显然很好,隽逸的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柔和。

“让她们跪着罢,贵妃开心就好。对了,把那本古琴孤本给贵妃送过去,她喜欢。”

凌继衍不发话,自然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南稚去帮她们。素来有贤德之称的皇后,如今也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管这事,二人只得在雪地里跪满半个时辰才离开,罪是受够了,却连诉苦都没办法。

南稚前脚刚到伏莘宫,后脚清和宫便来了赏赐。思故捧上一本琴谱,笑眯眯的道:“娘娘,陛下待您可真是用心,这谱子很是难寻呢!”

南稚淡淡瞥了一眼琴谱,转身进殿内换了件轻便的衣裳,“叫披星过来,让她带上琴。”

不一会儿,披星抱着琴进来:“娘娘。”

“许久未练了,试试”,南稚示意思故将琴谱递给披星。

披星有些惊讶:“娘娘,这是……孤本?”

南稚倚在贵妃榻上微微颔首,披星细细看过琴谱后,坐下徐徐的弹起来,起初有一些生涩,后来很快便流畅起来。

一曲终了,南稚颇为赞赏的点头:“还可以。下去吧,我想歇会儿。”

出了内殿,思故十分崇拜的看着披星:“披星姐姐,虽然一直知道你的琴好,却不想竟好的如此程度,可是有名师指导?”

披星摇摇头:“其实我的琴艺娘娘教的,但是娘娘的琴艺远在我之上。说起来我们在西北的姐妹多多少少都会一些乐器,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演奏,娘娘有好多好听的谱子,我们从来没听过”,说着她有些伤感“可惜,只有我跟戴月能和娘娘一起来这里……”

“啊,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娘娘弹琴呢。”思故道。

披星笑笑:“娘娘她其实……算了,以后应该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嘛。”

自从知道南稚留宿在清和宫的消息后,皇后心里便一直压着一股气。

自古以来,在清和宫留宿是皇后才有的权利,然而谁都知道,身为皇后的她,从来没有留宿过,南稚此举无疑是在打她的脸。

终于,皇后找到一个出气的机会,虽然只是一个小宫女,但只要能让南稚不好过,她也不会介意。

“娘娘!”念归从门外焦急地跑进来。

南稚放下手中的书,“怎么了?”

念归双眼通红“方才思故去内务府取炭火,回来的时候撞见了皇后,皇后扣下了炭火,说今年宫中炭火不足,不让各宫多领,可伏莘宫的炭火历来都没有缺过,思故便与皇后拌了几句嘴,然后皇后就把思故带走了……”

南稚的凤眸零上一层寒霜,秀眉微微蹙起,“走,去凤仪宫。”

南稚带着人到凤仪宫的时候,凤仪宫的宫人都吓了一跳,“贵妃娘娘,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