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东宫

“兄长!”对上那双与记忆中同样包容心疼的眼神,凌泓滢顿时泪如雨下,这是幼时把她抱在怀里扛在肩上哄着她的兄长,即便多年未见,她还是像是幼时那般受了委屈眼巴巴的要兄长的安慰的小女郎。

起身来到凌泓滢面前,向来能忍的凌泓辰看着妹妹的眼泪也是红了眼圈,拿出帕子轻轻的为凌泓滢擦拭干净泪水,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带着歉意的柔声说:“滢儿,是兄长不好,是兄长无能,让我们滢儿受委屈了。”

“没有!兄长很好,我也没有受委屈,就是好久不见兄长有些激动,兄长已经尽力了,滢儿明白的!”凌泓滢摇了摇头反驳道,兄长的性情她怎么会不清楚,若不是实在无能为力,但凡有一丝可能,那道赐婚圣旨都出不了宫门!

太子妃秦君秋伸手握住凌泓滢的手轻声解释说:“清惠,因为反对赐婚,陛下龙颜大怒,下旨禁足东宫,你兄长真的尽力,你不要怪他。”这几日太子的消沉和自责,秦君秋都看在眼里,也明白眼前这个已经成了她娘家弟妹的郡主,在太子心目中的有多重要,不想要她误会了太子!

“长姊,兄长是什么脾性清惠还能不清楚,又怎么舍得怎么会去怪兄长,再说这门婚事,清惠很是欢喜。”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个人,凌泓滢红着眼眶坚定的说,这是实话,对于这门婚事她确实满意。

凌泓辰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有些恼意的说:“清惠,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如此口无遮拦。”凌泓辰倒不是真的恼了自家妹妹,只是不想让秦家人看轻自己妹妹,秦家确实不错,但是自己妹妹出身高贵,皇家郡主下嫁秦家,秦家就应该敬着宠着护着!

“兄长,都是自家人,对付外人那套虚伪还是算了吧,时间有限,有什么要谈的就赶紧说,兄长和长姊在护国公府待的时间越长,那位的猜疑就越重,对东宫对护国公府就会越为苛刻。”看了一眼院子,凌泓滢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院子里这些人有多少是那位的眼线,就为监视兄长的,为了兄长,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秦君昊对上凌泓滢的目光,顿时瞳孔一震,便顺着她说到:“滢儿说的是,东宫解禁前,宫里接到边关紧急密报,内容不知,现在情况不明,明日我与五郎六郎赶赴边关,京中一切还请殿下多加小心,皇朝现在内忧外患,只可惜高高在上的那位躲在深宫骄奢淫逸不问世事不忧天下不管百姓!”

“四郎慎言!你和五郎六郎此去务必小心,京中有我,我必会不惜一切护住秦家的,大晋的边疆就交给你们了,拜托了!”凌泓辰起身对着秦家三个儿郎郑重行礼,这一拜为的是天下百姓,为的是大晋皇朝,也为了避免中原大地再一次遭到生灵涂炭。

快速的起身扶起凌泓辰,秦君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郑重的说:“还请太子殿下放心,我们秦家我们三兄弟必会尽心竭力,京中事务就劳烦太子殿下了!”

“还请太子殿下放心!”

……

秦君泽秦君泰也是异口同声的保证道,这是他们身为秦家儿郎的担当和责任,即便是像父兄一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必将万死不辞九死不悔,哪怕以身殉国也在所不惜。

看了一眼秦家三兄弟,又看了一眼凌泓辰,凌泓滢思索了片刻打破沉默开口说道:“领兵作战之事我不懂,但是有一句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四郎与五郎六郎兄弟在边疆上阵杀敌,那么粮草之类的后勤保障,兄长确定朝堂能按时送到吗?能不短缺吗?毕竟现在乌烟瘴气的状态能确保阵前的将士不饿肚子吗?”

“太子殿下,滢儿虽然说的直白,但事实确实如此,这两日之所以行事顺利,一则是因为家中父兄余威尚在,二则是因为我与五郎六郎行事有些狠厉,朝中同僚们看在我们刚失去父兄行事有些疯魔,才不予我们计较,只是之后的粮草后勤怕是不会轻易让我们如愿了!”

秦君昊快速的看了一眼凌泓滢,有些急促的看向凌泓辰说道,他不想让凌泓辰对凌泓滢有什么想法或是有什么隔阂,他知道自己的这位新妇聪慧过人,但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机敏,毕竟对于一场战役,更多的人想到的是将士有多勇猛,却不会想到若是粮草后勤跟不上,再是勇猛的将士吃不饱穿不暖怕是也无力勇猛杀敌。

凌泓辰是直接被这小夫妇气笑了,一个是他亲堂妹,一个是他郎舅,一个说话像刀子哪儿疼戳哪儿,直白的吓人,一个倒是护的紧,也不想想那是他从小疼着长大的妹妹,用得着他一个刚成亲的夫婿在自己这个郎舅面前为她辩解!

秦君秋对于自己这位储君夫婿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抿嘴笑了笑说:“殿下,小夫妻两个相互保护,互敬互爱,殿下与我也就放心了不是!”

“你就护着吧!我说什么了吗?四郎倒是护的紧,滢儿,自家人说话就像你说的那般,不必客套虚伪,只是这话出口的时候还是要三思后行,我们出身的环境让我们从小最先要学习的就是修身养性,因为皇家是最不容任何人的行为有所偏差的,慎言慎行是保护自己和在意的人最重要的条件。”

凌泓辰忍不住瞪了秦君昊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着急护人的太子妃一眼,对着自家妹妹忍不住教导,这小女郎还像幼时那般,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从来都是肆意而行,只是这般行事,自家人自是不会有什么,但是秦家人会不会这般想就不一定了,特别是国夫人,世家出身的国夫人能容忍如此天真烂漫行事的妹妹吗?

都是人精,凌泓辰想些什么,在座的除了五郎六郎七郎几个不知后宅之事的小郎君,其他人自然都是看出了凌泓辰想些什么,当然做为储君的他也没想瞒着,谢氏勾了一下唇角轻轻的说:“清惠这般性情倒是最让人喜欢,我们秦家不同于其他人家,要的便是这般坦荡直率的小女郎,弯弯绕绕的情绪不说我不喜欢,就是秦家儿郎也没有喜这种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