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上午,一道道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udi办公室里的一对男女身上。
“是这样吧,山本?”法子拿着一个全玻璃屏的智能机正在添加山本的微信。山本一夫笑着点了点头,法子终于扫码成功,她不由得感叹道:“智能机真是不错啊!”
“怎么像个大妈一样!”一旁坐着的咏美笑着调侃道。
“是呢是呢,咏美我们也来加微信吧!”法子说着就和咏美乱成一团。
一旁的山本一夫看着充满活力的法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冰冻柜里的她,在明知会死还要和他说有明天的她,还有那个在黄昏下喊着他去吃烤肉的她,山本的心不由得变得柔软。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挺好的。
就连刚刚推门进来的永夜无信有些不忍心打扰他们,片刻后还是咳嗽道:“怎么回事?”
山本一夫连忙解释道:“法子小姐的手机不是进水了嘛,她买了个智能机,正在和我们交换联系方式。”
永夜无信才明白眼前的两名员工前不久刚经历了死亡的危险,他的面色变得柔和,温声对平静下来的法子说道:“法子,我这里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做一下。”
说完拿出一份卷宗,咏美不由得念出了上面的文字,“网红主妇被杀案”。
“你听过这个案子吗?法子。”永夜无信问道。
“没有。”
一旁的咏美解释道:“这个女人叫樱小路菲,是一个有名的家庭主妇,她经常出一些菜谱,被很多人喜欢。”
“不过她对她的丈夫很是无理,经常会对她的丈夫说,无用的废物,因为她的丈夫没有工作,还经常扔掉丈夫喜欢的手办。所以在某一天被发现死在家中。最后逮捕的凶手是她的丈夫,樱小路要一,当时的媒体一致认为是妻子多年来的冷暴力另丈夫无法忍受,才选择杀人。”
“真要受不了,离开不就好了吗?”山本一夫有些不理解。
“对啊对啊!”咏美点头。
“正是因为无法分开才要杀害的啊!一半以上的谋杀案都是父子,兄弟,姐妹之类的亲戚关系。”法子面容冷淡的解释道。
“看来以后还不能轻易结婚了啊!”咏美感叹道。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院长。”法子问道。
“当时在udi解刨这件尸体的医生已经去了南山敬老院,所以审检方需要我们在派出一位法医来作证。”永夜无信回道。
“可是我还没有去法庭做过证,之前在大学的时候都是教授带着我们过去的。中堂医生不行吗?”法子一边说一边把目光看向坐在一旁清理自己漏斗的中堂。
中堂边用抹布细细的擦着漏斗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不会去作证的。要我相信其他的人的解刨报告是不可能的。”
这时一边的永夜无信也苦笑道:“而且中堂医生也无法出庭作证。。”
“是因为态度太差了吗?”咏美大胆的猜测。
“你说什么?”一旁的中堂不满道。
“是因为诉讼,”
“诉讼?”
“被谁告了吗?”山本一夫好奇道。
永夜无信回道:“龟田太郎。”说完拿出了法院给中堂发来的通知单。上面写着龟田太郎在udi工作的三个月里被中堂职权骚扰。上面最后写的是希望中堂辞职。
“想想也是,跟着中堂三天就离职的也不在少数呢!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人希望中堂辞职。”咏美回忆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法子好奇的看向中堂。
“无视。”中堂仍然不慌不忙的擦着漏斗。
“怎么能无视呢?法院会判定我们udi监督管理不当的。”永夜无信立马说道。
法子看着眼前的局面,叹了口气,“那好吧,我知道了。”法子最后说道。
udi接客室,一位衣着笔挺,气势有些锋利梳着一个大背头的西装中年男子跟一位可爱的白大褂女孩握了握手,打招呼道:“我是检方律师乌田。”
“我是解刨医生酒井。”
你就是酒井医生吗?不是助手吗?”男人皱起了眉头。
法子疑惑道:“不是啊,我就是酒井法子。”
乌田的眼神有些隐蔽的跳动,他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请法医的时候只看到了姓氏,没想到是位女性。”
“女性有什么问题吗?”法子的声音有些沉闷。
“没有,我们马上开始吧!”
二人对面而坐,乌田背脊笔挺,他从包里抽出一份卷宗,翻动其中的照片说道:“根据司法解刨,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心脏被锐器刺中,导致心脏停止跳动,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凶器,
“就是这把菜刀。”
说完拿出了一个被塑料袋密封的短柄菜刀。
等法子看过后又道:“我们需要你提供凶器和尸体伤痕的一致性以及关于受创截面的证词。”
说完又拿出一篇卷宗道:“这是我们整理好的资料,到时候酒井医生只要按照我们来提供的资料来回答我们的提问问题就行了。”
法子笑了笑,平静道:“乌田先生知道我们udi研究院的留存规则吗?跟其他的法医研究院并不一样,日本其他的研究院会在解刨完成后把用过得脏器和血液处理掉,因为既没有地方处理,有没有这样的规则。
但是我们udi沿用的是欧美那边的规则,所有解刨过的尸体样本都会保留五年,如果是凶杀案伤口还会被留下来。这次也是一样。”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罐装着的尸体肉块。
“这个可以作为伤口和凶器一致性的补充证据。”
说完话的法子脑海里闪过研究院里那个灯光苍白的房间。但是对面的乌田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乌田平静的看着法子拿出樱小路菲被刺伤部位的伤口,然后冷漠的说道:“我们不需要计划外的证据,开庭前的整理手续已经结束了。”
“开庭前的整理手续?”法子疑惑。
“为了让陪审员快速给出答案的手续,毕竟也不能拖他们太久。所以在开庭前,检察官被告律师和法官会在一起讨论流程。”
“这个不能拿出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暂时不会拿出来。”
“暂时?”
乌田顿了顿,说道:“法子小姐,不管是证据还是证人,都是流程内决定好的。现在法院判决的只不过是量刑几年的问题。一切的证据都只会在我这边的案卷里,我们也只会按照案卷来提问。希望你可以把它了解透彻。”
顿了顿,乌田站起身,目光俯视法子:“就这么点事,法子小姐不会做不好吧!”
法子压制住因为面前男人轻视而带来的不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嘿!”
………………
一个装修严肃的法院内,法子,咏美和山本正在往里面走去,三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
咏美看着周围稀稀拉拉的人群有些感叹道:“热度消散的有点快啊!”法子无奈道:“这次只是量刑多少的问题。”
山本好奇道:“被告已经认罪了吗?”咏美说道:“大概是的,现在被告只是主张嫌疑人杀人时精神有些异常而已。要是这样,估计要无聊的很了。”一旁的法子轻声抱怨道:“你永远也不会听到律师说不,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按照卷宗来回答问题。”
当众人到齐以后,高坐在中间的法官喊道:“起立,”众人起立,“鞠躬,”众人鞠躬,“请坐。”众人坐下。
“开庭。”
“传犯人。”
不一会,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被带了上来,山本看着那男人佝偻的腰,躲闪的双眼,还有不停露出的苦笑。不由得感叹道:“他才好像是被杀的那个。”咏美接道:“越是这样的老实人,生气起来就越厉害。”说完拿手在他胸膛上比划起来。
法官在庭上已经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樱小路要一。”
“职业?”
“无业。”
“年龄?”
“昭和。”
一身西装的乌田先开口:“发现尸体的是受害人的经纪人,”说着用手臂伸向陪审团的一位男子,接着道:“因为当天计划接受采访,早上八点来接受害者时,发现受害者倒在客厅,浑身,鲜血,已经死亡。”
“接到报警的警察在赶往案发地点后,立即对案发地点进行搜查,随后逮捕了在二楼卧室睡觉的被告。”
乌田继续用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当警方告诉他太太死在客厅后,樱小路要一却只是迷茫的说:原来那不是在做梦。”
“被告在言语中暗示了行凶,警方在被告的同意下带走协助调查。最后被告承认了罪行。”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乌田最后停止说话,但是他这一系列调理分明,自信满满的话语却让他似乎在聚光灯下一样。
长相威严的法官轻轻点头,旋即对着一旁的经纪人问道:“当你在看到尸体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经纪人有点悲伤的说道:“要一先生最终还是杀了她。”
法官继续问道:“夫妇二人的生活似乎相当富裕,都是靠着小菲太太的收入吗?”
“不,都是靠着要一先生父母留下来的遗产。”
“也就是说财产属于这个没有工作的被告人的。”
“是的,但即使如此,小菲太太不但不感激,还看不起他。”经纪人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他曾经目睹过的一幅画面。
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笑容的男人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献给他的妻子,妻子那艳丽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厌恶:“这是什么,恶心死了。”
另一边一个穿着红色厨师服的证人说道:“要一先生对我这个小舅子也很好。他还出钱让我在神田开了一家京都料理店。他对我很照顾,”顿了顿,有些悲痛的看着要一说道:“要是他和姐姐走到这一步之前,能找我聊聊就好了。”
法官问道:“被告人性格如何?”
“平时很温和。”厨师服的男人答道。
“也就是说有不温和的时候吗?”
厨师服的男人回忆道:“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要一先生要是输了就会变得暴躁,有时候也是个容易上头的人。”
讲到这里,樱小路要一闭上了眼,陪审团倾向于他的人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一道严肃中透露出悦耳的女声传来:“从刺伤痕迹来推断凶器,伤口深大概在18-20厘米,最宽5厘米,可以断定是单刃锐器。”
“什么是单刃锐器?”法官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单刃的锐器。”
“为了使证词更准确,检方请求展示甲第15号证据,在案发厨房放置着4把刀具,这把是其中之一。”乌田不失时机的补充道,顺便拿出了那把给法子看过的装在密封袋里的菜刀。
“虽然经过清洗,但搜查鉴定科在这个上面,检验出了受害人的血液。”然后又面向法子问道:“对于这把刀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法子还是一脸严肃的回道:“从大小和形状来看,这把刀作为凶器,是不矛盾的。”
“不矛盾也就是说,这凶器和伤口是一致的。受创截面呢?”
“所谓受创截面,就是刺伤的通路,”
法子回到了座位,一旁的咏美笑道:“辛苦了。”
“紧张死我了。”法子有些脸红的说着。
“这是我们根据遗体的CT资料,已3dcg正确还原的刺伤再现。”
“被告人使用相当大的力气将刀横向刺入,以至于皮肤上都留下了刀把的痕迹,这一刀没有碰到肋骨,直入心脏。一直砍到了脊椎,”
乌田走到一旁的影视仪器旁边,一边播放cg一边讲解道,当他讲完伤口的形成后又问向另一位证人,
“从精神科医生的角度看来如何?”
“辩方主张被告精神失常,但在朦胧状态下能做到这样的刺杀行为吗?”
当乌田正在法庭里闪闪发光时,座位上的法子看着那个cg却越来越疑惑,她忍不住朝上面走去。
“旁听人请就坐。”法官威严的声音传来。正要接着说话的乌田一窒,听到那个他在心里默默有些瞧不起的女声响起。
“抱歉,我是刚才的证人法子,虽然很难以启齿,”法子一边看着cg一边向法庭里人群说道:“伤口和凶器是互相矛盾的。”
此言一出,陪审团的脸色变了,樱小路要一的眼睛激动睁开,座位上的山本和咏美面面相觑,而乌田的脸色由晴转阴,
法子的动作还是未停,“请让我收回前面的证词,”她边说边走到乌田身边,双手伸向密封袋里的菜刀道:“这把刀并不是凶器。”
法庭里所有的目光一起看向乌田手里的菜刀,乌田却觉得他们都在看着自己的出糗,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丑,在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狠狠戏弄,他呆立在那里,脸色变得木然。
“暂时休庭。”法官威严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