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现场,我看到了一堵倒塌的墙壁。
我瞅了瞅,那估计是刚砌筑好的墙。
墙倒了一个缺口,而位置正在门那里,看样子是李艳运气背,为了测量那道门的长度,故此逼不得已进行攀爬,从而使得墙壁倒塌。
这些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又或者是看到过的安全事故例子。
此时李艳坐在防潮坎(厕所砖墙下部30cm的混凝土)上,用厚厚的一层卫生纸捂着头。卫生纸上,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不止卫生纸,甚至地上也有血迹。
安全员和甲方、监理方的人都在。
当安全员看到我的时候,急忙冲着我说道:“搞快点小许,脑壳遭整到了。”
看到正捂着脑袋的李艳,我急忙跑了过去,问:“情况如何,怕有点老火哦。”
说完,我又冲着安全员他们说道:“我已经喊救护车了。”
“喊救护车干啥子?”李艳整理了面容,她的脸颊有着淡淡的泪痕,李艳说:“又没得啥子大事情,只是遭整条口口。”
“还没得大事情。”我白了李艳一眼,又说:“你手机哎,我打电话给你你咋个没接。”
“我手机放在宿舍的。”李艳道。
“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遭哪个了,倒还好,情况没得我想的那样老火。”
我伸手过去,对李艳说:“你手拿开哎,我看哈子情况如何。”
李艳将卫生纸给取开。
由于血液凝固,当她把卫生纸拿来的时候,有部分的卫生纸已经和伤口粘贴住。我轻轻的扯掉那些卫生纸,随即瞅了瞅李艳的伤口。伤口足足五六公分,看样子是被砖头给划伤的,但幸好,这只是皮外伤,顶多就是缝几针,输点液。
“行了许师,既然都喊救护车了,那就搞快点把她带出去,还有,注意到点伤口。”
甲方的人说道。
我点了一下头,直接背着李艳往楼下走。
李艳的腿也受了伤,腰部也被摔伤。
不过,李艳也确实比较幸运,只是轻微的皮外伤。
背着李艳走在路上,所有的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放在我身上。今天出的这个安全事故,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否则李艳早就成了议论的对象。
人背下了楼,没过一会儿救护车便来了。
其实叫来一辆救护车是非常小题大做的,但当时由于李艳没有接电话,让我错以为李艳的情况很严重,所以才没考虑到那么多。
我原本是想取消救护车预约的,但想到都过了好一会儿,那还是算了,毕竟救护车出发,尽管中途取消,那依然会收取费用。
没过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当他们看到李艳的情况后也是愣了一下,不过,职责所在,他们还是按照程序,用担架床将李艳给抬上了救护车。
坐在救护车上,我跟着来到了医院。
医院就在附近,几分钟的时间便到。
来到医院,李艳被送进伤口处理室进行伤口处理。
由于家属不能在处理室逗留,我便直接来到了挂号处挂号。
半个小时后,伤口处理完成了。
医生也开了一些输液所用的液体,便将李艳给转入病房。
在病房中,李艳则对我说:“你事情整完没得嘛。”
“还没有,还要找项目经理签字。”我道。
“那你去整噻,我这里有没得啥子大问题的,我个人就可以自理。”李艳道。
“慌求,钱跟到人比几那个重要点嘛,再说了我那个哪哈签都要的,又不慌今天。”我白了李艳,说:“脑壳还痛不嘛?”
“痛麦肯定痛,现在麻酥酥的。”李艳想用手去摸伤口,但又制止了。
“还有哪些地方遭整到没得嘛?”
我掀开了她的被子,看了看她的脚。
她的脚有多处擦伤,并且裤子也都被磨穿好几个地方。李艳的脚也被扭伤了,腰部也被硌伤。
我脱下了李艳的袜子,轻轻的,给她揉了揉脚腕儿,随即又给她揉了揉腰部。
病房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对于一些情况可以稍微放纵。
这时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她来到病床前,将一盒云南白药递给了我,说:“你是病人家属噻,这盒云南白药你拿到,一天喷三次,喷了揉一下哈。”
“嗯,要的。”
我接过了云南白药。
护士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始了输液。
我坐在一旁,看着正躺在病床上的李艳,心里面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像是愧疚,但又不是。不过,看到她受伤,我心里确实有些难受,毕竟她是我所爱的人。
如果能够为她分担疼痛,那我肯定会将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我的身上,只是可惜,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李艳也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人。
受了伤,她很淡定自若,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装可怜。当然,李艳肯定流过眼泪水,但这也很正常,毕竟被砖头砸了,肯定会很疼。
护士输好了液,便推着药车离开了。
我拿着云南白药瞅了一眼,便对李艳说:“你趟好,把脚放在我身上,我给你喷一哈子。”
说着,我直接拽着她的脚放在我大腿上。
我拿出了云南白药便开始给她擦拭、按揉,弄完了腿,则是腰部。
在给李艳按揉的时候,我也在喃喃说道:“我的错,看样子还是不能够让你在工地上,工地的环境太复杂了,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发生事故。”
“有哪样关系嘛,工地本身就是这个样子,意思是你还害怕我怪你哦。”李艳笑呵呵说道
我白了她一眼,说:“倒不是怕怪你哎,就怕你整到哪儿了,我看到心痛了嘛,哪哈喊你是我的人嘛,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麦,我肯定做好男朋友该履行的责任。”
我对两个人在一起的看法很简单。真心占十分之三,态度也是十分之三,而责任则占据十分之四。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态度和责任,这个就是我对爱情的观念。
这时项目经理打电话来了。
他在电话里头问道:“许师,听到刘工说墙垮来整到你媳妇儿了啊。”
“嗯。”我点了点头。
“情况严重不嘛?我都是这哈才晓得的。”项目经理又问。
我瞅了李艳一眼,回道:“倒没得啥子大问题,就是点皮外伤,这哈已经在医院处理了。”
“天,许师,我发觉你也是舍得哦,你媳妇儿这么年轻,乖噜噜的一个姑娘哎你都舍得喊她跟到你干工地。”项目经理在电话里头用着一种稍带有责怪的语气说道。
当时,我并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他们都知道我与李艳正在交往,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孩子的事情。
这时项目经理又说:“你的量对完没得嘛,对完了就抽个时间把单子拿过来嘛,我给你把字签了。”
“要得要得,这哈在输液,要不然明天嘛,明天我把事情安排好后就把单子拿几过来。”我点了点头。
其实吧,项目经理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有一定原因的。
李艳是在工地上出事的。
所以,公司得负一定的责任,当然,我身为班组长,也得负一些责任,不过,由于这起事故,公司所受到的影响会更严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