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它山之石

泸沽湖边,蓬莱派山下,乔山月与婆婆对话:

“婆婆,我请你出来,是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乔山月双目凝视,看着婆婆说。

“山月,是有什么事?你说吧。”婆婆不解的问。

“婆婆,我出身寒门,自幼勤学好练,一心想要改变家庭困境。自从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蓬莱派后,我的人生终于出现了转机。”乔山月说。

“嗯,掌门他创立门派,也是想给你们这样有理想的年轻人一个历练的平台,你很棒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婆婆安慰到。

“婆婆,我心底埋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不说出来心里很难受。”乔山月纠结的说。

“你说吧,孩子。婆婆听着的。”婆婆耐心的说。

乔山月很少从长辈身上体会到这样柔情的关怀,顿时红了眼眶。开口说到:

“婆婆,自从我来到蓬莱,见到蓝儿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爱上了她。”乔山月终于将心里的难言之隐说了出来。

“蓝儿她是个好孩子。”婆婆欲言又止。

乔山月心里压抑很久的情绪在此刻就像扎紧气的一个气球,轻轻打开一个口子,里边的内容就瞬间喷涌而出,他艰难的说到:

“婆婆,这份感情在我的心里积压了很多年。蓝儿在历练中偶然一次遇险,我救下了她,从那时起,她就深深的爱上了我。”

“蓝儿是个好孩子,她……”婆婆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有些话说出来,怕会伤到乔山月的心。

“婆婆,爱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爱情是我继续活下去的所有支撑力。我知道,你们也许会嫌弃我的家庭,我知道,我配不上蓝儿。可我与蓝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两情相悦,我们……”

乔山月情绪激动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婆婆。

自从那天蓝儿发了脾气,她们两人就一直没再沟通过,他看着掌门生命垂危,想要迅速迎娶蓝儿,迅速稳夺胜算,做门派的支柱。

特别是那天看到蓝儿关心大师兄,更是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可谁知?蓝儿那天竟然忽然性情大变,不让自己靠近。

正当他不该如何是好之时,恰巧婆婆回来了,他想要说服婆婆同意这门亲事,好在这慌乱的局势中一招致胜。

婆婆用茫然的眼神看向乔山月,她从来没有如今渴望看透眼前的这个人。

曾经的乔山月在婆婆眼中,是一个少言少语、稍显笨拙的年轻人,除了挺拔的个子和白皙的面容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今这个并不熟悉的人,在掌门病危之际,突然来跟自己表达对蓝儿的一片痴情,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婆婆暂时看不透,只好保持沉默。

“婆婆,我与蓝儿,我们,我们,我们已经私定了终身!”

乔山月实在没有其他理由能够一招即中,瞬间脱口而出。

“什?什么……?!”

一计响亮的炸雷在婆婆耳边炸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小蓝儿……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你虽然家境贫寒,可我们也非大富大贵之家,蓝儿从下就无父无母,是我与掌门将她姐妹二人一手养大。她就像是我的亲闺女一样!你这个大逆不道之徒,你给我跪下!”婆婆颤抖着嘴唇说到。

“婆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与蓝儿……”乔山月双膝跪地,拉着婆婆的裙边苦苦哀求。

“我的心肝儿啊……”婆婆的心情瞬时难以平复。

“我不相信蓝儿会这样!我坚决不相信,等到见到蓝儿,我要当面问她!你走吧,你喜欢上蓝儿,我不怪你,任何人见到我的孙女,都会喜欢她们,她们俩就像一对小白兔,我容不得任何人对她们做任何龌龊的事情!今天你的这番话,我希望你暂时烂在肚子里。如果蓝儿她真的钟情与你,我会尽快为你们安排婚事,可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要是对我撒谎,我要你当着全派弟子的面,在掌门、我与蓝儿面前下跪道歉,然后永永远远的离开蓬莱派!从我们眼前消失!”

婆婆几乎快要晕厥……

但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暂时还不能倒下,为了她的两个孙女,为了一道真人。

乔山月见自己的谎言说得有些大,看到婆婆反应这样激烈,仿佛是含泪咽下了一只苍蝇,如今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忐忑的说到:

“婆婆,你是不是就是嫌弃我的出生?我与蓝儿,实在悬崖上的那次坠落,就定下了情缘。她一直钟情于我,我并没有撒谎。可惜二师姐司空青一直对我抱有偏见,她百般阻挠我与蓝儿相见。我与蓝儿,也是在她去了少林之后,才真真正正的自由恋爱起来……”

听了这些话,婆婆反而开始逐渐相信了乔山月的话,她开心心疼蓝儿,也开始心疼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山月,婆婆跟你说。人这一生,唯一无法自己选择的,就是父母。父母是大富大贵的达官贵人又如何?父母是市井小巷捡破烂的流浪汉又如何?这些并不重要!孩子,人活在这世上,能够赖以生存并不断壮大的,是自己的一颗心,一颗悲悯万物力争上游的赤诚之心!”

婆婆语重深长的对乔山月说。

乔山月想起自己死去的父亲,想起母亲强行安排的婚事,想起病榻上的一道真人,想起泸沽湖旁那天司空蓝字字诛心的那些话语,内心中的自己像是一枕轻风,

扶摇而上九天苍穹之巅,

突然遭遇万丈雷穿刺爆裂,

最终的自己化作一缕青烟,

轻轻沉到了司空蓝含着眼泪的双眸之中

一万只蚂蚁

在乔山月的心尖

死死挣扎

疯狂的蠕动着它们那密密麻麻的触角……

“婆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乔山月仿佛魔怔了一般,不受控制的一字一顿说到。

婆婆噙满泪水的双眼犹如遭受了暴击,脑中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