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不分青红皂白,几记“杀威棒”狠狠打下来,支书、村长满心疑惑,不知哪里得罪了梁欢。他们立刻没了“嚣张气焰”,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真正论起来,梁欢确实算是沙河村、贺家铺村的“太上皇”,他的“怒火”,村支书和村长不敢不小心应对。
为解决“自古皇权不下县”的难题,在建国之初,国家就参考革命战争年代经验,制定了一套十分有效的乡村管理制度。这套制度的核心之一就是“把支部建到村里,由领导分包基层单位”。
梁欢下派到乡里挂职,按制度需要分包若干个行政村,负责监督、指导村干部落实好上级党政部门派下来的任务,开展好村内各项工作。以梁欢的心计,当然十分顺利的把与韩迎秋有关系的沙河村、贺家铺村“揽入了麾下”。
由于梁欢“大发官威”,贺家铺村的干部们不敢再“怠慢”孟繁尘、韩迎秋这一对自家客人。村支书悄然吩咐手下,晚上的接风宴要换几个硬菜,换上瓶装的好酒。
眼见镇住了场子,梁欢的“火气”慢慢降了下来,开始与村干部们闲聊起工作上的事情,故意拖延着时间。等到天色稍暗,村长邀请梁欢到他家就餐,顺便给孟繁尘、韩迎秋接风洗尘。
梁欢故意讲了一大套“廉洁纪律”,然后很不给面子的提出告辞,直到韩迎秋和孟繁尘出面邀请,这才勉强答应赴宴。
到了酒桌上,梁欢依然摆着一副臭脸,“吓”得村干部们不敢轻易开口敬酒。韩迎秋轻声一笑,反客为主,率先举杯,“梁大乡长,消消气啊。咱们可是老同学。到了贺家铺,就是到了我的‘家’。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先干为敬。”
梁欢冷着脸跟韩迎秋碰了下杯子。韩迎秋一饮而尽,梁欢却只喝了半杯。这在酒桌上是很失礼的举动。孟繁尘立刻大怒,瞪眼责问梁欢,“你发什么神经?迎秋招你惹你了?在来时的路上你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给我把酒干了。”
梁欢故意装作气恨难平又不想与孟繁尘争执的样子,犹犹豫豫的端起酒杯,迟疑片刻,这才一口干了杯中剩下的白酒。
孟繁尘立刻换了笑脸,亲自给梁欢倒酒,“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可这就是人家这里的风俗。入乡随俗吗。你生得什么气啊。”
梁欢立刻大怒,“啪”的一声拍了桌子,“狗屁的风俗。按这里的风俗,哪个新女婿上门没有几个‘兄弟’陪着?以为我不懂吗?他们这是欺负你‘家里没人’呢。我不是人吗?咱们可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呢。折你的脸面,那就是打我的脸呢。
本来你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入赘’,就让江阿姨恨得咬牙切齿了。如果知道你在这里被迎秋娘家人欺负,肯定立刻跑过来‘兴师问罪’的。还帮着他们‘出去挣钱’?屁,不派人来收拾他们就不错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江阿姨来这里投资的,如果让他们给搅黄了,看我饶不饶他们。”
韩迎秋立刻像犯了很大错误似的,低下头向孟繁尘道歉:“我舅舅们也不是‘有心’要灌你酒,让你出丑的。你说有门路,能带他们去城里发财,他们一高兴,就——喝兴奋了。”
梁欢立刻眼睛一瞪,想要向韩迎秋发泄怒火。孟繁尘连忙摆手阻止,“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别担心,投资的事情出不了差错。”
梁欢这才安静下来,嘴里低声抱怨,“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我真是枉作小人。以后你再受欺负,我才不会管你。”
三个人在酒宴开始前这番表演,立刻引起了村支书和村长的好奇心。他们不关心孟繁尘有没有受韩迎秋娘家亲戚“打压”和“欺负”,只关心梁欢刚才提到的“招来了投资”,有门路“出去发财”。
村支书、村长立刻对视一眼,开始向梁欢大献殷勤,拐着弯打听“拉来了什么投资,如何出去发财”。梁欢故意摆着架子,东拉西扯,好似因为对韩迎秋心怀不满,不愿将“好处”分给贺家铺村的人,但却稍稍露了一些“口风”,留了一些余地。
见梁欢不肯“松口”,村支书和村长带领贺家铺村的干部们开始轮番敬酒。他们起身相敬,酒到杯干,纷纷向梁欢“表忠心”。嘴上说着什么领导随意,我干杯。什么我先干为敬,领导给个面子,意思意思。梁欢想要陪他们干杯,他们还不愿意,拼命拦着。
梁欢一杯酒没喝完,所有村干部都已经四五杯下了肚,喝的有些醉意了。梁欢脸上这才“多云转晴”,有了笑容。
梁欢指了指孟繁尘,对村干部们说道:“你们这是求错了庙门,拜错了菩萨。真正的财神爷,被你们村的‘金凤凰’给叼回窝里来了。知道他母亲江女士是什么人吗?那可是秦城首富,改革开放之后,办工厂,建商贸城,进军房地产,家业丰厚,妥妥的女强人。江女士就他一个孩子,将来所有家产还不是他们两口子的?你们可别和沙河村那帮‘傻蛋’一样,给财神爷来个‘下马威’什么的啊。”
村支书立刻哈哈大笑,举杯敬孟繁尘,“迎秋确实是咱们土山沟飞出去的‘金凤凰’,就是脾气有些倔。以后迎秋有什么做的令你不满意的,跟我说,我帮你收拾她。”
村支书说完,直接一口把杯子里的二两白酒喝干。孟繁尘连忙起身道谢,然后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准备陪他干了这杯酒。
村支书连忙抬手拦住,“酒不必喝了。真要谢我,有发财的门路把我们带上。咱们可都是自家人,你放心大胆的用。谁敢跟你存有外心,谁敢偷奸耍滑,我弄死他。”
孟繁尘还是把这杯酒干了,然后轻声一笑,对村干部们说道:“我酒量不行,但从不玩虚的。昨天在沙河村出了丑,到现在酒劲还没有过去。但支书的话让我心里暖和,这杯酒我必须干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梁欢,你手里还剩多少名额,都给我留在贺家铺,别的村,管他呢。谁不满意,你往我这边推,让他们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