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贺年的支持,梁欢等人的九江之行也就“师出有名”了,不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盲目行动’,可以进入正式操作阶段了。
在开车返回的路上,梁欢迫不及待的给孟繁尘打了电话,向他下达了“行动命令”。
孟繁尘不紧不慢的从自己房间走到韩迎秋的办公室,叫醒“补觉”的韩迎秋,先到集市上大肆采买“回门礼”,然后“租用”了一辆马车,前往韩迎秋的“姥家”(外祖父家)沙河村。
孟德森曾经提醒过孟繁尘,成功的关键因素在于人,在于“有能力的自己人”。孟繁尘和梁欢是“外来户”,韩迎秋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的亲戚、朋友,不管有没有能力,但肯定是“自己人”。孟繁尘决定利用陪韩迎秋“回门”的机会,把这些“自己人”揽入麾下。
韩迎秋和外祖父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在到了秦城与孟繁尘定亲之前也打过电话“请示”。孟繁尘这个“准女婿”在韩迎秋亲属中算是过了“明路”的。
一路上,“归心似箭”的韩迎秋逐一介绍着她外祖父那边的亲戚,提醒着孟繁尘应该注意的一些“禁忌”。孟繁尘微笑着“自嘲”,“我现在能体会你独自和我回秦城见父母时那种‘忐忑’心情了。我怎么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呢?”
韩迎秋轻声一笑,抬手“欣赏”了一下订婚戒指,“我给过你机会的,可你自己不珍惜。现在想跑?晚了啊。”
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韩迎秋那些能上桌喝酒的亲戚,孟繁尘叹息一声,“我应该等梁欢回来再陪你‘回门’的。那小子酒量不错,劝酒和挡酒的‘花活儿’不少。”
死道友,不死贫道。孟繁尘“痴心妄想”着拉梁欢来“垫背”。
韩迎秋“兴灾乐祸”的看着大有“慷慨赴死”心态的孟繁尘,心中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被孟繁尘“骗”去秦城,被“强行”安排订婚,“单刀赴会”,吃了一顿“鸿门宴”,可是受了不少折磨和委屈。
马车虽慢,但路途终有尽头。不等孟繁尘下定决心“逃跑”,马车已经停到了韩迎秋外祖父家门前。
韩迎秋的外祖父、外祖母,四个舅舅、四个舅妈,两个姨母、两个姨父,还有一群表兄弟、表姐妹和其他亲戚迎出门来。韩迎秋“衣锦还乡”,笑容满面,丢下孟繁尘,跳下车“冲”入亲人之中,享受亲人的问候和关爱。
孟繁尘尴尬的看着不靠谱的“小媳妇”弃自己于不顾,只能苦笑一声,默默交了车钱,独自卸下车上的“回门礼”。
还好韩迎秋的外祖父当惯了家长,懂得礼数。他故意瞪眼斥责韩迎秋,“你一个人回来的?‘新女婿’呢?订婚这么大的事都敢自己做主了,还不把人给我带过来看看!”他对孟家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办了订婚宴,是有些怨气的。
韩迎秋仿佛这才想起孟繁尘,连忙吐了吐舌头,跑到孟繁尘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外祖父面前。
韩迎秋是故意这样“冷落”孟繁尘,故意给他一个“委屈”受的,用以在亲人面前显示,她在两人恋爱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然后她“冲锋”在前,先用亲情为“武器”,把外祖父和舅舅们对孟家“失礼”的怨气稍稍缓和了一下。
其实不用韩迎秋介绍,所有亲属早把孟繁尘全身上下扫描了数遍,默默在心中打了“分数”,目前只看样貌身材,还算及格。
孟繁尘也听出韩迎秋外祖父刚才话语中对孟家的“挑礼”,连忙上前鞠躬道歉,递上一张银行卡到老人手中,“我是家中独子,私自决定跟随迎秋来安徽落脚。家中父母亲情难舍,放心不下,这才仓促逼我和迎秋订婚。家父家母也知此事有些失礼,本想亲自过来道歉,但路途遥远,公事缠身,未能成行。家母临行前叮嘱我,务必补交彩礼,再按你们这边的风俗,补齐结婚之前的各项礼仪。”
孟家礼数周到,孟繁尘又言明自己“抛舍”父母,相当于“入赘”来到安徽,韩迎秋外祖父立刻消了怨气。他接过银行卡,随手塞到韩迎秋手中,微笑着对孟繁尘说道:“迎秋自幼没了父母,我只是担心她将来被夫家欺负,这才挑礼,替她撑撑腰。这彩礼,没有外家来收的道理。”
老人说完,大手一挥,“都愣着做什么?新女婿上门,把炮仗点上,准备开席。”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老人拉着孟繁尘进了门,一群年纪小的表兄弟拿了鞭炮出来燃放,一群表姐妹帮着韩迎秋搬“回门礼”进门,围着韩迎秋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孟繁尘被老人拉进堂屋,直接上了酒桌,几个舅舅、姨父还有成年的表兄弟陪坐一桌。几个舅母立刻把凉菜端了上来,一位表兄拎了一坛白酒过来,另一位表兄把“饭碗”摆到每个人面前。两人开了酒坛,开始倒酒。
见两人直接把酒倒在“饭碗”里,孟繁尘立刻感觉头发有些发麻。
老人呵呵一笑,看着孟繁尘说道:“按咱们这的规矩,新女婿上门,必须先走一圈(安徽独特酒规,“走盅”)。”
来时的路上,孟繁尘被韩迎秋普及过这边的酒规,连忙起身,捏着鼻子干了一碗有些酸味的“浊酒”,然后倒满,双手递到老人面前。老人接过孟繁尘酒碗,一口灌了进去,把碗递还给了孟繁尘。
孟繁尘接过碗倒满,再饮再敬,再饮再敬,一口菜没吃,先陪酒桌上每个人喝了一碗酒。按这边的说法,这叫“牵了个手”,算是认识了。
这酒是山里人自家土法酿制的米酒,度数不太高,但一口气十来碗喝下来,孟繁尘立刻有了醉意。
老人哈哈大笑,对孟繁尘的酒品相当满意,吩咐儿媳们开始上热菜。孟繁尘心中暗暗吐槽,“如果自己酒量小些,怕是热菜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