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森呵呵一笑,替儿子打“圆场”,“天还没黑,你儿子就从酒店回来了,你还担心什么?他们两个很‘懂事’,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江丹瞪了孟德森一眼,抱怨的话脱口而出:“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孟德森的理智可没有控制住欲望,孟繁尘的亲生母亲就是未婚生子。
再次提起年轻时那段伤心往事,孟德森心虚的闭上了嘴,脸上立刻没了笑容,默默走向书房。
江丹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失言,连忙追上前道歉,“德森,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见父母又要翻出那段“陈年旧案”,孟繁尘连忙转身躲进了自己房间。江丹的话也让孟繁尘想起了他的亲生母亲,心中涌起阵阵酸楚,感叹世事弄人。
孟德森和江丹是定的“娃娃亲”,他们两家的父辈是从战火硝烟中走出来的“生死弟兄”,约定要做“儿女亲家”。孟德森和江丹也是青梅竹马,亲如“兄妹”。
后来孟德森的父亲去了农场,孟德森也去到了林海雪原,偏远林场。
那时孟德森刚刚从北京大学毕业,意气风发,激情满怀,前程似锦,却突然从云端跌入烂泥深渊,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受人唾弃的“狗崽子”。
在孟德森人生最黑暗的岁月,在他对未来失去希望,麻木面对苦难的时候,遇到了孟繁尘的亲生母亲齐凤娟。齐凤娟的出现,给孟德森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亮,给他那颗被冰雪包裹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
齐凤娟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土里土气的,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她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她却有着一颗善良而“滚烫”的心。
齐凤娟对孟德森的爱,有如飞蛾扑火,一往无前。她不顾周边亲人朋友的反对,勇敢的与孟德森“站到了一起”,替他“遮风挡雨”,陪他经受磨难。
齐凤娟的这份爱,让孟德森的生活有了光亮,让他变得无比坚强。与此同时,孟德森也渐渐爱上了这个没有什么文化,样貌清秀,脾气“火辣”的农村姑娘。
“北国的冰雪”正在悄然融化,孟家的境遇也有了巨大的改变。孟德森的父亲官复原职,孟德森也解除了身份的桎梏,即将“飞出”林海雪原,返回城市工作。
孟德森向齐凤娟求了婚,齐凤娟也兴高彩烈的做着“进城”准备。就在这时,江丹来到了林海雪原,要与孟德森“再续前缘”。
三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说孟德森和江丹才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都会说齐凤娟与江丹相比,就如同土鸡和凤凰,差距明显。齐凤娟“自惭形秽”,主动提出退让,齐家还立刻给她与村里一个年轻人定了亲。
孟德森却拒绝了江丹的示爱,“打上门去”,搅黄了齐凤娟在村里定下的亲事。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江丹成了那个命中注定的“伤心人”。
孟德森设宴为江丹送行,三个人喝了很多酒,醉倒在孟德森宿舍中。那一晚发生了一些蹊跷的事情,齐凤娟和江丹都在那一晚有了身孕。
没有吵闹,也没有纠缠着让孟德森“负责任”,江丹直接含羞忍辱,回了城。孟德森却无法承受“良心的谴责”,变得郁郁寡欢。齐凤娟心中也有了“隔阂”,不知道如何处理三个人之间这种“难堪”的关系。
十月怀胎,齐凤娟生下了孟繁尘,但生产过程并不顺利,伤了身子,不到一年,就丢下了孟繁尘父子,撒手人寰。而江丹也很不幸,孩子流了产,引发大出血,动了子宫摘除手术,她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母亲。
孟德森带着孟繁尘回了城,和江丹结了婚。不能再生育子女的江丹把孟繁尘当作了亲生儿子来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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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尘回到国内之后,梁欢接连打来数个电话,催促他尽快前往安徽报到,还责怪他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孟繁尘也不好意思让梁欢这个“官迷”在乡村独自“苦守”。等办完了定婚宴,立刻辞别父母,和韩迎秋一起返回了她的家乡。
两人先到省委组织部拿到了“派遣证”,马上回到县里报到。县委组织部长张贺年亲自接待了两人,对他们两个年轻人立志投身乡村“教育”的举动大加赞赏,还决定亲自送两人前往清河乡中学上任。
山路崎岖,道路漫长。张贺年在车上与韩迎秋、孟繁尘“闲聊”了起来。
这次他们县被一次性分配过来三个全国重点大学毕业生,其中两个还是戴着省委选调生“高帽子”的,这一安排非同以往,足以令张贺年重视。
省委组织部分管选调生工作的领导还亲自给张贺年打过电话,对三个大学生的工作安排做了详细要求,还叮嘱他全力支持三个年轻人开展好工作。
张贺年早把三个年轻人的简历信息“背诵”了下来,也找出了三人到他们县任职的原因和“关键人物”。张贺年热情的和韩迎秋攀谈起了乡情,关心的询问了韩志行的病情,谈起了当年县医院对韩志行的“救助之恩”,还微笑着告诉韩迎秋,她高中的班主任和张贺年妻子的四舅公有亲戚关系。
班主任这层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迅速消除了双方的陌生感。在韩迎秋内心感觉中,张贺年已经从颇具威严的“领导”,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长辈”,双方的谈话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张贺年和韩迎秋谈的“热火朝天”,孟繁尘却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张贺年总是在合适的时候把孟繁尘拉入他们之间的话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