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贺听完点点头拍拍她肩:“那你还是加把劲多努努力吧。”
有意无意往后看的姜嶝心里有了想法。
宴席上苏寒百般无聊的端着公主的架子乖乖的低头喝酒吃东西看着跳舞。
范旭泽知道她坐不住拔出匕首拿起一颗桃给她刻了个兔子放到她面前:“等结束了为师就带着你逛逛,凤凰神族的集市一到晚上灯火通明伴着凤凰齐飞最是好看。”
眼睛亮起来的苏寒靠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把玩着小兔子:“那什么时候结束啊?师尊小寒都坐累了。”
把她扶正的范旭泽捏捏她的脸:“就要快了听话再撑会。”
“冥界和凤凰神族合盟这是好事,本君也不是不答应,就只有一个条件,本君欣赏郡王也喜欢苏寒公主,要不然就郡王娶了本君的女儿要么就把苏寒公主嫁给本君的贺儿,翼族和冥界合盟也是嫁了个公主过去的,本君这要求不过分吧?”姜嶝以为他会满心欢喜的答应。
同时抬头的姜贺和苏寒一阵无语,姜贺站起身拱着手道:“父君,儿子对苏寒公主并没有儿女之情,只是昔日交好的缘故。”
姜嶝狐疑的看着他:“那这样说你是不乐意娶苏寒公主?”
正要拒绝的姜贺被姜徽福拦下:“父君阿弟早就有心上人,父君何故要插手呢,阿弟的婚事就让他自己去吧,再则苏寒公主可是瑞王和王妃的掌中宝,哪里舍得远嫁。”
“有道理,那么郡王就娶本君女儿也是一回事的。”姜嶝像是铁了心要塞个女儿去。
苏寒倒是激动了起来:“不行!”
几人一齐看向了苏寒,脸都憋红的苏寒低着头懊恼自己太激动了,范旭泽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凤君的意思就是,要是臣不答应娶公主这合盟之事就作罢是么?”
“正是。”姜嶝点了点头,范旭泽笑了笑示意凤殷去让侍从把敬献的珍宝奉上:“这是王爷让臣代表冥界送来的礼物,礼物已经送到了,天色已晚,多谢凤君的盛情款待,我们就此告辞了,小司给公主穿上披风。”
纳闷的苏寒怔怔的起来,姜嶝也是一头雾水的问:“这怎么就是要走了?郡王还没回答本君的。”
范旭泽一挑眉对上他眸子没有半点笑意的说道:“冥界仅次天族之下,翼君求娶臣的妹妹自愿合盟,凤君就算不答应,冥界也不是弱到必须求着凤凰神族合盟求庇佑的,公主,臣不会娶,凤君还是另择良婿,哪怕冥界只剩下臣一人,臣也会誓死守护冥界绝不叫敌寇侵入冥界半分土地,我们走。”
“二爷且慢,父君只是说笑的,二爷傲骨铮铮自然是不喜欢被威胁的,父君只是跟二爷闹着玩的,都这么晚了,二爷和公主还是留宿一宿再走吧,来人带二爷和公主去休息。”姜贺急忙使眼色让侍从带着他们下去。
姜嶝一拍桌子气的怒骂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还留他做什么?”
姜贺无奈的接着说:“父君糊涂,范旭泽他是什么人,他不乐意的事就算是剑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答应的,再说冥界和凤凰神族合盟这是多好的事,范旭泽为人清白显赫,能和我族联姻那自然是好事了,但是人家不答应,父君还硬逼着娶,岂不是叫人以为我们凤凰神族的公主是嫁不出去了?”
有些失望的姜徽福还是替他们说话:“是啊父君,阿弟说的很是有道理的,父君这事做的实在是太鲁莽了。”
这样一想姜嶝似乎也觉得自己做错了碍于情面只好说:“那….贺儿你就替本君去给郡王赔也不是吧。”
“是,儿子遵命。”
苏寒挽着范旭泽的胳膊气呼呼的:“这凤君怎么能强行逼着师尊娶公主呢,师尊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回去就是。”
范旭泽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为师自然是不怕的,不成就不成,失去一个凤凰神族也不足为惧,咱们也没有侵犯他们的利益,不起冲突就罢了,你也不用怕,有师尊在。”
点着头的苏寒靠着他心里就舒心:“小寒不怕的,只要师尊在,小寒就知道谁也伤不着小寒的。”
“懂事了。”范旭泽欣慰的看了看她恍惚间想起马车上的那一幕连忙晃了晃脑袋。
半夜姜贺和范旭泽正在谈事,隔壁屋突然传来打斗声,范旭泽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姜贺紧跟其后:“小寒!”
小司倒在地上嘴里还有血,苏寒被带出了屋子,范旭泽心慌的追着气息到了一处湖边苏寒被吊在树上挣扎:“师尊!救我!师尊!”
她浑身没有力气应该是吸入了迷药,姜贺赶来拽住范旭泽:“二爷怕是有不妥,为何公主被带出来就只是挂在树上,二爷要是此刻过去会中计的。”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寒有危险而不管,放开。”范旭泽不顾姜贺劝阻过去。
飞过去的范旭泽砍断了绳子接住苏寒,一支箭飞向范旭泽,他抱着苏寒躲开,姜贺见状也唤出剑紧惕的环顾四周。
“师尊!”苏寒瘫软在他怀中看到他身后一把刀砍下来,此人太过狡诈收敛了气息穿着一身黑衣莫入黑夜中神出鬼没,范旭泽来不及躲闪只能把苏寒护在怀里硬生生挨下这刀。
姜贺一惊飞过去击开黑衣人的刀,范旭泽背后被砍了很长一刀,他闷哼一声跌在地上怀里紧紧的抱着苏寒:“别怕,师尊在。”范旭泽一挥手蓝光浮现开启了一道屏障将姜贺苏寒和自己包裹在其中点燃了周围的黑暗。
从背后看到范旭泽伤势的姜贺倒吸口冷气这伤看着都疼,深的能见着骨头,他活生生的连喊都没喊一声的。
“二爷您的伤。”姜贺担心不已,范旭泽摇摇头疼的冒冷汗还是抱着苏寒撑着身子爬起来看了眼寂静的四周:“走了,他闹了这么个动静不是冲着小寒来的,是冲着我,先回去小寒中了迷药,得缓一会。”
收回剑的姜贺伸手想要接苏寒,范旭泽摇摇头一阵后怕,回到房间范旭泽让凤殷寸步不离的守着苏寒。
等安顿好了苏寒他才腾出手来给自己清理伤口,他在嘴角塞了个帕子咬着,把匕首烧的通红,姜贺看不过去了抢过匕首:“我来吧二爷忍着一点。”
闭上眼的范旭泽咬紧了嘴角的帕子捏紧了拳头额头冒汗,姜贺很是不忍心还是把匕首贴在墙上他背上的伤口处,范旭泽疼的浑身颤抖指甲陷进肉里渗出血,姜贺最佩服他的便是无论受多重的伤和委屈都是一言不发不吭声。
烧红的匕首把肉烫的黏在一起,姜贺都能闻到一股肉焦的味道一阵反胃。
“师尊!”打开门的苏寒像是恢复了些力气看到这一幕不争气的哭了跪到他膝盖边心疼的直掉眼泪:“师尊很疼吧?”
睁开眼睛的范旭泽一双紫色的眸子浮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很软:“不疼。”
姜贺手脚麻利的给他上药包扎:“二爷伤的很深,已经可以见到骨头了,这段时间还是多加注意点,二爷在凤凰神族遇害,此事我会上报父君严查此事的。”
披上外袍的范旭泽脸色有些苍白和虚弱还是强撑着身子:“那就拜托七殿下了。”他想要站起来结果晕了过去。
“师尊!师尊!”
“二爷!”
床上的范旭泽侧躺着虚弱的很高烧不退苏寒守着他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得知消息的姜嶝和姜徽福连夜过来看望范旭泽请来了药神:“如何了?我师尊怎么样了你说话啊!”
“回公主,郡王伤势过重,必须要静养倒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新伤旧伤叠加,有些撑不住了,老奴瞧着郡王的侧腰上还有一道新伤撕裂了给重新包扎了起来,应该是前几日刚受的伤发炎了所以引发的高热不退。”药神很细心的给他全身检查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郡王这么小年纪,老奴还是头一次见到浑身是伤的郡王,郡王们大都是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老奴看着都于心不忍。”
姜嶝听完对范旭泽有了些别的看法,他着实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你去煎药吧。”
苏寒红着双眼又跪回床边握着范旭泽的手边哭边擦眼泪:“师尊小寒会听话的,师尊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师尊。”
小司跪下来安慰她:“殿下放心,二爷不会有事的,殿下别哭了。”
“郡王真是…..唉,苏寒公主别担心药神说没事那就会没事的。”姜徽福蹲下身给她擦了擦眼泪内心很难受。
被她哭醒的范旭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凑近了看她笑了:“小寒哭什么呢?”
“师尊你醒了?你醒了?”苏寒喜极而泣的扑过去又不敢碰他,范旭泽抽出手给她擦着眼泪又看见姜嶝和姜徽福:“凤君和徽福公主也来了,臣没事就是累了。”
苏寒哭的顺不过气,姜嶝看着他身旁换下的衣物上全是血心中也有不忍:“你多多休息别的就不用操心了,今夜的事本君定然给郡王一个交代。”
范旭泽想要欠身姜徽福忙按下他:“郡王就不要再拘礼了安生养伤。”
“多谢凤君和徽福公主了。”范旭泽见苏寒还在哭撑着身子躺着捏捏她的手:“再哭眼睛就肿了,你看,师尊好好的,别哭了,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是公主,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
委屈的苏寒止住眼泪声音哽咽:“小寒就是害怕,师尊都是为了小寒受的伤。”
笑笑的范旭泽微微摇头:“没事,一点都不疼的,听话不哭。”
“阿羡你再忙下去媳妇就跑了。”林辰坐在凳子上看着陆子羡焦头烂额的忙着。
抬起头的陆子羡皱皱眉:“怎么了?”
林辰笑而不语故意沉默了会:“苏铭安来了阿羡不知道吧?都来了好几日了,整日里都是宸容妃陪着。”
“他来了?那是得先放放了,赶紧的本君要去宸容妃那里。”陆子羡叫了叫舟游。
进来的舟游行着礼说:“君上不必去了宸容妃方才和世子殿下赶去了翼族,听说是范家二爷遇害受伤了,伤势过重,瑞王也正往那里赶去呢。”
陆子羡一怔眉头紧锁了起来:“二爷受伤了?这么严重的么?那快备马本君….”
“去不得,阿羡为今之计是平息玉氏丢下的烂摊子,还是派人去问候一声作罢。”林辰倒是很清醒的拦他。
又坐下来的陆子羡左思右想:“还是阿辰说的有道理,那就派人去问候二爷,礼数这方面一点要到位。”
范溪音骑着马心神不宁,苏铭安追赶上她看到她这样开口了:“不是都说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吗?阿音就不要再担心了,更何况父王也正赶去呢。”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想着是不是韩卿所为,他想扳倒范家,暂且没有对我下手必然就是对哥哥下手,要真是他的话,凤凰神族一定有他的人和他里应外合。”范溪音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担心范旭泽的伤,后来静下心来之后就是想这件事。
苏铭安觉得她说的很对:“还有半日就能到了,你也不用太操心,姜贺也在呢。”
心里默默祈祷的范溪音思绪万千。
苏锦澈一路小跑到屋里:“旭泽旭泽,旭泽你怎么样了?”他来的路上担心的恨不得直接飞过来就好。
范旭泽晕乎乎的闭着眼睛,苏寒趴在床上蜷缩在范旭泽腰边睡在被子上。
“王爷小点声别吵醒小寒了。”艰难睁开眼睛的范旭泽没有动,苏锦澈拽过披风盖在苏寒身上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你没事就好,伤的怎么样了?哪里疼,本王看看。”从进门开始苏锦澈就没看过自己的女儿,一颗心全记挂在他身上。
动了动腿的范旭泽没敢太用力:“都已经疼的麻木了,就不疼了,别看了,免得再吵醒了小寒,这丫头守了一宿才睡下,赶都赶不走哭了半夜,臣想着男女有别,又是在凤凰神族劝了半宿索性就随她哭累了躺外面睡着。”
心疼到叹气的苏锦澈搬了个凳子坐在床沿边摸摸他额头:“还没退热呢,我在跟你说你的事情你老扯她做什么,她横竖都是这么大的孩子了,你又是她师尊谁敢说什么。”
无奈一笑的范旭泽侧躺着:“锦澈,她好歹是你的亲女儿啊,我是外男,算了,说到底都是我把她惯的。”
苏锦澈很认同的点点头:“就是你,她要是嫁不出去你负责,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外人面前喊我王爷,你我面前直呼名字就好,你总是不听,也就服软的时候愿意听。”
“瑞王亲自驾临是本君失礼了。”姜嶝从外面赶来见他们在说话坐到了一旁。
没有行礼的苏锦澈转过来看着他:“旭泽昨夜里在凤凰神族遇刺,本王斗胆问上一句可是旭泽拒婚所以凤君想杀了他不成?旭泽是本王生死之交的亲兄弟,好心好意来合盟,凤君好大的架子竟要逼婚旭泽,他要真死在了这里本王定叫你们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他压低了声音怕吵醒了苏寒。
姜嶝对苏锦澈还是忌惮几分的:“这件事是本君欠考虑了,本君也是太欣赏郡王,才有这种蠢笨的想法,瑞王也不要太心焦….”
“不要太心焦?伤的又不是凤君的人,凤君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苏锦澈气的眼睛都红了,范旭泽皱皱眉拽了他一把:“王爷!”
瞪了他一眼的苏锦澈心软了:“也就是你总是吃了亏受了委屈自己咽,跟了本王数万年还是这样软弱可欺,是不是谁欺负你,你都能装作无事?”
范旭泽轻笑几声拽拽他衣袖:“王爷好好同凤君说,我这点伤没什么事的,倒是叫王爷辛苦来一趟。”
“屁话,你要有什么闪失本王怎么办,赶紧闭嘴好好睡会,本王通知了阿音,下午她就得到了。”苏锦澈熟练的拧了块帕子敷在他额头上帮他降温。
姜嶝算是看出来苏锦澈有多在乎这个范旭泽了,从进门他都没有看过自家女儿:“瑞王还请息怒,此事是我凤凰神族的过失,本君也是个做长辈的,也懂瑞王的担心,本君这就去备上房间。”说罢他作势就想赶紧走。
微微眯起眼的苏锦澈叫住了他:“凤君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不是说凤凰神族二位公主待嫁闺中么?本王虽没见过可也知道的,既然凤君这么想塞位公主到冥界,那晚辈就亲自向凤君讨了嫡出的大公主做个贵妾吧,晚辈的夫人是个极其柔弱好说话的人,也不会反对的。”
“瑞王肯娶本君女儿?”姜嶝兴奋的转过身眼睛亮了起来但是又想起了夏轻衣在四海八荒的威名又有些担忧:“只是轻衣公主她….”
苏锦澈心里盘算着什么:“不过是纳个贵妾而已,夫人这些年也无所事事,多个姐妹也是好的,凤君如若答应了,回去的时候晚辈就领着公主回去就是。”
姜嶝是不反对的,毕竟苏锦澈这样的身份纳个嫡公主为妾也是配得起,怎么说他都是冥界盛宠不衰的人物,自身也是强大的很,苏锦澈为人处事虽说高调跋扈了些,可每件事办的都是干净利落,最擅长权谋,在四海八荒的地位也是百在那里的,跟那些纨绔子弟不是一类相反他的前程似锦,各族都巴不得把自家女儿塞给他都不曾见他松过口。
“那就….那就这么说定了,合盟的事瑞王也放宽心,尽管在这里让郡王养好了身子再回去都行。”姜嶝被哄的高高兴兴离开。
等他走后范旭泽很是不理解:“锦澈不是说过不纳妾吗?怎得讨了徽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