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随遇而安

范溪音只有七分的把握可以送他出去,随着她施法范旭泽漂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蓝光。

赶来的阿希吉尔和布赫看到这一幕却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诗媚!”他想过去发现范溪音为防止出现意外早就布下结界。

回头看了他一眼的范溪音不为所动,季承胤狐疑的注意到他:“那是谁?”

见他停下分心范溪音厉声呵斥:“不要分心扰神了。”季承胤立马回过神正式起来施法催动阵法,拔出腰间匕首的范溪音划破掌心一跃而起围绕着范旭泽转了一圈将血滴在他身下空的阵法里嘴里还念着咒语。

突然一道紫红色的光从湖泊里闪现打开形成一处通道,范溪音看过去露出笑容:“太好了成功了季承胤!”

“快把二爷送过来。”季承胤不敢停下连忙冲着她喊,点点头的范溪音一把抱住范旭泽飞向通道,她飞到湖泊上空用灵力托起范旭泽将他送了进去,另一边的阵法之上季承胤看见范旭泽出现飞起来接住她:“我接到他了。”

笑着的范溪音还未反应过来紫红色的光突然将她弹开,飞出去的范溪音重重的摔在地上捂住小腹吐出口血。

“溪音!”

“诗媚!”

“姑娘!”

难受的范溪音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翻来覆去了一会强忍着疼痛趴在地上看着季承胤怀中的范旭泽嘴角带着血:“我没事死不了,季承胤我哥哥就拜托你了,转告君上,凶神傅景桓想要诛杀真神取君上而代之,或是要让真神们与君上皆在浩劫里死去,羽然大人就是契机,若非要死一人阻止浩劫,一定要杀了羽然大人绝不能让他得逞!倘若浩劫降至,君上与我们都将必死无疑,这就是他的计谋,他都算好了两种法子于他而言都有好处,他不是不想做四海八荒之主,他是想让君上帮他除掉所有的障碍坐享其成,不能让他利用君上,这些话你一定要原原本本的告知君上,或许傅景桓现在会看着也会阻止你,季承胤你一人之力抵抗不了他的所以你得先去找姜贺,他修为在你之上也比你更懂其中厉害,你与他一起去趟冥界,将我哥哥送去冥界,只有君上能解开他身上的法术让他醒来,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我的哥哥和范家的生死全在你身上了。”

季承胤抱着范旭泽谨慎的点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只有还有一口气,就定当安全护送二爷回到冥界去。”

现身的傅景桓无视了阿希吉尔和布赫一挑眉看向季承胤,范溪音趁机断了与季承胤的连接湖泊平静的像无事发生。

“你在自寻死路,范溪音你好大能耐,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介小女娘能本座斗?”傅景桓张开双臂笑容浅浅。

阿希吉尔见过了他所以对他有敌意:“诗媚快把结界打开!打开!”

爬起来的范溪音看了眼阿希吉尔不为所动的擦擦嘴角的血:“你要亡我范家,亡我冥界亡了这四海八荒,人人得而诛之,你要她活我偏要她死,我是杀不了你的,可我自有法子对羽然大人下手,或许不用我下手,她爱慕龙渊大人,自当会为龙渊大人去牺牲,傅景桓我虽没有心怀苍生的大义,可为范家为冥界为君上我必全力以赴做你的绊脚石。”

笑起来的傅景桓走向她:“不自量力你没有资格跟本座斗,真神又如何,本座不会放在眼里,你越是这样本座会越是喜欢,觉得甚是有意思的很,冰魄挑的人不错,比她有意思多了就是有些狂妄自大了,离那么远做什么?本座又不会像阿希吉尔一样用下三滥的手段强要了南诗媚的身子。”他停下脚步懒得走。

阿希吉尔和范溪音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他试图冲破结界:“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轻挑了下手指的傅景桓轻声道:“寸步不离!”伴随着紫红色的光闪现,范溪音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傅景桓落入他怀中靠在他胸膛之上:“你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了?”

傅景桓得意的搂住她的腰抬起她下巴仔细的擦干净残留的血迹:“啧,你们冥界的小女娘脾气都挺大嘛,也是,自古以来男尊女卑你们冥界皇族倒也分的不是很清楚,脾气改改会更讨喜一些的,你看,你想要的本座什么没有给你?只要你顺服让你做女帝又如何。”

“绝无可能。”范溪音艰难的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每退一步她就会遭法术反噬,窒息的疼痛让她举步维艰。

她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仍是心有不甘的抬起头盯着他:“若没有君上恩赐厚爱便没有我,既得了帝后与君上的恩赐厚爱我定当竭尽所有报答,年幼的抚育之恩少年时的教导之恩,长而为神的知遇之恩,我睚眦必报可也不是个狼心狗肺背信弃义之人,我总也不能背叛冥界背叛君上吧,倘若我真是那样的神你也不会想着如何让我顺服。”

不屑一顾的傅景桓叉着腰看着她:“可惜啊这四海八荒容不下你的功劳,他们只看到你和范家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想你死的人远比想要你活的人多,你冷漠无情多疑难安,对跟随多年的部下说杀就杀赶尽杀绝,那南宫大公子倒是对你忠心耿耿,还不是一样被你的疑心逼的无可奈何心寒至极。”

范溪音笑了起来也不看他:“眼皮子浅的东西看到的永远是当前的得失利益,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看来我是高估帝尊大人了。”

眼神暗下来的傅景桓眯起眼:“你要是乖乖的按着南诗媚的一生走下去,本座自然不会怎样,可你非要这般模样,本座虽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本座身边的两条狗倒是对你不同,一个死心塌地一个珠胎暗结,你说这颜艺像不像幼时的你?只怕是温楚萧喜欢的不是颜艺吧,本座越看越觉得她像你幼年时。”

“你动他们试试,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疯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与魔君之间清清白白只有知己之情,你别把每一个人都想的如你这般龌龊,我也懒得再跟你周旋,也倒不用再拿他们来威胁我了,我是真的累的很,你不肯放过我,是我活该。”范溪音撑着膝盖艰难的爬起来喘着气。

傅景桓发现这招对她没什么用了,她好像就是看破生死不想再反抗的样子:“所以你这是妥协放弃了?这不像你啊。”

范溪音笑出声来长发散落飘零眼中满是无奈和凄凉,阿希吉尔看的心疼死了。

“我从不认命,也不信什么天命不可违但若天意非要如此,我还能怎么办?我不是君上和你一般可以做到逆天改命,我一副残躯一条贱命来此一遭,也算值得,众神之主我也做了更加不稀罕什么女帝了,这苍生我看透了人心凉薄,我因你一时之间从高高在上的上神冥界公主成为人人唾弃诛杀的对象,我保护过的苍生皆负我都想要我死,如此,我为何还要反抗既来之便则安之吧。”范溪音哈哈大笑着眼眶却红了起来,她向来骄傲绝不低头。

眼神有了变化的傅景桓沉默片刻:“天道对你不公,你更应该讨个公道,本座等你回来之后给你个机会,杀尽负你之人,血染这四海八荒也未尝不可,记住本座的话切不可忘记自己是何人,阿希吉尔的记忆明早就会消散不会记得你是范溪音又有谁来过的。”他一挥手结界消失,自己也消失不见。

阿希吉尔冲过去想要靠近她,范溪音却如释重负一般的再次瘫坐在地上:“到底是我自己作恶多端,遭了天谴,都是报应,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什么人?你为何要受他摆布?不论你是谁,你都是你自己,诗媚虽寄人篱下不得不如此可她仍是坚强,溪音亦是比诗媚更坚韧的女娘,这不是什么天谴报应,你为何要自己都瞧不上自己?”阿希吉尔心疼的给她擦着眼泪和血。

范溪音低垂着眸子哭笑不得:“他是上古凶神傅景桓,我打不过他,技不如人就只能屈尊人下,我能如何,他拿我君上和冥界来相要挟啊,我杀了他那我君上也活不成了,为人臣子岂能弑君,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她自责的捂着脸泣不成声,这样的挫败感和无助她极少有,可自从傅景桓现世,她时常觉得自己原来如此渺小和弱。

看着床上昏睡的范溪音,布赫心里有许多的疑问:“爷,范公子和那什么傅景桓说的话该不会都是真的吧?我们是假的?”

阿希吉尔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我只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我的诗媚,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去计较那些,我只想守着她陪着她和她长相守就足矣。”他握着她的手巴望着她醒来。

傅景桓根本没想到阿希吉尔会保留了记忆也愿意陪她演下去装下去。

第二日醒来的范溪音容貌和身型再次彻底变成南诗媚,她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睁开眼的范溪音想要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床沿边守着她的阿希吉尔。

愣了愣的南诗媚刚坐起来就惊醒了他,阿希吉尔醒来眼里是她看不懂的表情。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可是睡傻了?阿希吉尔你怎么了?”范溪音奇怪的伸出手轻点他的额间,阿希吉尔知道这是南诗媚,只有南诗媚才会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没什么,只是担心你,昨日你晕倒了我很是担心。”

范溪音全然不记得,她记忆有些混乱记不得那么多:“哦,你想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我要洗漱更衣了。”

阿希吉尔熟练的去柜子给她翻找出一身干净的衣裳,范溪音正穿上鞋下床,他抱着衣服走向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我们已有夫妻之实行过夫妻之礼,我帮你更衣。”

眸子闪烁的范溪音微微张嘴想说什么,阿希吉尔没有给她机会,伸手脱去她的里衣,范溪音一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穿着一件紫色的肚兜较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拿起衣裳的阿希吉尔一件一件的给她套上又单膝跪下给她系上腰带。

“新起的冥界以紫色为尊,我瞧着样式都比狼族的好看许多,还有昔日古楼兰的楼兰裙都十分好看,我命人去买了一些,想着做好了拿来给诗媚穿上肯定更好看。”阿希吉尔为了范溪音有特地了解过冥界女子的服饰。

但是他并不知范溪音是个自小就把冥界江山穿在身上的姑娘,也是冥界独一份的恩宠自小她穿的衣服多为蓝色和紫色,衣服上绣的不是江山图就是彼岸花,她还是世家小姐时便是穿的如此,苏云斯一开始的确不喜,苏锦澈倒是喜欢的很,三番五次的庇护,苏云斯也就不再过多干涉。

布赫端着早膳站在门口说道:“爷,今日君上派人宴请皇族,眼看快到时辰了。”

阿希吉尔坐在凳子上示意他进来:“诗媚不喜欢热闹,就留在府中你陪着吧。”

“可是君上….君上命姑娘也进宫赴宴不过只能以奴仆的身份。”布赫说完不敢去看阿希吉尔的脸色。

洗漱完的范溪音从屏风后走出来,阿希吉尔正说道:“奴仆?什么奴仆?诗媚是我的妻是这皇子府的女主人,她不用去,这般羞辱诗媚便是羞辱我。”

坐到梳妆台前的范溪音轻笑一声:“狼王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他指明了让我和阿希吉尔一起进宫赴宴,那我就去一趟,阿希吉尔是害怕我给你丢了脸面不成?”

急忙辩解的阿希吉尔看着她说:“那怎么可能的,我只是怕….吉拉古和伊戈拉达都在对你出言不逊罢了,你要是想去也无妨,跟紧我就是了。”吉拉古是他的四妹妹,伊戈拉达是他的三弟弟,他们几个兄弟向来都不合。

范溪音梳好长发随意的盘起戴上一支白玉流苏步摇长发垂到腰间:“你都不放在眼里那我又怕什么呢?走吧,进宫再吃。”

宫门口不出阿希吉尔所料,吉拉古和伊戈拉达就像是故意在等着他们似的:“哟阿希吉尔你还真把这个贱婢带来了。”

阿希吉尔扶着范溪音下马车白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有你贱?我诗媚有倾世之美貌和举国之才能,你有什么?有像猪一样的脑子?”

吉拉古捂嘴轻笑打断了要发作的伊戈拉达屈身行礼:“二哥哥看来是真喜欢她啊,只是她身份卑贱,父君是绝不会让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做二哥哥的妻子,妾室都勉为其难,三哥哥同二哥哥说笑,二哥哥何必当真,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兄弟情分呢二哥哥就别生气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装模作样,诗媚之前是南疆公主,何来的身份卑贱?”阿希吉尔牵着范溪音就要进去。

不气恼的吉拉古又说道:“是,她从前是现在可不是,她现在只是狼族的阶下囚,是最低贱的奴隶二哥哥是不是忘记了?父君可不喜欢二哥哥为了一个异族女子对自家兄妹如此蛮横无理。”

范溪音拦住了阿希吉尔:“真是可笑,说着自家兄妹,可言语之上处处不敬,何为尊卑贵贱何为兄友弟恭,怕是你们都未学过,阿希吉尔何必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不过是想争些口头上的输赢,让让他们又何妨。”

“诗媚说的是,我姑且不和他们计较,布赫我们走。”阿希吉尔牵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去,范溪音勾起嘴角回头看了眼气炸的吉拉古和伊戈拉达。

狼宫之中狼王看着阿希吉尔准许南诗媚与他同坐就不高兴:“吾儿纵然着身边的奴仆倒是叫这些人越发没有了规矩。”

阿希吉尔不以为然的给她倒酒:“诗媚不是奴仆,父君她可是救过儿子的命,助狼族打过胜仗的,父君亦答应过儿子,要随了儿子的意愿,儿子就喜欢诗媚。”

“本君是准许了,可你也….罢了,上菜传歌舞吧,不说了。”狼王显然是不想扫兴。

他息事宁人范溪音也就各退一步,只是皇族宗亲都时不时的看向他们二人,阿希吉尔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给她夹菜:“你没吃什么东西多吃一些。”

范溪音微微一笑吃着他夹来的菜,阿希吉尔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酒过三巡宴会过半,狼王不知怎得又在意起了他们二人:“吾儿屡立战功这壶酒就赏给吾儿和….和南氏,本君与你主仆二人共饮一杯酒。”说罢狼王示意身边的人把酒壶拿过去给他们二人倒上。

没有怀疑的阿希吉尔倒是爽快的举杯按住范溪音的手说:“这第一杯酒应该是儿子敬父君才是,若非父君赏识,儿子也立不了这些战功的,儿子敬父君。”他仰头就喝完了,狼王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喝下去了,他在酒里下了软骨散,为的就是他别阻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可阿希吉尔要是此刻药效发作,必然会阻拦范溪音再喝下。

狼王故意又看向她:“南氏何故不举杯难不成是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