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再遇

姜贺被惹恼金色的眸子透着怒意:“你喜欢她?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喜欢她,你也会喜欢上一个神吗?很好,可你不配,卧榻之人岂容他人染指,本君会是她唯一的夫君。”说完这话他忽然就又不恼了反而笑起来。

季承胤咽咽口水觉得他实在可怕:“现在我们怎么办?”

舔舔嘴角的姜贺回头望了望估摸着苏伯语和苏乐言已经出城了:“撤。”他拽住季承胤胳膊带他飞了出去。

小黎侧身询问:“少君还追吗?”周少予眯起眼笑着说:“你怎得不问他为何不杀,青丘之时他可是屠了三四百人,今日可是奇怪的很啊,他只杀了十几人,你们都别动。”他自己反倒是跟上了前去。

离开修罗族没多久他们追上了苏伯语和苏乐言,湖边的苏伯语和苏乐言像是在等他们。

姜贺松开季承胤走向苏乐言:“他可对你做了什么?”

“怎么?你杀了他?”苏乐言看着他,姜贺这次不知为何没有杀他这让季承胤都是奇怪不已:“没有,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本君一定叫他悔恨不已。”一刹那间姜贺在苏乐言身后不远处看到了范甜,而周少予也见到了。

皱起眉头的姜贺看到那抹身影:“大郡主是你吗?郡主!”他追上去可什么也没有,姜贺捂着脑袋,季承胤跑过去问道:“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头痛起来的姜贺被他扶住:“本君看到了郡主,范甜郡主,你可有看见?本君不会看错的那人就是范甜郡主。”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自己都吓到了,姜贺有些怀疑范甜没有死而这一切都是范甜做出来的,因为她是四海八荒第一谋士,比起心计没人算得过她。

季承胤以为他只是头晕看错了:“青天白日的你莫要吓唬人,范甜郡主都死了多久。”

“死了…..可是阿音召过她的魂,郡主只是死于毒,又怎么会魂飞魄散召不回的,阿音身子残缺不全尚能复生,本君现在才想到,或许郡主没有死,这是她的计谋是她操控全局,是她回来想复仇。”姜贺将自己所猜所想告诉了季承胤。

拽住他胳膊的季承胤脸色慌张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不能说不能说,这是你猜想,当时范甜郡主陨落你也在场,怎会假死,你就是太累了,这话切莫再说,不可能的。”

姜贺这只是大胆的猜想了一番:“可是除了郡主,四海八荒再无人能操控这样的局,要真是郡主而为,阿音二爷该有多痛心,但愿本君只是看错了人,不是她,千万别是她。”

“师尊看到什么了?”苏伯语很奇怪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苏乐言却没有过去。

季承胤慌忙解释:“没什么,就是你师尊看错了什么都没有。”

苏伯语看着姜贺像是还在生气:“师尊莫不是这些日流连后宫,身子亏虚了,这才看走了眼吗?师尊还是注意身子为好,师尊正值少年凤凰神族也正是崛起之时,可别叫人钻了空子让弟子担心。”

甩开季承胤的姜贺冷笑一声:“翅膀硬了敢这么对本君说话了?你小子嫩着,连个人你都看不住护不住,本君教你教的这么废,一个大活人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丢了,伯语,你尚未出师就对本君的事指手画脚可认罪?”

眼珠流转的苏伯语只得认下拱起手向他行礼道错:“弟子失言师尊息怒,弟子也是担心师尊的身体才口无遮拦。”

按住他肩的姜贺戏虐一笑:“要是本君今日重伤于此,本君这个好徒儿,怕是能一剑杀了本君吧,你莫急,总有机会的,本君修为不过尔尔,你再修炼个一两万年,怕是就能胜过本君手刃本君,你做出背叛师门手刃师尊的事本君也不会觉得奇怪,现在你得沉住气,跟着本君好好学艺方能得偿所愿。”

“弟子不敢,师尊说笑了,弟子怎敢背叛师门做出忤逆不孝的事。”苏伯语虽有想让苏乐言夺了他权的心,却不敢杀他。

笑着的姜贺捏了捏他的肩膀:“你不敢是因为你现在不能,你这小子,比你阿爷狠本君不会看走眼,能死你手上,本君也认,这世间恶事本君都做尽了,你就是本君的报应,如若真有那一日,给本君一个痛快,也不枉本君悉心教导你数年。”

苏伯语尚且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可也从始至今没有做出过背叛师门杀他的念头,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姜贺一生要强,做了一生的强者自知会败在苏伯语手里,也是毫无怨言将平生所学都教给他们三人,他坏事做尽,弑君弑父弑兄唯独从未想伤过冥界的人。

按着姜贺的吩咐季承胤送苏伯语回了鬼蜮姜贺买了两匹马和苏乐言一人一匹,因大雪下的太大,两人不得已住在客栈停了一日。

周少予也易了容跟着他们进了客栈,苏乐言换下了那身染血的楼兰裙换回了冥界服饰姜贺倒是真有心,连救人都会想着带衣裳,苏乐言穿着金色长裙,裙摆绣着龙纹,竟是将冥界和凤凰神族的传统合在一起,头戴一顶金色的凤凰冠子,小巧却精致的很。

姜贺给她倒上茶自己杯中装的酒:“今晚将就一宿,明日就能回凤凰神族了。”

苏乐言一把操起杯子扔在他身上,水洒了他一身:“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既然救了我又为什么不杀了周少予。”

此话一出隔着几桌的周少予差点呛住。

“你现在怎么杀心那么重?”姜贺不温不恼的擦干净衣裳的水整理好衣裳又拿出一个新杯子给他重新倒上:“留着他还有用处,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盯着他的苏乐言翻了个白眼:“我应该感谢你什么?感谢你不请自来?”

低头一笑的姜贺喝了杯酒:“还是以前那个乐言温温柔柔的好,现在的乐言,野心太重了心思也太多了,你起了什么心思,我都知道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只要你想要,我手里的权势随时可以给你,可我给了你,现在的你可做不了一族女帝担起一国重任。”

“你….怎么知道?”苏乐言的心思被他一眼就看破了:“既然知道你还带我回去?”

姜贺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望着她:“你的眼神不一样了,更多的是野心和虎视眈眈,跟我没做帝君时候的一样,乐言,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反对,日后你还想要我会给你,只是现在我不能给你,吃饭吧。”

苏乐言忽然又不恼了:“我要你的命你也会给我的吗?”

笑起来的姜贺满上酒杯的酒:“我的命你要不起的,小丫头你要学着的东西还多着倘若你真想要我的命,那就自己来取,我已经教训过嘉禾,她不敢再顶撞你,要是你不高兴,尽管再打她骂她。”

“我要她死。”苏乐言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流进她胃里暖和了她的身子。

一挑眉的姜贺吃着菜回答道:“好,你想她怎么死都随你,可你想清楚了,即便没有嘉禾还会有更多女子被送进凤宫,你能杀一个嘉禾还能杀多少女子?”

捏紧裙摆的苏乐言按耐住脾气说:“你喜欢的是阿娘,要是今日坐在这里的是阿娘你可敢说出这样的话?是,我比不上阿娘,我不如阿娘的万分之一,只因你娶的不是阿娘,所以娶谁纳谁都无所谓,当年阿娘未嫁,你便不娶妻不纳妾,阿娘嫁给我父王,你为报复翼族才纳了佳容妃,到我,便是有更多女子?姜贺我苏乐言要的是一人一心相待,我说过不会与旁人分享我的夫君,你做不到就别来招惹我,这四海八荒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

姜贺不冷不热的喝着酒也不看她:“你想做帝后,我给你帝后的位子,你还想怎样?苏乐言我的容忍是有限的,你大可试试,谁敢娶你为妻,只要有人敢站出来,我就杀了他。”

苏乐言掀翻了桌子站起来,店小二着急的想过来问问什么原因被姜贺一个眼神打了回去不敢再上前。

“我想怎样?姜贺,你以后娶谁纳谁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去凤凰神族,更不想看到你见到你,我看见你就恶心,难怪我阿娘宁愿屈尊降贵给陆子羡做妾也不要你,谁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宁可终身不嫁,也好过嫁给你这种凉薄之人!”苏乐言这次是真的恼了火转身就往外走。

拽住她胳膊的姜贺冷冷的说:“我允许你回冥界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只能留在我身边,乐言,你要是乖乖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会待你如初,可你要是执迷不悟,你会在凤凰神族寸步难行。”

耻笑的苏乐言盯着他的眼睛:“你是要软禁我吗?你要的是一只听话顺从的狗,我不需要讨好你来让你施舍我,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凉薄之人如何偕老。”

掐住她脖子的姜贺笑望着她:“论起凉薄我何德何能跟你比?一个连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都不懂的无心之人?苏乐言,我喜欢你的时候乐意捧着你,不喜欢了,你还算个什么?一个空有公主之名的废物,我最后说一次,只要你听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你要是不听你这个公主会过的比狗都不如。”

红了眼眶的苏乐言拔出匕首狠狠的刺进他小腹,姜贺脸色一变皱起眉头松开手,苏乐言扔了匕首提起裙摆转身就跑。

可是眼前的一幕令她绝望,岚决带着兵早就包围了整个客栈,眼泪掉下来的苏乐言浑身一软瘫坐在雪中捏紧十指:“姜贺!”

捂着伤口的姜贺站在她背后只是冷漠的看着她:“把公主带上去歇息,你亲自守着,没有本君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岚决伸手想去扶她被她躲开,扯下冠子的苏乐言将冠子砸在他身上:“别碰我!”她气的浑身发抖提着裙摆踏进去,姜贺背对着她无奈的摇摇头:“太浮躁了跟她阿娘一样。”

“君上是不是太急了,这样不仅伤了君上和公主的情份更加会伤了公主的心,公主还小君上太急了。”岚决心疼他的伤也心疼他和苏乐言的关系现在闹的如此僵。

姜贺按着伤口回头看着上楼的她:“冥界急需用人之际,苏锦澈急于培养伯语,可是若没有乐言与伯语并肩而行,他一人如何抗住那么多风雨?本君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绝情绝爱只有恨才能让她更快觉醒上神之力。”

周少予这才明白为什么姜贺明明在乎的要死却又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

房间里的苏乐言坐在榻上抱着琵琶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周少予攀着窗子悄悄的把结界打开一条缝钻了进来:“小公主,怎么还哭了呢?可是想我想的哭了?”

靠着琵琶的苏乐言看也没看他:“我喊一声你就会死在这里。”

走向她的周少予坐在榻上望着她:“外面听不到的,他欺负你了?要是你不愿意待在修罗族,随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如何?”

闭上眼的苏乐言当着他的面擦干了眼泪亲手毁掉了姜贺赠她的琵琶:“曲有误周郎顾若得周郎顾,时时误抚弦,说的真好,周少予你赢不了他的,我也不会和奸邪为伍,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不管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我都爱莫能助,冥界也不会为我而臣服修罗族。”

“我要真有心利用公主,在修罗族时就会将公主献给父君,哪会给机会公主逃走,这么好的琵琶毁了可惜,不过没关系,我会再为公主寻来更好的,公主为何不信我是真的喜欢公主的呢?”周少予把她逃走时掉落的宫铃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眉头一皱的苏乐言一把握住捏在手里,她弄丢了宫铃本来还懊恼,苏伯语宽慰她会给她做个更好的,没想到周少予还给了她:“这东西姜贺送的?公主这般珍视。”

苏乐言看着他又收回目光:“我阿弟送给我的,他花费了不少功夫寻来的,我不相信真心更不信你的花言巧语,阿娘说人心难测,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人心,更不要相信一个男人说喜欢你,可以没有情爱,但得把属于自己的都争回来。”

“公主不相信没关系,时间会证明,公主要争的不是姜贺,是在四海八荒属于公主的一席之地,范溪音没能做到的事,公主未必不能做到,公主生来就是上神,能力会更强,这四海八荒不论男女只论强弱,公主有这样的能力在下也愿协助。”周少予向她表达自己无恶意且愿意帮忙。

门外有了动静,苏乐言一挥手将周少予变成一条小黑蛇藏在了袖子中。

姜贺推门而入提着一盒点心,岚决关上门守在外面,他将点心一盘一盘的摆上去:“这是你爱吃的糕点,岚决来的路上特地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几家,到底是他的心意,尝尝。”他显然看见了地上被砸坏的琵琶。

坐在榻上的苏乐言青丝披散着褪去一身华服着一身浅紫色薄纱裙妩媚迷人:“真是难为你那狗奴才了。”

“你何必与他生气,不是打了一巴掌吗也该消气了,你如何跟本君生气,也不该牵扯上岚决,他对你那是比对本君还要上心。”姜贺抱起被她砸坏的琵琶:“你本就不爱琵琶,坏了也好,你喜欢笛子,本君命人给你造。”

苏乐言将周少予藏的很好,用仙气掩盖了他一身的魔气:“你给的,我不要,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忍无可忍的姜贺甩手就是一巴掌,跌坐在地上的苏乐言错愕和不可思议,周少予也为之震惊不已:“你敢打我?我阿娘父王阿爷都未曾动过我半分!姜贺你居然敢打我?”

“范溪音自身难保,冥界危在旦夕,他们哪有功夫替你讨回公道?背后之人抓不住第一个灭亡的就是你冥界,你自诩公主高傲不屈到时你就只是个亡国公主,谁能保着你?是让你那个自身难保的阿娘还是一事无成的阿爹?或是你那个羽翼未丰的阿弟?苏乐言,少跟本君摆公主架子,本君在教你学乖。”姜贺背着手那只打她的手硬生生指甲陷入肉里掐出血。

眼含泪水的苏乐言小脸瞬间红肿起来,她爬起身唤出长鞭将桌子一劈为二:“我就该一匕首捅你要害,取了你性命!骗子,都是骗人的鬼话,什么真心相对,什么只要我一人,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不嫁你,我不嫁你!我也不要待在凤凰神族,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疯了似得往外跑。

姜贺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摔在地上,青丝垂在胸前的苏乐言泣不成声委屈至极,她从小被宠着,哪里受过谁的耳光。

“对,都是骗你的谎话,你蠢,跟你阿娘比起来简直蠢笨不堪,本君怎会喜欢你,从未对你有过一丝真心,见你年纪小模样尚且有几分像阿音,同你玩笑罢了,本君腻了,也就不想装下去了。”姜贺心痛难忍,此刻他很想拥她入怀温声安慰,可是他不能,他比谁都清楚冥界现在的处境,尤其是修罗族掺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