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龙困于渊 88——90

88 泰山之祭

推行了田赋,季氏的财富骤增,时过不久,季氏要去泰山祭祀天地。按周礼的规定只有天子与诸侯才有资格去祭祀领地内的山川河流,季氏只是一个卿大夫,他的行为显然是越礼之举。

孔子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叫来冉有问:“你能劝阻季氏吗?“冉有惶恐地说:“我恐怕难以阻止季氏去泰山。“孔子用手拍了拍身边入门不久的一位年青弟子说:“哎呀!难道说泰山之神会不如我的学生林放吗?林放尚且知礼,泰山之神怎么会接受季氏越礼的祭祀呢?“

冉求也向季氏称病,推辞了做为随从去祭祀泰山的事,季氏对此不满,从泰山回来后,就首先来到孔子府上,他问孔子:“仲由,冉求这两位能否算得上真正的臣子?“孔子神情淡漠地说:“我以为你要问谁,那知道你问的竞是仲由与冉求这两个人。不过,我所说的真正的臣子,他们应该能以合于仁义的做法侍奉君主,如果行不通就不干。如此来说,仲由和冉求这两个人呀,可以说只能算做一般的臣子。“季氏又问:“那么他们肯听话吗?“孔子冷漠地说“如果让他们弑父弑君,他们肯定不会听的。“

季氏从孔府出来后对身边的一个家臣说:“老先生对我很不满,对仲由与冉求也有所指责,我还能再要求冉有什么呢?“

89 家事、国事

一次,冉有从季氏府上回来晚了,孔子就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冉有忙说:“我和季氏有些国家大事需要商讨,所以回来晚了。“

孔子听后,轻蔑地说:“可能是季氏家的私事吧!如果国家有什么大事,我虽然现在没有在朝为官,但是应该还能听得到吧。“冉有小声地说:“季氏要发兵攻打颛臾。“

孔子听了大声地说:“求!难道不该责备你吗?颛臾是过去先王在东方祭祀的负责者,况且这个地方在我们鲁国的版图之中,是鲁国的臣属国,为什么要讨伐他呢?“冉有小心地说:“季氏要这样做,我和子路都不赞同。“

孔子长叹了一声说:“求!周朝一位史官说过:'能施展自己的才能就担任那个职位,不能施展才能就不要占据那个职位。'这就如一个辅助瞎子的人,如果瞎子跌到了,他不去搀扶,那么还要辅助的人干什麽呢?况且你的话是在推卸责任,猛兽从笼子里出来为患,贵重的东西毁坏在匣子里,这是谁的过错呢?“冉有红着脸结巴道:“现在颛臾城郭坚固,离费又很近,如果现在不拿下它,将来一定会成为后代子孙的隐患。“

孔子听后很生气地说:“求呀!君子最讨厌那些嘴里不说心里话的人。我听说:一个国君或一个大夫,不怕财富少,只怕分配不均匀;不怕贫困,就怕不安定。财富均了,就无所谓貧;上下能和睦共处,就无所谓寡;上下相安无事,国家就无覆灭之患。如果做到这样,还有远方的人不归顺,就整治礼乐和仁义之政吸引他们来,他们来了,就要使他们能安定的生活。现在你们两个人辅佐季氏,外邦的人不来归顺,你们无法吸引他们来;国家分崩离析,你们不能好好保全,却想着在国内使用武力。我担心季氏的忧虑并不在颛臾,正在鲁国国君的门屏之内呀!“

90 孔子食黍

一天,鲁哀公召请孔子到宫中赴便宴,饭后宫人端来了一盘鲜美的桃子,盘子中同时放有一些小米。孔子用手撮起一些米粒就要放进口中去吃,左右的宫人都掩口而笑,哀公一边用手阻止孔子,一边说:“小米是用来擦拭桃子上茸毛的,不是用来吃了!“

孔子举起手中捏着的米粒说:“黍在五谷中排列第一,在郊礼、宗庙的祭祀中都把它做为上等的祭品;果品有六大类,桃子居于最下等的一类,祭祀的时候难登祭坛。我听说有仁德的君子用低贱的东西去从属高贵的东西,没听说用高贵的东西从属于低贱的东西。现在用五谷之长来擦拭六果之下者的茸毛,就是用高贵的东西从属于低贱的东西。我认为这有伤教化,因此我不敢用小米来擦拭桃子上的茸毛!“宫中左右的人听后,肃然起敬。哀公笑了笑说:“以后宫中不许用小米来擦拭桃子。“宫人把桃子端下去用水洗净后又端了回来。

哀公拿起一个桃子递给孔子说:“治国的道理先生如此巧妙生动的讲了出来,真是太精彩了,请先生说说治国最先要解决什么问题?“孔子语气坚定地说“为政首先要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让他们能安居乐业。“哀公又问:“怎样才能做到使百姓安居乐业呢?“孔子看了看哀公说:“减少劳役,降低赋税,提倡道德,重视教化,这样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哀公听后疑惑地说:“照先生的方法治国,恐怕国家会贫穷起来了。“孔子神情温和地说:“不会吧。《诗经》上不是说:'和乐平易的君子,是老百姓的父母。'哪里有子女富了,父母会贫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