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2.兴尽而归

玉锦兮空间里只有三套马鞍，还是一大两小，正是她一家三口的配置。虽然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要，不过倒让那些太监宫女们舒了一口气。

马鞍少了好啊，长乐小公主就不会老骑那看着就吓人的鹿了。

珍姐儿十分懂礼貌地把自己的马鞍让给了她那二侄女，还把自己的麦麦给她骑。

在空间生活得无忧无虑，这群驯鹿要比它们在野外的同类，个头都要大上不少。尤其是驯鹿不分雌雄，头上都顶着副巨角，虽然有大小的差异，对这些孩子们来说，都够大的。

珍姐儿对二侄女道：“别害怕，抓住麦麦的角就行啦。”

见她还有些害怕，干脆自己也骑了一匹，呃，没用马鞍。

大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声道：“快去看着，去看着，小心……”

话还没说完呢，珍姐儿一拍那驯鹿的屁股，驯鹿撒开四蹄飞奔出去了。

大夫人一句话憋在肚子里，一双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然后就听到周围一群不省心的，居然还在那儿叫好！

珍姐儿骑了一圈儿回来，干脆利落地跳下来，大气都不带喘的。

好嘛，剩下的男孩子们个个摩拳擦掌，还管什么马鞍不马鞍啊，直接就往上跳，就连担负着看孩子重任的雷宏峰也骑上去跑了几圈儿。

郭明兴笑笑，安慰脸色有些白的妻子：“别担心，牧哲养的东西，个个都是通人性的。”

大夫人略放了放心，等看到一头高大的驯鹿特意趴下身子，让自家小孙子乐呵呵爬上去才稳稳地站起来踱步的时候，这心便又稳了些。

等这群大孩子小孩子跑够了，那边下人们也在松软之地挖了几十个树坑出来了。

玉锦兮准备的都是小树苗，树坑也不必太深，免得这群娇贵的少爷小姐们玩儿不尽兴。

树苗都是从她的花圃里直接挖出来的，根部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整整齐齐地靠在山壁上，旁边还预备了水桶水瓢，甚至还有几把小铲子。

小铲子是给小五这样大的孩子准备的，这小子非说自己人小抬不动水桶，把这几天他吃剩下的桃核杏核全都洗干净了，说是要直接种核。

珍姐儿是个疼弟弟的，发动一家子一起吃，居然给他攒了一篮子的核。

小五就把长乐小公主拽过去种核去了。

小公主高兴坏了，她在皇宫中，可从来没玩儿过土！

这主意多好，几个小的也一拥而上，一人一把小铲子，随便找个地方就开挖，还比谁挖的洞大。

挖一个洞就扔一个，也不用浇水，埋上土就算完事儿。

不一会儿就把那一小篮子果核给种完了，还嫌不过瘾。

玉锦兮就拿出一大篮子果子来，赶紧吃，吃完了好让孩子们种核去！

还是小五聪明，喊着：“舅舅，拿核桃，核桃！”

对啊，核桃可以直接种。

玉锦兮又给他们弄了一篮子核桃，还好心指点道：“别种那么密，以后树都长不好，分开些种，至少要隔十步。”

于是这些小的就挖个坑，扔核桃，埋土，站起来一五一十地数着走了十步，蹲下去继续挖坑。

只顾着低头干活儿，就不免跟别人撞上了。

小五一把抓住差点儿被撞趴下的小不点儿，把路线让给他，自己又另找了条路线一路种下去了。

郭明生看着这一群小的也不用人帮忙，只顾低头挖洞种果核，乐得哈哈大笑：“等以后这山谷里，还不知道会长出些什么来。”

玉锦兮笑眯眯地喝了口咖啡：“不过是哄孩子玩儿罢了。”

她只管负责给东西，弄出来个美人榻跟郭明兴一边一个坐了，中间的榻桌上放了壶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郭明兴对这种饮料不太能接受，他手边的是壶绿茶。

两个人自斟自饮，甚是自在。

旁边还有个同样大小的，大夫人独自坐了，还有小孩子时不时跑过来喝口水吃口点心什么的。

行舟和绿水是来找玉锦兮要东西的主力，郭家的厨娘只负责干活儿，不敢来找玉锦兮。

行舟笑嘻嘻地道：“大人，郭公子说要只羊烤着吃。”

玉锦兮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大夫人便听见了，嗔道：“这个小八！”

有玉锦兮在，不用担心东西运不了，厨娘都带上了，厨房里的那些东西便都少不了，就连铁锅都带了三口大小不一的。

郭明生也是在闲聊的时候说起来的，重点描绘了鞑子那边的羊肉多么多么好吃，肉质鲜美还不膻，光用盐煮就十分美味，若是再加上草原上的口蘑，那滋味简直绝了。

成功地勾起了一堆人的馋虫，郭明生这才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妥当，这些人里头还有一个皇上宠爱的小公主呢，她身边还跟着她老子特意派来的人。

他只好问行舟：“你们家大人那儿有羊不？”不是鞑子那边的羊也没关系啊，好歹拿来救救急。

行舟便胸有成竹地来问了，在她的印象里，就没有她家大人没有的东西。

玉锦兮自然不会让她失望，手一抬，一只活生生的大羊就呆头呆脑地出现在了当地，嘴里还叼着根长叶子呢。

既然要烤羊，那就干脆多烤些东西吧，反正人多得很，有人干活，也有人吃。

玉锦兮就又抓了几只兔子出来，这个行舟就拿不了了，都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几个壮仆就过来帮忙，附带又接过几只野鸡出去，玉大人说了，要做个叫花鸡。

叫花鸡怎么做，郭家的厨娘还真不清楚。不过行舟和绿水都会做，不但会做，还去要了口蘑香菇之类，说是既然要做就做个好一点儿的。

雷宏峰已经不会说话了，不跟着出来不知道，牧哲兄的手段简直层出不穷！最丢脸的事情是，郭家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纷纷对此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倒显得他带来的这些人大惊小怪没有见识。

不过再令人不敢置信的手段来上那么几回，雷宏峰也好，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好，慢慢地也就麻木了。活鸡活羊活兔子算什么，还有活鱼活虾呢，还不是一般的鱼虾，是海里的鱼虾，那虾一个足有一尺长！

吃饱喝足玩够了，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春天毕竟还是有些冷，若是他们自己出来，这个时间再回去就已经是很晚的了。可在这儿呢，郭家的下人们不紧不慢地把东西归置好了，然后就干站着不动了。

玉锦兮还问：“玩够了没有？还要玩会儿么？”

长乐小公主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她就从来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玩儿过。

大家都说玩儿够了，玉锦兮这才先收东西再收人，自然先送雷家的人回去。雷宏峰说了，要是能送他们到宫门口最好，要是不方便去雷家也行。

玉锦兮好事做到底，直接把他们送到了神武门，这里离后宫进。

然后才是郭家众人，十三小姐在回自己院子之前，深深地给玉锦兮福了一礼。虽然大家嘴上都不说，可她心知肚明，就不能装着不知道。

玉锦兮也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可这是所有女孩子都避不开的。十三小姐的亲事就算是在郭家人的眼睛里，也不是很差的，谁让她的出身摆在那里了呢？这可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没有给这些女孩子通过自身努力而自立自强改变自己命运的平台。

她随手给了十三小姐一个护身符手串，就当是给这孩子的祝福了。

十三小姐眼睛里含着泪花，感激地道：“谢过玉叔父。”

玉叔父别看大方，可能得到他亲自以手串相赠的人，着实不多。

玉锦兮略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家。

行舟和绿水也已经有些累了，几十个人的饭不是好做的。

玉锦兮笑道：“回去歇着吧，等明儿珍姐儿上了学，你们俩就轻松了。”

俩人却不着急退下，说是大人马上就要升官了，原来的衣服都不太合适，定要再给她做几套配得上的。

玉锦兮无奈地让俩人给她量身：“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还是衣服么？”

行舟嗔道：“大人在这上头向来是不上心的，我们问过公主府的绣房管事了，定会给大人弄妥帖的，总不能大人的官服，都让公主府的绣房给做吧？”

绿水也道：“就是，咱们家又不是没料子没人。大人才穿几件衣服啊？我们俩手快，如今也没多少事儿干，很快就得了。”

这种小事儿上，玉锦兮一向是由着下人们作主，嘴里笑道：“好，听你们俩的。需要什么料子，自个儿去库房挑去。顺便看看还有什么时间久了的，别白放着落灰，你们也拿出来做衣裳。”

珍姐儿嘟着小嘴：“不用爹爹说，家里人的春衫，我早就让人给做好啦！”

“珍姐儿真能干，看我闺女多好！”玉锦兮不吝称赞。

小五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今天吃肉吃多了，他有些食困。懒得再回自己屋，直接就在空间里的榻上躺下睡了。

玉锦兮见他睡得沉，也不想把他抱出来以免受寒，只让人去给玉锦芳说一声也就罢了。

郭家和玉家的人一切如常，皇宫里的那家却起了些许波澜。

长乐小公主玩累了只管呼呼大睡，可跟着去的那些太监宫女们却一个都不落地垂首站在御书房里，把今日的事情细细地禀明了，就连个人的感受也不例外。

光熹帝静静地听着，偶尔会提个问题，比如说那奇怪的鹿是如何出现的、又是如何消失的；郭家对玉锦兮的态度如何；小公主今儿和谁玩儿得最多之类。

等人一一禀告之后，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太监宫女们都大气不敢出，到最后终于熬到光熹帝挥手，赶紧静悄悄地退下去了。

只有曲庆保这个乾清宫的大太监有胆子上前提醒：“皇上，该歇着了。”

光熹帝却仍是不动，又过了一阵子才低声问：“庆保啊，你海宝叔是怎么说的来着？”

曲庆保赶紧道：“海宝叔倒是极欣赏玉大人贡上的航海图，说是有了它，哪儿都能去了。”

光熹帝微微一笑：“是啊，海宝的心思全放在出海上了。最近好像没听他说起过这个玉锦兮？”

曲庆保道：“是没说起过，海宝叔如今正盯着南边宝船的进度呢。”

光熹帝想了想：“罢了，明儿让雷三进来一趟。”

雷宏峰毕竟是外男，今天把长乐小公主送回来，再回答了淑妃的提问，也就到了不得不出宫的时候。

曲庆保急忙应了，见光熹帝抬腿往外走，急忙跟上。正要叫御辇，被光熹帝拒绝了。

抬御辇的大力太监们只好抬着御辇跟在光熹帝后头慢慢地走，曲庆保心中叫苦，却丝毫不敢露出来，只能陪着光熹帝慢慢地走。好不容易熬到地盘，太好了，后宫的事情不用他管了。

光熹帝直接去了淑妃住的承乾宫。今儿雷宏峰进宫禀告的时候他不在，他得从淑妃这边先问问。

淑妃还没睡，急匆匆地出来迎驾。光熹帝一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就笑了。

“这是陪长乐呢？”

淑妃身上穿的是一套寻常的素面常服，脸上脂粉未施，头上也只有一把发梳，别的首饰一律没有。

光熹帝不等淑妃拜下就说了免礼，握着她的手慢慢往内室走：“长乐如今也大了，不跟小时候似的手里没轻没重，你倒也不必这般小心。”

长乐小时候顽皮，见什么东西都抓，尤其是喜欢抓亮闪闪的东西，淑妃怕头上的钗环扎了她，便连耳珰都不戴了。

淑妃笑道：“也不是单为了她，臣妾平日里也是戴的，只是这小东西今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非要跟臣妾说玩儿了什么，臣妾这才卸了钗环陪她的。”

到底是孩子，不过略说了几句就睡着了。

光熹帝饶有兴致地问：“跟你说了什么？也跟朕说说。”

淑妃便把长乐小公主说的那几句话说了，还加了雷宏峰今日禀告的事情，否则真没几句话。

没想到光熹帝也不嫌少，还和淑妃讨论了一二。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身去上朝的时候，光熹帝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日朕让雷三进宫来跟你细说说昨日的事儿，免得你牵肠挂肚地嫌长乐说不明白。”

淑妃笑呵呵地道：“皇上可要小心，这话可千万别让长乐听见，否则定会不乐意。”

帝妃继续这一话题说笑了几句，光熹帝到底还是去看过了还在酣睡的长乐小公主，这才上朝去了。